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就交给昭卿世子了。”
宁挽槿说完就走了,也没多留,她似乎发觉今日的气氛有些不对,总感觉景年翊的情绪不太正常,也不想和他多待。
反正她把崔致远父子的事情都给景年翊说了,剩下搜集证据的事情就交给他了,以景年翊这个皇卫司指挥使的能力,这些对他来说肯定不是难事。
她着急离开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关于秦汐。
崔世泽说把秦汐送到天启平王府了,宁挽槿和天启打仗这么久,可是知道这平王不是什么好东西。
宁挽槿说完直接离开后,景年翊独自坐在包房里,捏紧着手里的茶盏,手背上的青筋突起,脸色苍冷青白。
小二把一盘刚出炉的蟹黄凤梨酥端上来。
这是景年翊之前交代过的,只要他来仙鹤楼,都要上一盘蟹黄凤梨酥。
景年翊微微闭眸,敛下眼里的冷燥,对刚要离开的小二道:“这盘蟹黄凤梨酥打包给宁三小姐送过去。”
小二折回来,又把盘子端走了。
景年翊一杯茶水都没喝完便起身离开了。
回到皇卫司,对无迹道:“把搜集崔致远的那些证据拿过来。”
其实景年翊早就开始着手调查崔致远了。
在宁挽槿从太机口中得知崔致远父子的秘密前,他就怀疑上了崔致远。
调查石头村少女失踪案的时候,崔致远和他一起接手案件,为了防止他查到什么,崔致远自然会在暗中做手脚百般阻挠。
也正是他的小动作太多了,才在景年翊这里露出了马脚。
景年翊在暗中搜集崔致远的证据,想找合适的机会再把崔致远父子一网打尽,却没想到宁挽槿的动作会这么快,在他前面就动手了。
宁挽槿找到秦遥,把秦汐的遭遇给他说了。
虽然事态严重,但她不能隐瞒秦遥,起码得让他知道秦汐现在的处境,心里好有个底。
不过两人都达成默契没有把事情告诉宁岚和秦驰。
他们两人知道了肯定会担心不已,以两人的脾气,还有可能直接杀入天启把秦汐抢回来。
天启现在虽然伏低做小,但暗地里诡计多端,若直接闯入天启要人肯定有去无回。
且若是天启知道了秦汐的身份,再以此做人质要挟,那对秦汐更是不利。
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秦汐失踪的时候依旧没在京城传开,为了她的名声,秦家都是在暗中寻人的,虽然宁岚和秦驰是不拘小节的人,但在京城,女子的名声太重要了,他们必须要为秦汐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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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上,崔致远依旧沉浸在失去爱子的痛苦中,整个人都憔瘁苍老许多。
他跪在金銮殿上,举起手里的文书,悲痛欲绝道:“皇上,这两日微臣一直在为犬子的事情哀恸,无心再为大盛效力,微臣实在惭愧,微臣想要辞呈告老还乡,馀生过个清净的日子,还望皇上恩准。”
其他大臣面面相觑,没想到崔大人竟然想要辞官,更没想到儿子的死对他打击这么大。
不过大伙也能理解,崔家就崔世泽这么一个儿子,以前他生病时,崔大人为他四处求医问药,好不容易求得‘良方’身子有了好转,却又被人暗杀,崔夫人悲痛难安也实属常情。
淳德帝思索了一会儿,也体恤崔致远失去爱子的痛苦,便叹道:“都是做父母的人,朕能理解崔爱卿的感受,既然崔爱卿放不下爱子,那就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修养一下。”
淳德帝恩准了崔致远辞官的事情。
崔致远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谢主隆恩。”
“皇上,微臣这里还有事情要禀奏,”景年翊站了出来,“崔大人既然想告老还乡,那也得先把身上的孽债给清算了才行。”
崔致远骤然瞪大眼睛言之凿凿:“昭卿世子是什么意思,下官担任刑部尚书这么多年,对所有案件都秉公处理,没有冤枉过任何一个人,更没有做过徇私舞弊的事情,昭卿世子说下官身上有孽债,何出此言!”
景年翊轻轻睨了他一眼,不怒自威,没跟他说任何废话,把手里的文书呈给了淳德帝,“皇上,这是当初石头村和其他村庄失踪少女的案件,经微臣调查,都是崔大人所为。”
“什么?竟然和崔大人有关系?”
朝堂上瞬间哗然,皆是不可置信。
崔致远满目惊慌,却依旧矢口否认:“皇上,微臣冤枉,都是昭卿世子在血口喷人!”
大家心里都明白,崔致远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了解景年翊的都知道,凡是能让他亲口指认的人,那他手里定是有足够的证据。
赵公公把景年翊手里的文书拿给淳德帝。
这都是景年翊搜集的证据。
从崔致远和歹徒狼狈为奸绑架少女,又再把她们发卖到天启国,还有崔世泽拿少女续命的事情,文书上都写得一清二楚。
“崔致远,你好大的胆子!”淳德帝看完这些罪证怒不可遏,直接把文书扔到了崔致远的脸上。
崔致远面如死灰,瘫坐在了地上。
其他大臣看皇上发这么大的火气,便知道昭卿世子指控崔大人的这些罪孽,已经被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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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宗佑下朝回府,宁挽槿刚巧和他碰面,看他红光满面意气风发,一副极其高兴的样子,故作询问一声:“父亲可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宁宗佑得意道:“崔致远那老匹夫落马了,干了那么多缺德事,皇上已经下令要对崔家满门抄斩了。”
宁挽槿从宁宗佑口中得知了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景年翊已经把崔致远父子的罪证都呈给了皇上。
她昨天才把这件事给景年翊说,今天早朝景年翊就找出了证据,宁挽槿没想到他的速度这么快。
也好在他的动作够快,不然就让崔致远给逃了。
崔致远这个节骨眼上辞官,明摆着是想金蝉脱壳。
估计是觉得崔府暗室的秘密被发现了,迟早会瞒不住,想着赶紧逃之夭夭。
“那对父亲来说,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宁挽槿顺势恭喜了一下宁宗佑。
宁宗佑能这么高兴,是因为他和崔致远是死对头。
两人作为同僚,但不在一个立场上,站的阵营不一样,自然不想让对方好过。
当然除了宁宗佑,只要和崔致远不是同盟友的大臣,今日心情也是同意爽快。
“那老狐狸做了那么多缺德事,老天都看不过去,真是死不足惜。”
宁挽槿听着这话挺想笑,宁宗佑怕是忘了自己做的缺德事也不少,日后的下场会不会比崔致远好还说不一定。
宁宗佑回书房去了,还等着继续看崔家的热闹。
“槿儿。”
安姨娘走了过来,和宁挽槿打招呼。
虽说安姨娘是妾,宁挽槿是嫡女又是将军,安姨娘要称呼她一声‘三小姐,’但两人关系好,便也不用注意这些礼节。
唤宁挽槿小名便也多了几分亲近。
两人并肩而行,安姨娘低声:“国公爷这段时间私下见了不少大夫,想看看他的身子还有没有再医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