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周家别墅的花园里凝结着细碎的露珠。
郁景推开卧室窗户,微凉的空气夹杂着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混沌了一夜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昨夜周岐誉的告白象是一场惊雷,炸得她心神不宁,辗转到后半夜才浅浅入眠。
她换了身浅杏色的家居服,下楼时脚步放得很轻。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佣人在擦拭着光洁的红木家具。
她走到厨房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响动,是周岐誉。
他比她起得更早,此刻正站在灶台前,笨拙地煎着鸡蛋,锅里的蛋液已经有些焦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糊味。
郁景站在门口,看着他穿着灰色睡衣、头发微乱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自从盛黎闹过认亲事后,周岐誉就变得格外敏感,而昨夜的告白,更是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她尤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我来吧,你煎的鸡蛋都糊了。”
周岐誉手一抖,煎蛋铲差点掉在地上。
他转过身,眼神有些闪躲,耳根微微泛红:“我我就是想试试。”
郁景没再说话,接过他手里的煎蛋铲,熟练地关掉小火,将焦糊的鸡蛋盛出来,重新打入两个新鲜的鸡蛋。
金黄的蛋液在热油中慢慢凝固,边缘泛起酥脆的花边,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周岐誉站在一旁,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早餐桌上,两人相对无言。郁景小口喝着牛奶,眼角的馀光瞥见周岐誉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有些无奈。
她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就在这时,门口的佣人匆匆走了进来,脸色带着几分为难:“少爷,小姐,门口有位有位女士找您,她说她是少爷的母亲。”
“噗——”周岐誉刚喝进嘴里的牛奶一口喷了出来,他猛地放下杯子,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和烦躁,“又是来认亲的?上个月来个盛黎,这个月又来一个?当我这里是认亲大会吗?”
郁景也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勺子:“是什么样的女士?”
“看着象是乡下人,皮肤特别黑,穿得也很破旧,脚上还沾着泥。她说她是从越南来的,找了先生很多年了。”佣人仔细回忆着,“她手里还攥着个布包,说里面有证据。”
“越南?”周岐誉嗤笑一声,眼神冰冷,“越来越离谱了,让她走,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经历过盛黎的欺骗,他对这种所谓的“亲人”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只觉得荒唐又可笑。
佣人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郁景却急忙叫住她:“等等,别赶她走。”她看向周岐誉,语气带着一丝温和的劝说,“外面还这么冷,她一个异乡人,要是真有什么难处,在门口冻着也可怜。不如先带她进来,喝杯热水暖暖身子,有什么事问清楚再说。”
“姐,你还信这些?”周岐誉皱紧眉头,“明显就是来骗钱的,你忘了上次盛黎是怎么闹的吗?”
“我没忘。”郁景轻轻摇了摇头,“但万一她是真的遇到困难了呢?就算是骗子,我们多留意些也不会吃亏。先让她进来吧,总不能让她在门口一直站着。”
周岐誉看着她眼底的善良,心里的烦躁渐渐被无奈取代。
他知道郁景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松了口:“好吧,让她进来。”
佣人很快就带着那位女士走了进来。
女人身形瘦小,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和一条打了好几个补丁的黑色裤子,脚上是一双沾满尘土的胶鞋,鞋边还挂着几根草屑。
她的皮肤是那种常年暴晒在阳光下的深褐色,脸上布满了细密的皱纹,眼神里满是紧张和不安,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磨得发亮的蓝色布包。
她一走进客厅,就局促地站在门口,不敢往里走,仿佛怕弄脏了光洁的地板。
看到周岐誉,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唇哆嗦着,用带着浓重越南口音的普通话磕磕绊绊地说:“你你就是阿誉吧?我是我是你妈妈啊。”
周岐誉双手抱在胸前,靠在沙发上,眼神冷漠地看着她:“你说你是我妈妈,有什么证据?”
女人连忙将怀里的布包打开,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褪色的红色肚兜,还有一小块蓝色襁保布料。
肚兜的布料已经变得很薄,上面绣着一朵歪歪扭扭的莲花,针脚粗糙却很密实。
襁保布料边缘有些磨损,丝线已经泛白。
“这个肚兜是你出生时穿的,莲花是我怀着你时绣的,想着给你讨个好彩头。这块布是你襁保上的,我偷偷剪了一小块留着。”
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颤斗地抚摸着布料,“当年我怀着你,一个打扮洋气的女人在德国找到我,说你爹欠了赌债,她愿意给我一大笔钱还债,还说会给你找个好人家。我不肯,她就威胁我说要是不答应,我和你都活不成。我没办法,只能看着她把你抱走。这些年,我拿着她给的那点钱还了债,之后就一直在找你,走了很多地方,终于打听出你的下落了。”
周岐誉瞥了一眼肚兜,没有丝毫动容。
这种小把戏,盛黎也用过。
他冷笑一声:“一个肚兜就能证明你是我妈妈?这种东西随便找个旧货市场都能买到。我劝你还是说实话,你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是想要钱吗?”
