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收拾好东西了吗?爸爸带你回家。”
周津成走进客厅,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周母脸色紧绷,盛黎红着眼框,医生还在给周岐誉包扎伤口。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盛黎看到周津成,象是找到了主心骨,委屈地说:“津成,你可算来了,岐誉被烫伤了,都是郁景撞的。”
周津成皱了皱眉,看向郁景。
只见郁景低着头,小手紧紧抓着裙摆,右臂上的红痕在粉色裙子的映衬下格外明显。
他心里一紧,快步走过去,蹲下来抓住郁景的手腕,轻轻撸起她的袖子。
“这里怎么回事?”周津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手指轻轻碰了碰郁景烫伤的皮肤。
郁景看到周津成,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去找小弟弟,不小心撞到了张阿姨,热水洒了,弟弟也烫伤了。”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哽咽。
周津成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拿出纸巾,温柔地擦去郁景脸上的眼泪:“没事了,爸爸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疼不疼?”
郁景点点头,又摇摇头:“有点疼,但是弟弟更疼。”
周津成没再说什么,站起身走到医生身边。
此时医生刚给周明宇包扎好伤口,正收拾着医药箱里的药膏。周津成伸手拿起医生手里剩下的那支烫伤膏,转身走回郁景身边。
“来,小景乖,爸爸给你上药。”
周津成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挤出药膏,涂抹在郁景烫伤的手臂上。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她,眼神里满是疼爱。
这一幕让客厅里的人都愣住了。
盛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不敢相信周津成竟然无视刚被烫伤的亲生儿子,先给郁景上药。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周津成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周母也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些不高兴。
虽然她喜欢郁景,但岐誉毕竟是周家的长孙,周津成这样做也太偏心了。
可她了解周津成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气。
医生反应最快,赶紧从医药箱里又拿出一支新的烫伤膏,笑着说:“周总,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备用的药膏,我马上给小少爷再检查一下。”
他说着,又走到沙发边,给周岐誉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复查。
周津成给郁景上好药,又用纱布轻轻包扎好,才站起身对周母说:“妈,我带小景回去了。明宇这边要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恩,路上注意安全。”周母点点头,看着郁景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
她还是第一次见周津成对一个非亲非故的孩子这么上心,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亲生儿子。
盛黎咬着牙,没好气地说:“津成,你不再陪陪岐誉吗?他刚受了伤,最需要爸爸了。”
周津成看了一眼襁保里的周岐誉,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是淡淡地说:“有你和妈在,我放心。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牵着郁景的手,转身就往门口走。
郁景回头看了一眼周母和盛黎,小声对周津成说:“爸爸,我们这样走了,奶奶和盛黎阿姨会不会生气啊?”
周津成握紧了她的手,语气柔和:“不会,她们不会生气的。是爸爸要带你走的,有什么事爸爸担着。”
走出别墅大门,周津成把郁景抱进车里,系好安全带。
他看着郁景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心里有些愧疚。
他知道自己平时太忙,陪郁景的时间太少了,可每次看到这个孩子,他心里都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好象看到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小景,以后在奶奶家要小心点,别跑太快了,知道吗?”周津成摸了摸她的头。
郁景点点头:“我知道了,爸爸。以后我会很小心的,再也不闯祸了。”
周津成笑了笑,发动了车子。
车里放着郁景喜欢的儿歌,郁景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手臂上的疼痛好象减轻了很多。
她不知道,为什么周津成爸爸对自己这么好,甚至比对小弟弟还好,但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好象自己也是爸爸的亲女儿一样。
而别墅里,盛黎看着周津成和郁景离开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她把周岐誉交给张妈,走到周母身边,委屈地说:“妈,您看看津成,他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岐誉这个儿子,他对一个继女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好,这象话吗?”
