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不宜见血,徐怀宁父子将在明年三月问斩,冯莲花则是在年关前被押去西北矿场。
离开的前一天,冯莲花要求见徐瑾年一面。
徐瑾年没理会。
没有见到人,冯莲花哭了一夜,被狱卒甩了几鞭子也不消停,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报应”。
对于这一家子的结局,盛安生不出一丝同情,这几天一边带娃一边琢磨着送什么作为谭晴柔的新婚贺礼。
琢磨到最后,她这个实用主义者直接弄来一匣子金花生,共计六百六十六颗。
腊月十八,宜婚嫁。
盛安给自己收拾妥当,就掀开被子把刚睡醒的奶团子挖出来,在她软乎乎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娘的乖宝贝,今天娘要去你谭姨姨家贺喜,不方便带你过去,你在家要听曾外公他们的话,不然娘会揍你的小屁股噢。”
说话间,盛安已经利落的给奶团子穿好红棉衣红棉裤,还把她的小手小脚用毛茸茸的皮毛套子包裹住防止冻伤。
这天气实在太冷了。
看着一身喜庆的小孙孙,盛奶奶喜爱的不行:“咱们灼灼面皮白嫩,就适合大红大紫这样的颜色,你之前准备的小衣裳太素了。”
裹成球的奶团子被曾外婆抱在怀里,小嘴里开始咿咿呀呀个不停。
盛安对盛奶奶嘱咐道:“今日风大,别让她出门,一会儿我给她蒸碗蛋羹,她饿了就喂她吃几口。”
盛奶奶点头:“你要去谭家贺喜,整个白天都不在家,就多蒸两碗蛋羹放在锅里温着,咱们灼灼胃口好着呢。”
盛安应了一声,轻轻戳了戳奶团子鼓鼓的小脸蛋,就笑着去厨房给她蒸蛋羹了。
奶团子刚满六个月,前几天就开始给她吃辅食,辅食都是盛安亲手做的,奶团子特别爱吃,对奶水已经不稀罕了。
如今奶团子的胃口越来越大,盛安的奶水也不太够吃,可能撑不到奶团子满周岁。
蒸好蛋羹,盛安简单的吃过早饭,就带着贺礼坐马车前往谭家。
今日非沐休日,徐瑾年一早去了翰林院。
晚些他会去勇义侯府贺喜,成为宋之航接亲队伍里的一员,就没有时间跟她一起去谭家贺喜。
这是宋之航极力要求的,为此还跟谭振林这个大舅哥进行好一番争论。
两家相距不算远,马车很快就停在谭家门口。
今日的谭家热闹非凡,京城数得上名号的人家都送来了贺礼。
明眼人都知道,宋之航才是勇义侯府真正的继承人,今后谭晴柔就是侯府的女主人,哪怕她娘家不显,也没有人会看低她。
盛安刚下马车,在门口迎客的谭振林一眼看到她,笑容满面地走下台阶迎上来:“嫂子,你终于来了,小柔派丫头出来问了好几次!”
盛安来的并不晚,还是解释了一句:“灼灼早上缠人,要哄她便来晚了。”
谭振林一听,才发现香香软软的奶团子没来。
他知道今日天气太冷,宾客又多,不适合带几个月大的孩子过来,十分理解的点点头,就忙让丫鬟带盛安主仆去谭晴柔的闺房。
谭晴柔早早化好妆容,穿着大红喜服坐在床上,暂时没有盖上盖头。
盛安过来时,她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
一看到盛安,谭晴柔开心地站起来:“安安姐,快过来坐!”
说着,就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盛安看着谭晴柔笑盈盈的脸,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地问道:“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紧不紧张?”
谭晴柔在她面前有什么说什么,十分坦诚道:“有一点,昨晚熬到后半夜才睡下,今早是我娘过来把我叫醒的。”
盛安打量她的脸色,看出几分倦色,便关心道:“能撑住么?要不要现在睡会儿,稍后让妆娘给你补妆?”
谭晴柔摇了摇头:“不用,我能撑住。”
盛安听罢,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从红柳手里接过匣子递给她:“实在想不出送什么合适,就给你准备了这些,希望你能喜欢。”
谭晴柔听罢,伸出双手接住,差点被沉甸甸的分量压到脱手。
怀着几分好奇地打开匣子,她差点被金灿灿的光闪花眼睛。
待看清匣子里装的是什么,谭晴柔的眼睛微微湿润:“安安姐,这份贺礼我很喜欢,让你破费了。”
谭家是从谭大人这里发迹的,虽然不缺银子,但是比起家底丰厚的官宦之家就不够看了。
谭夫人出嫁时,娘家倒是给了不少陪嫁。
只是这些年为谭大人的仕途铺路花用了不少,谭夫人还有未成家的长子和未长成的幺女,能给谭晴柔这个大女儿的嫁妆实在不多。
因此,谭晴柔压箱底的银子只有两千两。
其他陪嫁器物倒是备足了,田庄宅院却是没有,仅有一个进项过得去的铺子。
这些嫁妆放在普通人家很体面,到了勇义侯府就不够看了。
盛安送的这一匣子金花生,给谭晴柔多添了几分底气。
谭晴柔来到京城一年有馀,也结识了几位朋友。
这几个朋友过来后,屋子里就变得热闹起来,极大的缓解了谭晴柔紧张的情绪。
接亲的吉时是在上午,宋之航穿着大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笑容满面的来接亲,一左一右同行的人中,一个是他堂弟,一个是徐瑾年。
饶是徐瑾年刻意低调,衣着寻常,依然是三人中最显眼的一个,连宋之航这个新郎官逗被比下去了。
对此,宋之航丝毫不觉得自己被抢了风头,笑嘻嘻地拍着徐瑾年的肩膀说道:
“日后宾客们想起你这张脸,就一定会想起今日是本公子娶妻。”
徐瑾年无语,催促道:“别废话,快进去接新娘子。”
宋之航的堂弟也是一言难尽,觉得这位堂兄脑回路有问题,不禁开始为侯府的未来忧心忡忡。
在锣鼓喧天,鞭炮震响的热闹声中,宋之航顺利接到新娘子。
看到这一幕,徐瑾年低声问盛安:“安安可记得你我成婚那日的情景?”
盛安回想了一下,唇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
“记得啊,当时你的声音有点颤斗,我把娘子听成了娘,惊得差点以为自己嫁了个傻子,连娘娘和娘子都分不清。”
说到这里,盛安忍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