“我不是要钱。”女人急忙摆手,眼泪掉得更凶了,“我就是想看看你,看看我的儿子过得好不好。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真的没办法”
郁景看着女人哭得伤心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
她走到女人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姨,你先别哭了,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你这么远过来,肯定也累了,先坐下来喝杯热水吧。”
女人愣了一下,看着郁景温和的眼神,慢慢停止了哭泣。
佣人端来一杯热水,她双手捧着杯子,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斗。
郁景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问:“阿姨,你从越南过来多久了?一路上还好吗?”
女人喝了口热水,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低声说:“我过来快一个月了,一路坐车、走路,问了很多人才找到这里。我身上的钱都花光了,昨天晚上还在桥洞下面睡的。”
郁景心里一酸,转头看向周岐誉:“小岐,你看她也挺可怜的。厨房的张妈不是回老家照顾生病的老伴了吗,要半年才能回来,家里正好缺个帮厨的佣人。不如就让她留在家里帮忙吧,给她口饭吃,也给她一份工钱。”
“姐,你疯了?”周岐誉猛地站起身,“我们连她的底细都不知道,怎么能把她留在家里?万一她是坏人怎么办?”
“她看起来不象是坏人。”郁景说,“而且我们多留意着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她要是真的想骗人,也不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就算她之前说的是假的,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好。”
周岐誉看着郁景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劝不动她。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办。但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可别后悔。”
郁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转头对女人说:“阿姨,你愿意留在家里帮忙吗?我们会给你提供住处和工钱的。”
女人不敢相信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惊喜:“真的吗?我我愿意!谢谢小姐,谢谢先生!”她激动得差点站起来,手里的杯子都晃了一下。
“那以后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郁景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总不能一直叫你阿姨吧。”
女人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没有名字,从小大家都叫我阿妹。”
“没有名字可不行。”郁景想了想,看着窗外飘落的几片秋叶,说,“现在正好是秋天,不如就叫你秋姨吧。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希望你以后的生活也能越来越好。”
“秋姨”女人念叨着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像秋日里的阳光,温暖而质朴,“好,我就叫秋姨,谢谢小姐给我取名字。”
郁景让佣人带着秋姨去客房收拾一下,顺便给她找身干净的衣服。
看着秋姨跟着佣人离开的背影,周岐誉走到郁景身边,语气依旧带着担忧:“姐,你就是心太软了,留下一个陌生女人当佣人真的没问题吗。”
“我相信我的眼光。”郁景笑了笑,“秋姨看起来很老实,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秋姨很快就收拾好了。佣人给她找了一身洗干净的旧衣服,虽然不太合身,但至少干净整洁。她走到客厅,手里拿着叠好的旧衣服,有些局促地说:“小姐,这衣服我洗干净了再还给您。”
“不用还了,那是给你的。”郁景说,“你先去厨房熟悉一下环境吧,中午的饭菜就麻烦你帮忙做了。”
“好,好。”秋姨连忙点头,转身走进了厨房。她虽然看起来笨拙,但干活却很麻利。
一进厨房,就开始仔细地打扫卫生,从灶台到地面,都擦得干干净净。
她对厨房里的电器不太熟悉,比如微波炉、烤箱,就站在一旁,等佣人空闲的时候小声请教。
中午的时候,秋姨做了一桌简单的饭菜:清炒时蔬、西红柿炒蛋、豆腐汤,还有一盘蒸南瓜。虽然菜品简单,但味道却很可口,带着一股家常菜的温暖。
郁景尝了一口青菜,对秋姨说:“秋姨,你做的菜真好吃,比我做的还香。”
秋姨站在一旁,不好意思地笑了:“小姐喜欢就好,我以前在老家经常做饭,都是些粗茶淡饭。”
周岐誉默默地吃着饭,没有说话,但眼神却比早上柔和了一些。
他不得不承认,秋姨做的菜确实很合他的胃口,那种朴实的味道,他从未尝过。
接下来的日子里,秋姨渐渐适应了在周家的生活。
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先是打扫家里的卫生,从一楼到二楼,每个房间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然后就去厨房准备早餐,早餐做好后,她会静静地等郁景和周岐誉下楼,自己则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吃着简单的饭菜。
