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深思了一下又摇头:“未必,她不一定有这么大的本事。”
她拍拍宁清岫的手让她放松,“这事儿问题出在张生身上,我让人去顺天府打点一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事情没弄明白之前,我们别自己乱了阵脚。”
“可是我的清白怎么办,”宁清岫急的哭了出来,委屈道:“若是我的清白还不能挽回,就只能给沉大哥做妾了,打死我我也不要!”
这次陷害宁挽槿的计划就是为了洗白她和沉荀之那件事情的。
是宁清岫联合沉言姝、朱氏一起想出来的,虽然郑氏没插手,却是知情的,不但没遏制宁清岫,还纵容着她,和为虎作伥差不多。
郑氏安慰道:“岫儿放心就是,你祖母马上就回来了,肯定为你想办法,你祖母那般疼你,定然不舍得让你给人上门做妾。”
宁清岫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心里稍稍舒坦些。
朱氏这边和宁清岫一样,正在等着宁挽槿身败名裂的好消息,结果却等来了沉言姝被顺天府带走的消息。
下人正在给朱氏传话,把在白府的事情都细说了一遍,说到那肚兜时,下人看着朱氏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审问时张生身上掉下一件贴身之物,张生言之凿凿说这是大夫人您的,还说是您和他缠绵时送给他的,说他是您的姘头。”
“荒唐!”
朱氏被气的怒火攻心,捂着胸口身子后仰,一时间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旁边的丫鬟婆子瞬间手忙脚乱。
下午,青蓉匆匆从外面回来。
“小姐,沉言姝被放出来。”
宁挽槿合上手里的书籍,脸上多了几分意外之色,“谁救的她?”
沉荀之现在自顾不暇,不可能再去管沉言姝,朱氏没任何本事,也没能力去救沉言姝。
青蓉:“是那白姑娘找她大哥托人求情,才把沉言姝给放出来的,但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她走,在顺天府挨了十板子说是惩罚。”
既然是白语桐出手相救,那宁挽槿便没什么意外的了。
青蓉有些气恼:“这白姑娘还真是热心肠,沉言姝都那副德行了,她还愿意和她掏心掏肺的做朋友。”
在白府的时候小姐都说明沉言姝这人品行不端,加之她当众污蔑小姐,白姑娘该清楚她是怎样的人了。
总不能白姑娘和沉言姝是一丘之貉。
宁挽槿淡淡开口:“白姑娘帮沉言姝是应该的,大抵是想还沉言姝人情,之前沉言姝舍命救过她,但这次偿还完人情后,她日后未必还会再和沉言姝来往。”
有次游湖泛舟,白语桐不小心落水,当时周围的姑娘没有会水性的,只有沉言姝会点,她立马跳入湖里把白语桐给救上来了。
自此两人变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沉言姝之前是从乡下来的,其他贵女都看不起她,只有白语桐不在意她的身份。
“张生呢,可还在顺天府?”
说起这个,青蓉沉下脸色:“他也被放出来了,奴婢打听到是大夫人悄悄去打点的。”
宁挽槿眸色冷凝。
她就知道这事儿和宁清岫、郑氏脱不了干系。
沉言姝和红芝串通一气陷害她,又怎会不通知郑氏和宁清岫,毕竟红芝可是她们两个的人。
“张生现在在哪儿?”
