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叶家之战,想必你们池家也参与了吧?”宋文冷声道。
池和风猛然抬头,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徨恐和不安。
“前辈明鉴!池家与叶家交好多年,同气连枝,守望相助,更是不断联姻,亲如一家。掩月堂势大,池家为明哲保身,虽不敢相助于叶家,但也未曾落井下石。”
“没有落井下石!”宋文脸上勾起一抹冷笑,“池和风,你说得倒是好听。但是,在掩月堂的重压之下,你池家岂敢不对叶家出手。况且,叶家复灭,于你池家而言,只有好处。你池家,恐怕巴不得叶家复灭吧!”
“晚辈”
池和风还想狡辩些什么。
但他似乎也知,无论如何辩解,都骗不过眼前之人。
支支吾吾良久,他开始用力磕头。
“前辈开恩,晚辈和池家也是迫不得已。若不为掩月堂驱使,池家也会步叶家后尘。想那叶家之中,也有无数我池家儿女,皆死于非命,晚辈便日夜心绪难安,愧疚难当”
池和风说话间,额头一次又一次的重重砸向地面。
皮肉绽开,鲜血潺潺渗出。
他的双眸中,满布泪光。
泪水与额头渗出的鲜血,混杂在一起,顺着沟壑纵横的老脸肆意横流。
颇有一种闻者流泪、见者伤心的悲痛。
可宋文的脸色,却依旧阴冷如水,没有半点动容。
“池和风,你承认了便好。本座便大发慈悲,给你池家上下,一个转世投胎的机会!”
池和风的悲泣和磕头的动作骤然僵住,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满布惊惧的望向宋文。
“前辈你不能杀我,亦不能动我池家否则,墨衣道君和掩月堂都不会放你的。”
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墨衣道君和掩月堂并不足以威慑宋文,又补充道。
“还有神血门,也不会善罢甘休!”
宋文沉默了两息,好象是在权衡利弊,随后道。
“本座便给尔等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如实交代叶冰的下落,本座便不动你池家分毫。”
“晚辈确实不知。”
终于有了救命稻草,但奈何先前已经提及过此事,池和风不敢随意改口,神色不禁有些灰暗。
“你既参与了围攻叶家,叶冰是生是死,你岂能不知?”宋文质问道。
池和风回道。
“回禀前辈,当初那场大战,太过混乱。叶家的护族大阵被攻破后,叶家意图突围,无数叶家修士疯狂涌出,为了给同族争取活命的机会,有人不惜自爆金丹元婴,或是燃烧精血神魂叶家有很多人,并非死于外人之手,而是被他们自己人自爆时所波及。”
“再者,叶家修士众多,足有数十万之巨他们的鲜血、残肢、尸体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因而,此战过后,叶家到底死了多少人,又有哪些人侥幸躲过一劫,根本无从得知。”
宋文听后,顿时没有继续问话的兴致。
那墨衣道君,率人围攻叶家,最后连叶冰这个主要目标,是生是死都不清楚,也有够无能。
但这好歹,还给宋文留了点念想。
至少,叶冰还有生还的可能。
宋文抬手,朝着高空中的尸气巨手轻轻一点。
尸气巨手轰然落下,尤如擎天之山倾复。
见此,池和风的眼中,迸发出无尽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再无半点侥幸。
“你言而无信你刚刚才说过,只要如实交代叶冰下落,便饶过我池家”
惊惶叫喊的,不止池和风一人;整个池家,都响起了恐慌而哀求的哭喊。
然而,那尸气巨手却并未有半点停歇,反而越来越快,直至砸中池家的护族大阵。
池家护族大阵脆弱得如同纸糊,一碰即碎。
接着,尸气巨手继续落下。
大地撼动,尘土冲天
宋文扭头,看向姜家所在。
池家复灭,百万族人死于非命,姜家亦是帮凶。
又一道尸气巨手凝聚,落在了姜家族地。
抬手间,复灭两大炼虚家族,于宋文却只是顺手之事。
可随即他想到,自己遗漏了一件极其重要之事——
两个家族的宝库!
可眼下,姜、池两家,连完好一点的残垣断壁都没了,哪里还有什么宝库?
宝库中的一切,早就化作齑粉,烟消云散。
或许,有那么一两件尚存,上滁城中还有两家的店铺;但这点蝇头之利,于宋文却什么意义,就当做对于上滁城其他修士的补偿吧;今日,他们也遭受了不小的惊吓。
宋文腾空,悬于城池上空,朗声而道。
“上滁城内所有人听着,本座与姜、池两家有些私怨,今两大家族已除,恩怨已了,但定有两家馀孽尚存。”
“上天亦有好生之德,本座不愿再次出手。”
“想必城中有不少人与两家有旧怨,以往慑于两家凶威,只得隐忍不发。而如今时机已至,正是有怨报怨、有仇雪恨之时!”
“凡是除掉两家之人,无论其身怀何种宝物,皆归尔等所有。”
说完,宋文身影,便已消失无踪。
那股压在所有人心头的寒意,也随之消散。
旋即,上滁城各处爆发大战,硝烟四起。
宋文一路疾驰,再次跨越腐瘴岭,朝着云隐城而去。
云隐城,不仅是岐仓岛第一大城,岛上最大宗门——枯禅寺,以及威名赫赫的掩月堂,都坐落于此城附近。
但事实上,枯禅寺不过是掩月堂的傀儡,寺庙上下所有僧人,无不听命于掩月堂行事。
宋文径直来到掩月堂山门外。
掩月堂坐落于一片群山之间,山门高耸,横跨两座巍峨高山。
见到宋文刚一现身,山门前当即有守卫厉声喝问。
“来者何人?胆敢擅闯掩月堂”
话音未落。
宋文目光斜扫,如看草芥。
区区化神中期修士,与蝼蚁何异!
宋文随意抬手,隔空扇出一巴掌。
“嘭!”
那守卫整个人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肉身、元婴和神魂,应声而碎。
浓稠的血沫,混着破碎的骨渣,劈头盖脸的溅在旁边数名守卫身上,染得一片刺目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