郁景对秋姨越来越满意。秋姨不仅干活麻利,还很细心。
她知道郁景喜欢喝温热的蜂蜜水,每天早上都会提前泡好放在餐桌上。
知道周岐誉胃不好,做饭的时候会特意做得软烂一些。
甚至记得家里每个佣人的喜好,相处得十分和睦。
有一次,郁景去画廊忙到很晚才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鸡汤香味。秋姨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说:“小姐,你回来了。我看你最近太累了,就炖了点鸡汤给你补补身子。”
郁景心里一暖,走到厨房一看,砂锅里的鸡汤还在咕嘟冒泡,里面放着红枣、枸杞和党参。“秋姨,辛苦你了,这么晚了还在等我。”
“不辛苦,小姐为了画廊这么辛苦,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秋姨盛了一碗鸡汤递给她,“快趁热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郁景接过鸡汤,喝了一口,温热的汤汁滑过喉咙,暖到了心里。
她看着秋姨忙碌的背影,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当初留下了她。
周岐誉对秋姨的态度也渐渐改观。他不再象以前那样冷漠,偶尔会和秋姨说几句话。
有一次,他晚上加班回来,发现自己的书房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桌上还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
他问佣人是谁收拾的,佣人说是秋姨。从那以后,周岐誉对秋姨多了几分信任。
这天周末,郁景难得休息,她打算带着秋姨去超市买点东西,让她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秋姨听到要去超市,既兴奋又紧张,不停地问郁景需要穿什么衣服,要不要带什么东西。
郁景笑着说:“不用紧张,就穿你平时的衣服就行。我们就是去买点菜和日用品,顺便逛逛。”
到了超市,秋姨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眼睛都看直了。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郁景身边,不敢随便碰东西。
郁景耐心地给她介绍各种商品,问她喜欢吃什么。秋姨总是摇摇头说:“小姐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我不挑。”
郁景无奈地笑了笑,还是买了很多秋姨可能喜欢的东西,比如新鲜的水果、松软的面包,还有几件适合她穿的衣服。
秋姨看着郁景手里的购物篮越来越满,心里既感动又不安:“小姐,别买这么多了,太浪费钱了。”
“没事,这些都是给你买的。”郁景说,“你在我们家帮忙,我们也该好好照顾你。”
回到家后,秋姨看着郁景给自己买的东西,眼框红红的。
她走到郁景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小姐,谢谢您对我这么好。我以后一定会更努力干活,报答您的。”
“不用报答我,这都是你应得的。”郁景扶起她,“快把东西放好吧,等会儿我们一起做饭。”
秋姨点点头,转身去收拾东西。看着她忙碌的身影,郁景心里很踏实。
她觉得,秋姨的到来,不仅解决了家里的人手问题,还让这个家多了一份烟火气和温暖。
然而,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这天晚上,周岐誉加班回来,路过秋姨的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
他停下脚步,隐约听到秋姨在用越南语念叨着什么,语气里满是委屈和思念。他尤豫了一下,轻轻敲了敲门:“秋姨,你还好吗?”
房间里的哭声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秋姨打开门,眼睛红红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少爷,我没事,就是就是想家里人了。”
第二天早上,周岐誉特意留意了秋姨的神色。
秋姨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依旧早早地做好了早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但周岐誉却发现,她的眼底带着一丝疲惫,象是昨晚没睡好。
秋姨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蹲在地上,肩膀不停地颤斗:“我不敢认你啊当年抱走你那女人说,要是我敢找你,就杀了我。这些年我看到你过得好,我更不敢认了,我怕毁了你的生活。可我每天看着你,心里就象刀割一样,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周岐誉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秋姨的话象一道惊雷,炸得他不知所措。
秋姨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努力回忆着:“她长得很漂亮,皮肤很白,说话带着点南方口音,穿的旗袍上绣着牡丹,她给我钱的时候,我看到她手背上有颗痣。”
周岐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背上有颗痣,穿牡丹旗袍,这描述和盛黎年轻时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他连忙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盛黎的旧照片递给秋姨:“是不是她?”
秋姨看到照片,眼睛猛地睁大,身体剧烈地颤斗起来:“是她!就是她!当年就是她把你抱走的!”