周母叹了口气:“津成他就是这个脾气,你也别往心里去。可能是小景这孩子太乖巧了,他喜欢也是正常的。”
“正常?”盛黎提高了音量,“妈,这怎么能正常,岐誉才是他的亲骨肉啊,他凭什么对郁景那么好?我看他就是被那个小丫头片子迷昏了头。”
盛黎越说越激动,心里的恐慌也越来越强烈。
只有她自己知道,周岐誉根本不是周津成的亲生儿子。
她处心积虑盗取周津成的精子做试管,可胚胎偏偏夭折了,走投无路的她只能花高价从人贩子手里买了这个男婴冒充。
她本来以为用这个孩子就能牢牢绑住周津成,可现在看来,周津成对郁景的在意远超她的想象。
如果再这样下去,她的谎言迟早会被戳破,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周母没注意到盛黎异样的眼神,只是安抚道:“好了好了,别说了。岐誉刚受了伤,需要好好休息。你也别想太多,津成心里还是有这个家的。”
盛黎勉强点点头,心里却暗暗盘算着。
她必须想个办法,让周津成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岐誉身上,必须让郁景从周家彻底消失。
否则,她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张妈抱着周岐誉走进婴儿房,轻轻把他放在摇篮里。
看着孩子熟睡的脸庞,张妈心里有些疑惑。
她在周家做了十几年的佣人,看着周津成长大,知道周津成的性格有多冷漠。
可他对郁景小姐的态度,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那种发自内心的疼爱,不象是对一个普通的继女,反而象是……象是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张妈甩了甩头,觉得自己想多了,郁景小姐明明是郁瑾带来的孩子,怎么可能和周总有关系呢?
而此时的周津成,正开车带着郁景往家走。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熟睡的郁景,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
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郁景,他都会想起褚南倾。
想起她当年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阳光下对他微笑的样子。
郁景的眼睛和褚南倾很象,都是那么清澈明亮,带着一丝倔强。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裴相山的电话。
“裴警官,褚南倾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裴相山的声音:“周总,我们还在查,最近发现褚春庭的秘书有重大嫌疑,他账户里有一笔不明来源的巨额资金,和当年诈骗案的金额很接近。我们正在全力追捕他,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好,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周津成挂了电话,眼神变得深邃。
他坚信褚南倾是被冤枉的,当年他作为原告律师,也是身不由己。
他欠褚南倾太多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还她一个清白,就算她死了,他也要证明她的清白。
车子停在郁珠家楼下,周津成轻轻叫醒郁景。
“小景,到了。上去吧,记得按时涂药。”
郁景揉了揉眼睛,点点头:“爸爸再见,你也要注意安全。”
看着郁景走进别墅院子,周津成才开车离开。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公司。
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夜景,手里拿着一张褚南倾的旧照片。照片上的褚南倾笑得很开心,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温暖而耀眼。
“南倾,再等等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周津成轻声说,眼神里满是坚定。
第二天,盛黎就迫不及待地给周津成打电话,说周岐誉不舒服,想让他回家看看。
周津成尤豫了一下,还是赶回了家。
可他回家后发现,周岐誉好好的,正躺在摇篮里玩着玩具。
“津成,你可算回来了。”盛黎走上前,挽住他的骼膊,“我就是想你了,想让你回来陪陪我们母子。”
周津成皱了皱眉,推开她的手:“盛黎,我很忙,没时间陪你演戏,岐誉没事就好,我先走了。”
“津成,”盛黎拉住他,“你就不能多陪陪岐誉吗?他是你的儿子啊,你看看你,昨天宁愿给郁景上药也不看岐誉一眼,你让我怎么想,让岐誉以后怎么想?”
周津成冷冷地看着她:“盛黎,我警告你,别把主意打到小景身上。她是无辜的,你要是敢伤害她,我饶不了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盛黎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难看至极。
盛黎知道,周津成是认真的。
她更加坚定了要除掉郁景的决心。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帮我查个人,郁景,六岁,我要她在幼儿园里出点意外,做得干净点,别让人查到我头上……”
挂了电话,盛黎看着摇篮里的周岐誉,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
她不能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为了让周岐誉名正言顺地继承周家的一切,她必须不择手段。
而郁景,就是她最大的障碍,必须除掉。
而此时的郁景,正在幼儿园里和小朋友们一起做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