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涯一见此人,也是不由大为惊讶,因为眼前这老者正是阎王敌薛慕华。
他本以为薛慕华此时应该早至擂鼓山等他了,没想到居然也出现在了马大元葬礼上。
“没想到薛神医也在此,去年跟薛神医的约定,陆某自是不敢或忘!”惊讶过后,陆天涯也是十分高兴能于此时见到薛慕华。有薛慕华带路,他要去擂鼓山就简单多了,不然还得自己满山遍野地找。
乔峰也记得两人去年在谭公谭婆的葬礼上,曾私下谈过桩镖货“生意”,此时便也以为两人是说此事,当下笑道:“没想到薛神医还盼着要让陆兄押镖!”
“那是自然!”薛慕华道,“如今天下镖局的威名已是名扬江湖,老夫的货,当然还是交给陆总镖头才更放心。”
“乔帮主,老夫已是苦等了陆总镖头许久。不知乔帮主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单独一谈?”
乔峰摆手笑道:“那有什么不行的,薛神医和陆兄自便就是。”
两人听罢,随后向乔峰等人告罪一声,便由薛慕华在前引路,领着陆天涯与阿紫往旁边的偏僻之处行去。
走开了约有三十来步后,薛慕华见阿紫仍然寸步不移地跟着,连忙向陆天涯使个眼色,道:“陆总镖头,这”
陆天涯见状一笑,道:“放心,阿紫也不是外人,她是我师侄。”
“师侄?”薛慕华一听,立即不由惊讶地停步重新打量阿紫,他刚才还以为这是陆天涯身边的侍女呢!
“阿紫见过薛神医!”阿紫见状,立即乖巧地向薛慕华行礼。
陆天涯此时已侧耳听过附近并无外人,当下笑道:“叫错了,这是你薛师兄!”
“师兄?”阿紫闻言,也是不由立即惊讶地瞪大双眼,随后便立即意识过来地道:“哦,我知道了,这是苏师伯的弟子,阿紫见过薛师兄!”
陆天涯这一路上已是跟阿紫提过,丁春秋当年还有位同门师兄苏星河。不过苏星河
“阿紫师妹好!”薛慕华瞧着阿紫瞪圆双眼的样子颇为可爱,忍不住笑道。
他的年纪已是足以当阿紫爷爷了,此时便也颇有种看孙女般的慈爱表情。
跟阿紫打过招呼后,薛慕华又向陆天涯问道:“陆师叔上面还有位师兄吗?还是,这是李师叔祖的外孙女?”
陆天涯摇头道:“都不是,这是丁春秋的弟子。
“啊?”薛慕华听罢,仿佛被蛇咬了似的,立即不禁惊得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指着阿紫道,“丁老怪的弟子!”
“薛师兄放心,小妹如今已是弃暗投明,改过自新,愿重回咱们逍遥派。而且还要帮本派清理门户,助陆师叔除掉丁春秋那叛徒!”阿紫见状,立即解释道。
陆天涯道:“没错,阿紫对星宿派和丁春秋都很熟悉,正能帮到咱们。而且她已从丁春秋身边偷了星宿三宝之一的神木王鼎,那是丁春秋练化功大法的关键之物。没了此物,丁春秋便要先折些气焰。”
“当真?”薛慕华听罢,立即不禁有些惊喜道。
“自是真的!”阿紫连忙点头道,“眼下神木王鼎都已是被陆师叔给毁了。”
想到神木王鼎被毁,她心中还是不禁十分可惜与痛心,但此时偏还得保持着笑脸,一副开心的样子。
“毁的好!”薛慕华立即拍手称庆,随后向陆天涯行礼敬佩道:“陆师叔果然高瞻远瞩,早就埋下了对付丁春秋的手段。不像弟子等人蹉跎几十年,还是对这老怪物束手无策!”
他以为陆天涯早就有意对付丁春秋,阿紫是陆天涯专门派到丁春秋身边的卧底,用以打探星宿派和丁春秋的虚实。
如此谋而后动,还一举先毁了星宿三宝之一的神木王鼎,确实是比他们这些人强多了。
他原本还担心陆天涯说要对付丁春秋,只是口上说说,未必真落到实处,没想到人家早就已经开始提前布局了。
有此谋划,那此事便是百分百确信无疑了。
陆天涯见薛慕华略有些误会,却也没去解释,而是随后问道:“我本以为你此时已至擂鼓山了,没想到居然也在此地?其他几人呢,眼下可有聚齐?”