周岐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扶着旁边的晾衣杆,才勉强站稳。原来盛黎当年说的都是假的,她根本不是自己的生母,而是买走自己的人贩子。
他一直以为的“仇人”,竟然是用卑劣手段将自己与亲生母亲分离的罪魁祸首。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情绪:“秋姨,你别激动,这件事这件事我们得告诉郁景,然后查清楚。”
郁景从画廊回来后,一进门就看到周岐誉和秋姨坐在客厅里,气氛十分沉重。
她疑惑地走过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周岐誉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姐,秋姨秋姨她说的是真的,她是我的亲生母亲。当年抱走我的人,是盛黎。”
郁景愣住了,她看着秋姨,又看向周岐誉:“真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姨擦干眼泪,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当年我丈夫早逝,我一个人怀着孩子,日子过得很艰难。后来遇到盛黎,她给了我一笔钱,威胁我把孩子给她。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直到去年我听说盛黎在找你认亲,我才知道你在这儿。我怕盛黎伤害你,也怕你不认我,就想着先留在你身边,能看着你就好。”
郁景听完,心里既震惊又心疼。
她走到秋姨身边,握住她的手:“秋姨,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小岐他不是不认你,他只是一时难以接受。”
然后她转头看向周岐誉,“小岐,不管怎么样,秋姨是你的亲生母亲,她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你,你不能让她再伤心了。”
周岐誉看着秋姨布满皱纹的脸和通红的眼睛,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
他走到秋姨面前,慢慢蹲下身,声音带着哽咽:“妈”
这一声“妈”,他喊得既生疏又艰难,却让秋姨瞬间泪崩。
她伸出手,颤斗地抚摸着周岐誉的头发,象是要确认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
“哎我的儿”秋姨抱着周岐誉,哭得象个孩子,“妈对不起你,妈找了你这么多年”
周岐誉也抱住秋姨,眼泪无声地滑落。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渴望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现在终于找到了母亲,所有的委屈和疑惑都化作了泪水。
郁景站在一旁,看着母子相认的场景,也忍不住红了眼框。
情绪平复后,周岐誉立刻决定找盛黎问清楚。
他给盛黎打了电话,盛黎一开始还想狡辩,但听到秋姨的名字和当年的细节后,终于慌了神,承认了当年买走周岐誉的事实。
周岐誉得知真相后,十分愤怒。他立刻报警,盛黎因涉嫌拐卖儿童被警方带走调查。
周津成和郁瑾得知这件事后,也十分震惊和愧疚。
他们没想到盛黎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更没想到这些年一直活在谎言里。
郁瑾拉着秋姨的手,满脸愧疚:“秋姨,对不起,是我们对不起你和小岐,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以后你就安心在我们家住下,我们会把你当成一家人一样对待。”
秋姨摇了摇头,笑着说:“不怪你们,都是盛黎的错。现在我找到小岐了,还能和他一起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
从那以后,秋姨真正成了周家的一员。
周岐誉开始学着照顾秋姨,带她去买新衣服,陪她去医院检查身体,教她用智能机。
秋姨也依旧保持着勤劳的习惯,每天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做着一家人爱吃的饭菜。
有一次,周岐誉陪秋姨去公园散步,秋姨看着公园里嬉戏的母子,笑着说:“以前我总担心你过得不好,现在看到你这么优秀,身边还有这么好的姐姐和叔叔阿姨,我就放心了。”
周岐誉握住秋姨的手,眼框有些湿润:“妈,以后我会好好陪在你身边,弥补这些年的遗撼。”
郁景看着他们母子和睦的样子,心里也十分欣慰。
她知道,虽然经历了很多波折,但最终的结果是好的。
周家因为秋姨的到来,变得更加完整和温暖。
这天晚上,周家难得聚在一起吃晚饭。餐桌上摆满了秋姨做的家常菜,香气扑鼻。
周津成举起酒杯,笑着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来,为了我们这个家,干杯!”
“干杯!”大家一起举起酒杯,碰杯的声音清脆悦耳。
秋姨看着眼前的一家人,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周岐誉看着身边的郁景和秋姨,心里充满了感激。
他知道,是郁景的善良让他找到了亲生母亲,是这个家的温暖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饭后,郁景和周岐誉坐在花园里喝茶。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柔而静谧。
郁景看着周岐誉,笑着说:“现在好了,你找到亲生母亲了,以后就再也不用孤单了。”
周岐誉看着她,眼神温柔:“是啊,我很幸运,不仅找到了妈妈,还有你这个姐姐一直陪着我。”他的心跳有些加速,尤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姐,其实我对你的感情,不止是姐弟”
郁景愣住了,她看着周岐誉真挚的眼神,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她知道周岐誉的心意,只是一直不敢面对。
月光下,两人相顾无言,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