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沉言姝欣赏着自己刚涂的红色丹蔻的指尖,皮笑肉不笑道:“娘说的没错,现在是大嫂掌家,这些事情自然由你来解决,就这点银子,对大嫂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若你手里拿不出来,那就去荣国府借一点回来,荣国公府家大业大,肯定不缺这点银子。”
母女俩的话让宁清岫差点气吐血。
这些债务又不是她欠下的,凭什么她来还,朱氏和沉言姝却当起了甩手掌柜。
而且她手里现在确实拿不出这么银子,上次给了沉荀之五千两后,她手里所剩无几,再说她自己也要用银子,若都用完了她怎么办。
至于沉言姝说的让她去荣国公府借,根本不可能。
她拉不下这脸也丢不起这个人。
她若是去荣国公府借银子,宁挽槿肯定会知道,到时候保准会看她笑话。
宁清岫就是死撑着,也不会让宁挽槿觉得她在沉府过得不好。
虽然宁清岫心里愤怒,但也不敢和朱氏顶撞。
毕竟朱氏是她婆母。
因为身世的事情,宁清岫知道朱氏对她有意见,若她再不听话,朱氏肯定更不喜欢她。
上次朱氏还说让沉荀之把她给休了,这给宁清岫留了阴影,生怕朱氏再继续撺掇沉荀之。
宁清岫隐忍着火气走了,准备去找沉荀之给她做主。
这府上能给她撑腰的也只有沉荀之了。
她也想趁机修复下和沉荀之的关系。
“夫君”
一进书房,宁清岫就泪眼朦胧。
沉荀之昨晚在书房待着,也没睡好觉,脸色不太好看。
见宁清岫这般模样,态度又软了些:“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是婆母”宁清岫红着眼圈啜泣:“你也知道自我接管府上的中馈后,帐务上都是负债,这个月马上就要过去了,帐务上少的银子还要填补,一共八千两,婆母让我自己补上去,说我如今掌家,就该由我想办法,可我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银子,上次夫君还从我这里拿走五千两呢。”
宁清岫至今不知道沉荀之拿着那五千两去做什么了,沉荀之也没说清楚。
她想要回来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她自己也缺钱,这五千两对她来说是不小的数目。
沉荀之本来就心烦,现在又提及银子的事情,让他又变得恼火,不耐烦道:“这种事情你去解决就行了,总归是有办法的,娘说的又没错,你现在掌家,又该你去负责。”
这话让宁清岫听着也恼火,什么该让她负责,这些银子都花在朱氏和沉言姝身上了,该她们母女俩想办法才是。
宁清岫本来是想找沉荀之寻求安慰的,沉荀之却偏向朱氏那边,让她心里极其不痛快。
她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言:“夫君上次从我这里拿走的五千两该还了,不然我怎么还府上债务。”
沉荀之没想到宁清岫又找他索要这五千两银子,不悦道:“我们本是夫妻,你难道还要和我算这么清楚吗。”
“那府上欠的债务凭什么让我一个人还,夫君是不是也得想想办法。”宁清岫同样不服气。
两人吵了几句,气氛越来越紧张。
宁清岫还想和沉荀之修复下关系,没想到两人越闹越僵。
沉荀之心里越来越烦,不想搭理宁清岫就离开了。
宁清岫跑回屋子里啼哭,心里难受委屈。
从昨晚开始,她和沉荀之的关系越来越僵,她不理解沉荀之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一点都不为她着想,不管是昨晚的事情还是今天的事情。
宁清岫坐在窗台前失神,双眼哭得红肿。
昨晚本来就没休息好,现在气色更差了。
突然一个飞在空中的纸鸢映入了她的眼底。
那纸鸢是蝴蝶型状,做得很精致,在空中飞得很高。
宁清岫看着那纸鸢也转移了情绪,不再想和沉荀之发生的事情,喊来夏荷问:“我们府上谁在放纸鸢?”
夏荷:“奴婢也没看见是谁在放,夫人若是也想玩,奴婢就去打听一下。”
宁清岫没让夏荷去打听,她现在没心情玩儿。
不过宁清岫的眼神一直看着飘在空中的纸鸢。
她自己是很喜欢放纸鸢的,之前在荣国公府收集了很多纸鸢,但她掌握不好技巧,总是放不起来,每次都是白忙活一场。
过会儿,放纸鸢的主人似乎要收线了,纸鸢在空中慢慢降低。
但收到一半的时候,线突然断了,那纸鸢在空中飘了起来,最后落到宁清岫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
宁清岫出去看了看,纸鸢挂着的树梢太高,很难拿下来。
这时,院外有人来了。
“大嫂”
沉恺现在门口,神色拘谨憨厚。
宁清岫指了指树上的纸鸢:“这是你的?”
“是不小心掉在大嫂这里了。”
宁清岫没想到这纸鸢的主人是沉恺。
在京城喜欢放纸鸢的几乎都是姑娘家,男子很少有喜欢的。
宁清岫让沉恺进来了。
“纸鸢挂得太高,估计不好拿下来了。”
“可、可以的。”
沉恺面对宁清岫时说话时总有些结巴,似乎很是紧张,也不敢直视宁清岫,每次看她时脸色都有些发红。
他撸起袖子,又把衣摆塞在腰间,身手矫健又利索地爬上了树。
他速度很快,脚下踩得又稳,没一会就把纸鸢给拿下来了。
隔着两三米的距离,沉恺从树枝上直接跳了下来,双脚稳稳落地。
废了这么多的体力,他却一口气没喘,额头上只有一层薄汗。
看着他绷紧的胸膛,和骼膊上结实的条件,宁清岫便知他身子有多健硕。
他以前在乡下经常干农活,身子自然会锻炼得很好。
宁清岫的眼神不自觉多看了几眼,随即又移开了,脸色有些不自然。
光看着沉恺的身子,她就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