薛慕华道:“我等七日前便已在擂鼓山聚齐了,专门等候师叔。师父他老人家得知陆师叔要来拜会,也十分高兴。”
“因还时日未至,我中途又听说了丐帮副帮主马大元的事,便也顺便来吊祭一下。另还想着,师叔要往擂鼓山,那必然要经过洛阳。而丐帮的消息又最为灵通,所以弟子便想请丐帮打探下师叔的行踪,好迎一迎师叔,没想到还真迎到了。”
陆天涯道:“那倒确实巧,可见咱们师叔侄缘分不浅。”
薛慕华笑道:“正是。今日天色已有些晚了,咱们可在丐帮总舵休息一晚。待明日一早,便启程前往擂鼓山。此去擂鼓山,大概还有三、五日路程。”
陆天涯听罢,自是点头答应。
随后便由薛慕华引着陆天涯、阿紫两人前往马大元的灵堂。
马大元的灵堂设在园林深处的一座院子里,沿路之上,陆天涯与薛慕华遇到认识的人,也都各自行礼打着招呼。
赶到马大元的灵堂后,乔峰等人自然早已在此相候。
陆天涯进得厅中,与乔峰等人重新见礼时,往马大元的灵位旁一扫,果然见到名身着白色孝服的美貌妇人,望之约三十岁上下,甚至不满三十岁,二十八、九的样子,倒是比陆天涯之前想象的年轻。
他本来以为,康敏作为段正淳的情人之一,应该跟秦红棉、甘宝宝等人一样,都是差不多的年纪,至少也三十多岁了。大的话,有可能已超过四十。
没想到康敏却要比秦红棉年轻的多,应该也是段正淳已知情人里年纪最小的。
仔细想想,好像也隐约记得,段正淳与康敏重叙旧情时曾提过,两人分开也才十年。
而且康敏不像秦红棉、甘宝宝、阮星竹、李青萝这几个,全都跟段正淳有了孩子,而且是一水的女儿。
木婉清、王语嫣、阿朱、阿紫、钟灵,这几个大的如木婉清,出场时已是十八岁。小的如阿紫,今年才十五。阿紫应该也是段正淳所有女儿中最小的。
所以按段正淳这些女儿的年纪推算,其他人跟段正淳分开,都是至少有十几年了。康敏才十年,应该也是与段正淳分手最晚的。
以康敏现在的年纪算,十年之前,也就是十八、九岁,确实正是未出阁的年纪。
秦红棉、李青萝、阮星竹这几个当年遇到段正淳时,应该也都是十八、九,十七、八的年纪。
陆天涯与乔峰等人重新见礼后,便在乔峰的引领下,到马大元的灵位前上香。阿紫紧随在他身旁,也跟着上了柱香。
马大元的灵牌上涂满了鲜血,这是丐帮的规矩,是指死者并非正常死亡,而是被人所害。本帮弟子须得铭记血仇,为其报仇雪恨。
上过香后,旁边的康敏作为家属,立即上前答谢回礼。
康敏自是个好演员,明明是她联合白世镜一起谋杀了亲夫,此时却是一脸悲痛伤心的模样,全程没露过半点儿笑容。
不过当她瞧到陆天涯这般俊俏的男子后,眼中也是不禁闪过丝异色。但她也就是眼色略有变化,表情还是维持住了,仍是伤心的模样。
“乔帮主,不知这位是”
答谢回礼过后,康敏忽然向乔峰问道。
本来之前的家属回礼,康敏也就是上前默默行礼。不管是遇到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全都一样。但此时却还是忍不住心生好奇,多问了一句。
“嫂嫂,这位乃是天下镖局的陆总镖头。与马二哥素未谋面,乃是乔某的好友。但得知消息,便也特来吊祭。”既然康敏问起,乔峰也不多疑有他,立即答道。
书中曾说乔峰在杏子林中才是与康敏第一次见面,至少是他记忆里的第一次,显然大不合理。
康敏作为马大元的夫人,难道马大元成婚时没邀请过乔峰?