“他自己藏起来了,没被大夫人找到,大夫人也无法从他口中撬出一点消息。”
宁挽槿点点头,郑氏这番操作要白费力气了。
去镇远侯府的大夫进进出出。
现在府上的母子三人都需要大夫医治。
沉言姝趴在床上,臀部疼的死去活来。
虽然从顺天府被放出来了,但这十大板也让她受了不少罪。
这会儿她身边一个安慰的人都没有,朱氏也在屋子里躺着,被张生那件事气的还在昏迷中。
白语桐的丫鬟银枝来了。
沉言姝心里终于有了安慰,就知道白语桐不会忘了她。
她知道这次能从顺天府顺利出来都是白语桐在帮忙,对银枝道:“这次多亏了语桐帮忙,等我伤好了之后,再去亲自找你们小姐道谢。”
“不必去了,”银枝的态度比以前冷淡许多,“我们小姐特意让我来转告沉小姐,让您日后不必再去找她,今日这事儿也不用感谢,是我们小姐偿还您之前舍命相救的恩情,日后便是各不相欠,各走各的路就行。”
沉言姝听出白语桐是要和她绝交,慌乱道:“语桐怎么会说这些话,我们的感情一向很好,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什么误会都没有,只是我们小姐之前被蒙蔽了双眼,没看清沉小姐的为人罢了。”
银枝说完就走了。
“你等等,定是语桐误会了!”沉言姝定然不想失去白语桐这颗大树,想拦下银枝让她把话说清楚,慌里慌张的坐起身子,却扯到臀部的伤,疼的一下子从床上摔下来。
等她起来时,银枝已经走远了。
从镇远侯府出来,银枝又去了荣国公府,见到了青蓉,把一个锦盒给了她。
“这是三小姐的那对耳坠,我们小姐让我来归还,还说之前误会三小姐了,给她赔个不是。”
银枝言辞恳切,很有诚意。
青蓉把这事儿去传给宁挽槿,“看来这白姑娘是个知书达理的,孰是孰非拎的很清。”
宁挽槿和白语桐接触不多,虽不太了解,但知道白家家风严苛,教出来的子女性情都不差。
她把那对耳坠又交到青蓉手上,还拿出一对新的东海珍珠耳坠给青蓉,让她去交给银枝,“就说这珍珠耳坠还是白姑娘戴着最好看,放在我这里都浪费了,应该让白姑娘发挥她最大的价值。”
她今日当着白语桐的面拆穿这耳坠的事情,并不是想要追回,她也不缺这一对,只是想为自己正名罢了。
至于为何再要送给白语桐一对新的,因为她知道白语桐是有些心气儿的,自然爱面子,今日她当面戳穿了这耳坠的事情,让白语桐多少会羞愧。
她再送白语桐一对新耳坠,意在自己不会去计较这事儿,也不会和她有隔阂。
算是给白语桐一个台阶下。
白语桐是性情中人,日后自然会记得她这份好。
青蓉追上了银枝,把两对耳坠都给了她,又把宁挽槿的话带到。
后来白语桐也没再让银枝来说归还耳坠的事情,两对她都收下了。
宁挽槿明白,白语桐是接受她的心意了。
夜半时分,宁挽槿换了一身干练的衣服,从府上翻墙出来。
昏暗的巷子里,张生正抄着骼膊等侯着。
看到宁挽槿的人影靠近,他立马上前谄媚道:“小的都按照您的吩咐完成了,咱们是不是该完成最后一步交易了?”
“自然。”
宁挽槿拿出几张银票给他,张生也给了她一个小包裹,拿着那几张银票笑眯眯道:“三小姐放心,这事儿小的绝对不会给任何人透露出去,定会守口如瓶,那小的就先回去了。”
他刚转身,一把匕首从身后飞过来,瞬间割破了他的喉咙。
宁挽槿在背后冷森森道:“我只相信死人才会守口如瓶。”
她转身离开,却突然看见一道身影正在不远处站着。
他不躲不闪,静静的负手而立,把宁挽槿方才所有的举动都收入眼底。
宁挽槿慢慢握紧掌心,竟然没发现背后有人。
这人的功力到底强悍到什么地步,竟然能在她面前隐藏气息。
两人的视线相撞,景年翊神色淡然,薄唇轻启:“不巧,路过。”
宁挽槿不管是不是他刚好撞见,既然被他看见自己杀人,那就不是什么好事。
“确实是不巧,让昭卿世子看见了这副血腥画面,”宁挽槿不慌不忙,嘴边染着淡笑,用衣袖擦拭着匕首上的血渍,“昭卿世子是要把抓走?”
景年翊轻挑眉梢。
“身为皇卫司的指挥使,我确实有这个权利。”
宁挽槿眯起眼梢,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若景年翊把她带走,虽说动不了她的性命,但也能给她带来诸多麻烦。
今天是第五日了,她离毒发身亡只剩最后两天,她不能让自己最后死在皇卫司。
而且这两日,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不能把时间浪费在皇卫司。
景年翊上前两步,看向了她另只手里捏着的一个小包裹,“张生给你的是什么?”
宁挽槿的神色有一丝僵硬,手上更是捏紧了那小包裹,张了张嘴,却又无法说出口的样子。
看她这般紧张,景年翊更是好奇她方才和张生进行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宁挽槿把包裹捏成团正想塞回袖子里,景年翊身形一闪,快的只剩道虚影,去抢她手里的包裹。
“景年翊!”
宁挽槿脸色微红,极少会对人这般咬牙切齿,也是第一次直呼景年翊名讳。
显然是气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