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脸色怔凝,打量着宁挽槿,眼神里几分疑惑,似是不太相信宁挽槿不是亲生的。
但这碗血又是怎么回事?
“这这怎么可能。”郑氏不可置信,宁挽槿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这点毋庸置疑。
虽然她很不待见宁挽槿,甚至希望没生过她,但宁挽槿确实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宁挽槿反应没那么大,但眼底都是若有所思和玩味。
宁珺彦激动的指着宁挽槿,终于找到了羞辱她的理由,“我就说她是个孽种,她不是我们荣国公府的人,她就是个在灾星,娘,祖母,快把她赶出我们府上!”
终于能光明正大的把宁挽槿赶走了,宁珺彦想想都高兴。
宁清茹斜愣宁挽槿几眼,眼底的幸灾乐祸藏不住:“原来三姐姐不是母亲亲生的,难怪不象我们府上的人。”
宁挽槿淡淡的朝他们扫过去一眼,嗓音沉稳清浅:“这不是我的血,是五妹妹的。”
众人更是瞠目结舌。
“你说什么!”姜氏脸色大变,一向温吞吞的她从未如此失态过,“翠珠,你去看看岫儿!”
老夫人握紧手里的拐杖,脸色极其阴沉,“为何会是岫儿的血,你可是想害死岫儿!”
宁挽槿没想到老夫人这么看重宁清岫,都知道宁清岫不一定是郑氏的亲生女儿了她还这般坦护。
宁挽槿不疾不徐道:“至于为何要用五妹妹血,是因为我不想害了母亲,实不相瞒,前段时间我体内中了毒,毒素还还未清除干净,血液里都有残留,若让母亲喝了我的血,岂不是害了她。”
郑氏脸皮一抖,猝然才想起宁挽槿之前中毒的事情,对宁挽槿说的这些深信不疑。
她又庆幸自己好在没喝宁挽槿的血。
宁挽槿看郑氏一股劫后馀生的样子不由嗤笑,郑氏可真是惜命。
她体内毒早就解了。
但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心头血给郑氏。
方才在屋子里的时候,她让青蓉翻窗出去,去找了宁清岫。
那守在门口的小道士也没察觉到任何异样。
但让宁挽槿没想到的是,宁清岫的血竟然和郑氏的血不相融,这还真是个意外之喜。
“那你为何方才不说!”老夫人咬牙,知道被宁挽槿戏耍了。
宁挽槿:“若我说了,大家又要说我找借口故意不想救母亲了,我只好瞒了下来,取五妹妹的心头血来救母亲,反正都是做女儿的,谁来献孝心都一样。”
“再说命格这东西,我认为五妹妹的命格比我的更好,能更好的化解母亲体内的煞气,祖母说不是吗?”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的眼皮抽动,有种哑口无言的样子。
宁清岫是天命凤女,可不比宁挽槿这天煞孤星更好?
翠珠匆匆回来,“五小姐已经昏迷过去了,奴婢让夏荷去找大夫了。”
青蓉方才取完宁清岫的心头血,她就昏迷过去了,青蓉也没管她。
姜氏慌张的对玄清道长道:“师父快去看看岫儿!”
玄清道长是有些本事的,姜氏相信他能让宁清岫安然无恙。
宁挽槿瞧着姜氏慌忙张罗的样子,眼底有些深思。
这会儿都顾及着宁清岫的安危,没人再去管郑氏的事情。
宁挽槿瞥了郑氏一眼:“娘从小到大这么宠爱五妹妹,没想到五妹妹竟然不是您的女儿,娘该查查是谁把亲五妹妹调换了。”
郑氏还在恍惚中,从没想到自己宠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竟然不是亲生的。
宁珺珩冷笑:“就算岫儿不是娘亲生的,那也是我们的妹妹,你永远都别想取代她在我们心里的位置!”
取代她?谁稀罕。
宁挽槿无视其他人,带着青蓉走了。
郑氏的脑子正在混乱中,也不想着取宁挽槿心头血的事情了。
再得知宁挽槿体内还有毒素,她更不敢碰了。
宁挽槿回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随即去了宴府找宴芙,但宴府空无一人。
她想了想,又去了靖国公府。
谢大夫人对宁挽槿的到来还是挺欢迎的,自上次宁挽槿坦诚后,谢大夫人对她没任何芥蒂。
“槿儿,你那位五妹妹怎么样了?”谢大夫人迟疑的问了一声。
宁清岫和沉荀之的事情甚嚣尘上,谢大夫人多少也有听闻。
她现在提及这事儿,倒没有看笑话的意思,只是有些心疼宁挽槿。
之前宁挽槿和沉荀之和离时,京城没少议论她,不管是非对错,在世人眼里,女子和离就是不光彩的事儿。
现在看来宁挽槿和离是正确的选择。
宁挽槿摇头:“五妹妹的情况现在不太好。”
“可是身子还正虚弱着?”
谢大夫人知宁清岫小产了,宁挽槿说情况不太好,那便是小产的缘故了。
“倒也不是这件事,”宁挽槿叹道:“方才府上发生了一件事,发现五妹妹似乎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是亲生的?”谢大夫人惊愣,这下不想看好戏都不行了。
她知道郑氏极其宝贝宁清岫这个女儿,把她视为掌上明珠,现在得知不是亲生的,也不知道郑氏会是何等心情。
但谢大夫人觉得郑氏也是自作自受,没有丝毫同情她。
自上次谢大夫人参加老夫人的寿宴回来,除了宁挽槿,对荣国公府一家子没一个喜欢的。
而她和长珞郡主走的近,从长珞郡主口中听说过郑氏苛待宁挽槿的事情,对荣国公府更没好感了。
宁挽槿无奈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这得让母亲和父亲查一下才知道五妹妹的来历,事情才能水落石出。”
“那倒也是。”
知道宁挽槿是来找宴芙的,谢大夫人便没眈误她的时间,让下人带她去了谢倚舟的院子。
刚走到院门口,便听到里面穿来悠扬的琴声。
谢倚舟在竹林下抚琴,宴芙捧着小脸在旁边听的入迷。
宁挽槿也没好意思打扰,驻足站在月洞门静静聆听。
还是谢倚舟先发现了她,停下手里波动的琴弦,朝她微微一笑:“挽槿表妹。”
宴芙刚听的入迷,被人这么一打扰,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斜了宁挽槿一眼,“你来做什么?”
“来找你,”宁挽槿走过来,给了她一粒黑色的药丸,“看看这是什么药?”
这是方才那小道士喂给她的,她根本没吃。
宴芙检查了一会儿,“这哪儿是药,是毒,吃了之后不到三天就能毙命。”
宁挽槿就知道这不是好东西。
那玄清道长喂她这么一颗毒药,估摸是想等她三日后毙命的话,到时候也可以说是取了心头血的原因,身子太弱没扛过来。
届时她又是为了救母亲而亡,没人会对她的死因起疑。
宁挽槿回府上时,在大门口正好碰见下值回来的宁宗佑。
宁宗佑对府上发生的事情还不知情。
宁挽槿道:“父亲,咱们府上发生了一件事,就是五妹妹她”
“她又怎么了?”
提及宁清岫,宁宗佑现在有些心烦,对这个女儿越来越失望。
宁挽槿:“府上刚发现五妹妹的身世似乎存疑,她好象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
“什、什么”宁宗佑怔在原地。
他脸色似乎没多少惊讶,更多是有些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