而两人分别做为丐帮的帮主与副帮主,哪怕平日关系并不算特别亲善,至少表面功夫也是要做的。马大元难道就从不曾邀请过乔峰偶尔赴家宴,或过府一叙?
这些哪怕就算都没有,难道马大元死后的葬礼,乔峰都不出席?
无论是马大元成亲的婚礼,还是死后的葬礼,以及中间两人的相处,乔峰都理应早就见过马大元的夫人康敏,居然说杏子林中才第一次正式相见。
除非乔峰这个帮主奇葩到自从做了帮主后就一直浪迹江湖,从来没在总舵待过。但乔峰显然不是这种人,成况他在成为帮主之前,也早就是丐帮弟子了,更是前任帮主汪剑通的亲传弟子。
而马大元就算之前尚不是副帮主,也必然是丐帮的高层人物。
所以这样的两人,定然早就打过无数次交道,有长时间的相处,不可能从相识以来,就完全没见过对方的家属与亲人。
“啊,难道便是武林中新崛起的那个西天涯吗?”康敏听罢乔峰的介绍后,立即不由惊呼道,然后一双美目重新打量向陆天涯。
她本人虽然不会武功,但身为丐帮副帮主的夫人,显然不是对武林中事全无了解。以她的心机,怕是还了解甚多。
尤其她还是段正淳的情人之一,而段正淳也是武林中人,所以她平日怕是还有留心打听段正淳的消息。
“正是陆某,马夫人有礼了!”陆天涯微微一笑,重新见礼道。
阿紫在旁边忍不住皱了皱鼻子,眯着眼打量康敏。虽然才是第一次见这马夫人,但她却有些没来由地讨厌这女人,只觉有种发自心里的厌憎感。
尤其她还记得自己旁边这位陆师叔的爱好,居然喜欢老女人,而眼前这康敏同样是个跟崔绿华年纪相当的美貌妇人。
且眼下还是个“要想俏,一身孝”的小寡妇,她很怕陆师叔把持不住,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
对比当日在雁门关岭见过的崔绿华,她觉着崔绿华还有些素雅矜持的模样。虽然有些上了年纪,但仍然颇有些冰清玉洁之感,应该是还不曾嫁过人的,多半是个老处女。
但眼下的这个马夫人,她却觉着这女人虽然眼下看起来也是副脸上不假辞色,给人以一种凛然不可犯的模样,但实际上这些都是表面装出来的。
这女人骨子里却是个她年纪还小,有些不太会形容,说不上来,但反正是不喜欢。
如果陆天涯此时能知道阿紫心中的想法,定然会给出许多如绿茶婊、白莲花、心机婊等贴切的形容。
不过就算他说出来,估计阿紫也不懂这些词汇的意思。<
哪怕她此时是装作一副伤心悲痛的模样,且脸上未施妆容,显得面色有些惨白,脸上也是一直不苟言笑的样子。但眼角眉梢间,却仍有种掩不住的风情。
乔峰确实是个大老粗,没见识与经历过什么女人,也不太懂女人的一些心思。
但陆天涯在现代时却是不知接触过多少女人,自然能看出康敏隐藏的特质。
而阿紫虽没有陆天涯这种经历,但在陆天涯那个时代却有句话,叫“女人都是天生的鉴婊专家”。
男人很可能分不出绿茶女的区别,还经常会被对方的外表人设所迷惑,但往往女人便能一眼分辨出来。可能正是同性相斥,又或者女人更了解女人,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是在装。
书中阿朱在易容假扮白世镜,近距离接触过康敏后,出来后也曾跟乔峰说过类似的话,有跟阿紫相似的感觉,觉着马夫人虽然外表冰清玉洁,却让她感觉很可怕厌憎。
“未亡人马门康氏,见过陆总镖头!”康敏当下,也连忙向陆天涯回礼,“不意陆总镖头居然也远道而来,拜祭亡夫,奴家再次替亡夫拜谢陆总镖头了!”
“马夫人客气了,我与乔帮主、白长老等人都是旧相识。既然听说了此事,自当前来。”陆天涯也客气道,“可惜未能在马副帮主生前得识尊范,甚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