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致远返回上层的房间时,d区货舱里的伤兵们早已被刺鼻的汽油味呛醒了。
汽油蒸汽在密闭的舱室里越积越浓,许多人开始头晕目眩,恶心干呕。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很快变成了惊恐的尖叫,几个伤势较轻的士兵踉跄着扑向舱门,却发现舱室门根本拉不开,他们隐约透过门的缝隙发现外面有一根钢管。
这声呼喊让所有人瞬间明白,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
有人颤抖着举起配枪,想打碎外面的钢管,立即被同伴按倒在地:&34;你疯了吗?这里全是汽油蒸汽!
可通风口在他们头顶,离他们有三米高,根本没够不着,绝望在人群中蔓延。
此时,货舱走廊上,值班水手打着哈欠走进d区,&34;这群伤兵又在闹腾什么?还让不让人休息。
他嘟囔着,突然被扑面而来的汽油味呛得一个激灵。
“燃料管泄漏?”这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可能。
他加快脚步,却看到d区的舱室门被一根钢管死死卡住。他刚想上去拔开,这才看到了一旁的定时炸弹。
看着上面还剩两分多钟,这点时间根本够疏散。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他转身就跑。
他一边狂奔一边用拳头砸向沿途的警报按钮,刺耳的警铃响彻船舱。
他冲向最近的防火闸门,立马按下闸门开关。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背后袭来,d区舱门像纸片般被撕碎,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火星喷涌而出。
这名水手只觉得后背遭到重击,整个人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三米开外的廊道上。
爆炸的巨响惊动了整艘客轮,尖锐的警报声立即响彻每一个角落。
船员们迅速进入紧急状态,防火闸门接连落下,切断各区域的连接通道。
负责护送伤兵的平野大尉此刻正在上层舱室酣睡,他晚上也喝了不少酒,直到急促的敲门声将他惊醒。
他立马洗了把脸,然后打开门,“发生了什么事?”
“长官,伤兵居住的d区舱室发生了爆炸,我们怀疑有人蓄意为之。
当平野赶到下层时,眼前的惨状让他脸色阴沉。
扭曲变形的舱门内,焦黑的尸体以各种痛苦的姿态倒伏在地,刺鼻的焦糊味混合着汽油味令人作呕。
“让扶桑丸的保安人员配合封锁全船,让所有人员到甲板集合,一个都不许漏!”
“嗨依!”
他强忍着恶心走进舱室,在角落发现几名奄奄一息的幸存者,他们的皮肤大面积灼伤,面容已难以辨认。
平野心惊,这种惨状不是炸弹可以造成的,他厉声喝道,&34;把还能说话的都带出来!必须弄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负责护送这些伤兵回本土,现在发生了这种事,如果不查出真凶,军部绝对饶不了他。
很快,林致远和周慕云随着骚动的人群来到甲板,夜晚的海风吹来,林致远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林致远目光一扫,很快在人群中发现了田中,他快步走过去,&34;田中君,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到现在都还头蒙蒙的。
林致远顺着田中的视线望去,只见平野正在不远处厉声盘问船员。
昨晚他可是和这些军官们喝得酩酊大醉,完全没有作案的动机。
与此同时,沪市火车站,佐川太郎带着一队宪兵肃立等候。随着汽笛长鸣,一列专列缓缓进站。
车门开启,一个身材敦实的中年男子在护卫簇拥下迈步而出。
他圆脸宽额,鼻下蓄着标志性的仁丹胡,正是土原贤二。
土原微微颔首,此次他奉大本营之命南下,既要与汪填海商谈新政府事宜,也要沿途视察各地特务机关的工作。
去往沪市特高课的黑色轿车内,土原与佐川并肩而坐。
佐川的后背已经渗出冷汗,他小心翼翼地解释:&34;机关长明鉴,山城特工不计代价地暗杀投诚人员,我们人手有限&34;
佐川太郎想到最近侦缉处的表现,忍不住开口道:“机关长,侦缉处投诚的山城特工,他们的忠诚度有待考量,我一直都是在控制使用!”
土原贤二轻笑一声,“这个你不必担心,这次我专门从华北带来了两个得力干将。一个叫李群,另一个叫丁墨,他们都是原中统的资深特工。”
“以后这个新部门,就交由他们全权负责,你要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