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一个角度来看,郝尚贤现在能够上位,被郝祖寿当作下一代接班人来培养,也可以说是托了杜行的福。
如果不是杜行一怒之下杀了郝祖寿的儿子、女儿逃亡,郝尚贤怕是根本得不来这个机会。
但陆天涯却不想赌郝尚贤见到杜行后会不会出手,所以最好还是不见为妙。
郝尚贤这时听罢后,行礼笑道:“果然是陆总镖头,郝某这厢有礼了!”稍顿了下,他接道:“说来也确实是巧,我与伯父从冲霄洞回去后不久,我们郝家的朔风镖局也接到单去辽东的生意,伯父便派了我来押这趟镖,不意还真遇到了陆总镖头?”
去过冲霄洞谭公谭婆葬礼的,都知道陆天涯的天下镖局是从西北出发,正要往辽东走趟镖。当时随秦家寨寨主姚伯当一起来参加谭公谭婆的葬礼,是正押镖从燕云之地路过。
陆天涯自然也早听杜行介绍过,知道郝家名下也家镖局生意。而且在谭公谭婆葬上结识的那日,郝祖寿与郝尚贤在听说陆天涯是家天下镖局的总镖头后,也有提到他们郝家的朔风镖局。
郝家乃是当地的大豪,武林世家,名下除了有镖局生意外,还涉及酒楼、客栈、钱庄、当铺等,并不是专以经营镖局为生。
所以对外提起都是提山西郝家,而并不会只提郝家的朔风镖局。不过朔风镖局乃是郝家专门培养武力的队伍,对郝家也颇为重要。
郝家学武的弟子,一般武艺稍有所成后,都会先到郝家的朔风镖局进行历练。
当年杜行做为郝家的外姓弟子时,也曾在朔风镖局历练过,给人押镖走镖,因此才得以常年在燕云十六州活动。
郝家朔风镖局的生意,也大部分都是于宋辽两国边境上的来往。
往中原内地、川蜀、江南、湖广等地的生意虽也有,却终究是占少数。毕竟郝家朔风镖局在地理上就更接近辽国,他们原本也是从朔州后迁入燕门的,对燕云十六州等地界也十分熟悉。绿林道上的关系网络,在这块儿也最熟。
“既能在此巧遇,也是说明你我有缘啊!”陆天涯笑着跟郝尚贤寒暄,又问道:“贵镖局莫不是也在这家全兴楼下榻?”
如果郝家的朔风镖局也是在全兴楼客栈下榻的话,那可就有些糟了。即便陆天涯此时能阻止杜行与郝尚贤照面,怕是也有可能被朔风镖局里的其他人认出杜行。
毕竟朔风镖局里的大部分镖师、趟子手等,都是郝家的本姓与外姓弟子充任,见过杜行的必然不少。
郝尚贤摇头笑道:“那倒不是,我们在街尾的昌平客栈下榻。我们这趟镖护的是位老主顾的商队,要往长白山女真人的地盘去收老山参、皮毛等货物。这位老主顾是一惯住昌平客栈的,我们便也随他。”
“原来如此!”陆天涯听罢,不由面上一笑地点头,心中暗松了口气。不是住同一家客栈就好,不然那就“不是冤家不碰头”,巧到真要仇人相见了。
“郝兄,这位便是跟‘北乔峰,南慕容’并称‘西天涯’的天下镖局总镖头陆天涯吗?”
陆天涯这边话音刚落,刚才与郝尚贤同坐一桌的两人也跟着站起身来,其中一个嘴边留着圈短须,四十来岁的大汉开口问道。
“不敢当,正是陆某!”陆天涯见状,便向郝尚贤的这两个朋友也拱手见了礼。
“陆总镖头,我为你介绍。”郝尚贤见状,便立即顺势介绍道:“这位是本地铁枪帮的帮主铁枪追魂公孙照。”
说罢,又指向公孙照旁边另一名身形较瘦,也是约四十余岁的汉子,道:“这位是公孙帮主的结拜兄弟勾魂枪霍子兴,也是铁枪帮的副帮主。”
“公孙帮主、霍副帮主,两位有礼了!”陆天涯听罢,又向两人重新见礼。
铁枪帮的名头他从来没听说过,可远不及铁掌帮有名。而且郝尚贤介绍里又说只是本地的帮会,可见应该影响力有限,帮会的规模也并不会太大,也就能在兴中府地面上有些影响。
不过虽然不是什么名震遐尔的人物,但陆天涯仍是态度颇为谦虚地向两人含笑见礼。
而此时的陆天涯,则已经属于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大人物,已经跟“北乔峰,南慕容”齐名了。是以见他这般客气,两人都连忙有些受宠若惊地道:“陆总镖头太客气了,不敢当,我二人早已久闻陆总镖头的大名了!”
陆天涯笑道:“陆某也就是得丐帮乔帮主抬爱,才得了这么点儿微名而已,实在不值一提。不过我与乔帮主倒当真是一见如故,不打不相识。适才路过,不小心听你们提到了乔帮主,却不知乔帮主与丐帮的几位英雄是出了何事,可有顺利救出陈长老吗?”
三人闻言对望一眼,郝尚贤当下先连忙请了陆天涯入座。
他们刚好三卸一,陆天涯客气一句,便也就势坐在郝尚贤旁边,然后叮嘱手下人等先各去落座用饭,不必管他。
李秋水等四女,则照例要了间包厢,不与他们这些男人混坐。何况李秋水身份不同,其他人也同样不敢在李秋水面前放肆。真让他们跟李秋水同坐,他们反而放不开。
郝尚贤等他吩咐完自己手下后,这才重新介绍了下情况,原来丐帮与乔峰的消息,他们也是刚刚听说,却是由霍子兴才带回来的。他也是今日刚从外地回来,公孙照便约了郝尚贤一起迎接。
而这座全兴楼,正是离西城门最近的一家最好的酒楼。故而接了霍子兴后,三人便就近到了这里用饭。
这时霍子兴重新大略讲述了下之前陆天涯所听到的情景,然后摇头叹道:“乔帮主与丐帮的几位英雄虽成名擒捉了那个斜眼附马萧胡睹与其手下一帮人,也提出了要与飞狐司交换人质。”
“这本也是一条极好的计策,但可惜的是,却晚了一步,陈长老与被捉的好多丐帮弟子得知飞狐司的险恶用心,要利用他们来设计引诱乔帮主与丐帮的好汉们,竟及提前慷慨赴义,都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