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铁树没有被王言的“暴行”彻底击垮。
她骨子里的狼性如同冰层下的暗流,仍在奔涌。
她本能地想要暴起反击。
然而……却给出了截然不同、近乎背叛的反应。
就像一个人蹲久了双腿会发麻,若强行站起,血液重新奔涌时,带来的不是力量,而是足以让人崩溃的、万蚁噬心般的麻痒与刺痛,瞬间剥夺所有行动能力。
赫连铁树此刻,就深陷在这种诡异而致命的“恢复期”泥沼中。
但奇妙的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滋养着她干涸枯竭的经脉和酸软无力的肌肉。
力量……确实在一丝丝回归。这让她心中燃起希望的火苗——只要给她片刻喘息,静养恢复,她定能挣脱这该死的虚弱牢笼,重拾狼王威严!
然而,现实冰冷如刀。
她只需瞥一眼身上那个仿佛不知疲倦、依旧在“辛勤耕耘”的蒙眼少年……再感受一下自己那被“开发”
就像那个双腿蹲麻的少女,偏偏身边还有个……人在捣乱!
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必须立刻逃走!
赫连铁树瞬间决断,狼瞳中闪过决绝。
趁着这股恢复的力量还没完全点燃身体最要命的引信……趁着还能勉强移动!
她需要空间!
需要时间!
“公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赫连铁树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哭腔,充满了“真诚”的悔悟,仿佛要将心都掏出来。
她一边用言语织就麻痹的网,一边调动起全身残存的力气,缓慢、悄无声息地向帐篷门口的方向蠕动爬行。
若是敌人俘虏了我,想听我求饶?
痴心妄想!他们只会得到一具宁死不屈的尸体!
这是她身为狼王的骄傲。
但王言不同。
赫连铁树的手下意识地抚上心口,那里正为这个蒙眼的少年而剧烈跳动。
向他示弱……这不是软弱……这是……爱的表现?对,一定是这样!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屏息凝神,生怕惊扰了
出乎意料的是,王言似乎……真的被她的“忏悔”打动了?
或者……是根本不在意她这点小动作?
她竟然真的……一点一点地……成功爬出了一段可观的距离。
他……他这是……真的要放过我了?
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浓烈愧疚,瞬间冲垮了赫连铁树的心防。
明明……明明是我先强闯进来,那样过分……甚至差点杀了他的侍女……他居然……居然如此宽宏大量?
就这样……轻易放我走了?
这个认知让她心绪翻腾,五味杂陈,他……他真是个……独一无二、心肠柔软的男子……
美好的蓝图在她脑海中迅速勾勒,等……等我回到草原,恢复全盛之力……我一定要好好补偿他!
不……等我的狼骑踏平京城,我要封他做我唯一的王妃!
给他草原上最尊贵的地位!
用无尽的宠爱弥补今日的亏欠……让他成为最幸福的男人……
就在赫连铁树沉浸在这自我感动与未来幻梦的甜蜜泡沫中刹那——
一直“放任”她爬行的王言,嘴角无声地勾起。
“噗嗤——!”
赫连铁树所有的幻想、所有的感动、所有关于王妃与未来的美好蓝图,都在这一声轰然破碎,化为齑粉。
赫连铁树的意识在无边的痛苦与快感漩涡中沉沦,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在绝望回荡。
她终于明白,王言刚才的“放任”,是在为后面对她羞辱铺垫。
“请先别急,小姐。” 王言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仿佛刚才那凶狠的一击只是幻觉。
“我想和您说说话。”
说……说话。
赫连铁树破碎的意识艰难地捕捉到这个词。
现在?
可……可以等过几天……等我恢复好了……再来绑架你的时候……再说吗?
她在心底愤懑地嘶吼,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现在的她,连愤怒的力气都被榨干了。
这些疯狂的念头,她一个字也不敢让王言知晓。不仅怕招致他更深的恨意,更怕……怕自己会
“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