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摩托车平稳地行驶着，冬日傍晚的冷风吹起宋小婉的发丝，拂过脸颊，有些凉，也让她混乱的思绪清醒了些。
沉默了一阵，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总来这边？”
问完她就有些后悔，这话听起来，好象在怀疑他别有用心。
果然，曹昆轻笑了一声，声音顺着风飘进她的耳朵。
“你不会是觉得，我是特意来为你制造偶遇的吧？”
宋小婉的脸颊瞬间升温，一直红到了耳根。
她窘迫地低下头，没有说话，但这个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三轮摩托车忽然靠边停了下来。
曹昆回头看着她，眼神坦然而直接：“我承认，我对你有点兴趣。”
宋小婉的心猛地一跳。
“但只是兴趣。”曹昆继续说着，目光清澈，脸色淡然。
“我们才见了几面，要说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你自己也不会信。
而且，我不会犯贱，你如果不喜欢我，我也不会死皮赖脸地往上凑，那是打扰，不礼貌的。”
他的话象一把锤子，直接，甚至有些不留情面，却敲碎了宋小婉心里所有的胡思乱想。
她有些欢喜他的直接，又有些莫名的心酸。
曹昆看着她别扭的神情，笑着解释道：“旁边的院子，住的是我大姐和二姐。”
“今天过来，是帮我外甥外甥女办入学，顺便商量一下家里修缮的事情。”
宋小婉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脸蛋，曹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自行车再次激活，车上变得沉默。
扭捏了许久，宋小婉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开口：“那……我们能当朋友吗？就是……就是那种普通朋友。”
说出这句话，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老实说，她舍不得就这样和这个优秀的男人断了联系，哪怕只是做朋友也好。
曹昆笑了，回了一个璨烂的笑容：“我们现在，难道不是朋友吗？”
宋小婉闻言一怔，随即，一个璨烂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开来，驱散了整日的阴霾。
路过北海公园时，看着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冰面，宋小婉鬼使神差地提议。
“我们……下去走走好吗？”
“好。”
曹昆没有丝毫尤豫，停下了车。
两人并肩走在公园的小道上，脚下踩着干枯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落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偶尔交叠在一起，又很快分开，仿佛相互缠绵的情侣。
气氛安静而美好。
宋小婉再次鼓起勇气，问出了一个让她问完就后悔的问题：“话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曹昆停下脚步，转过身，迎着夕阳看着她。
逆光中，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着宋小婉。
明暗交汇处，她的五官在朦胧与清淅间柔和过渡，每一寸肌肤都仿佛透着柔和的光泽。
那些平日里不易察觉的细小绒毛，在金色光芒下泛着朦胧的光泽，若隐若现，多了几分梦幻感。
曹昆笑了，深邃的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
“我这个人，很花心，也很贪心。”
话语微微一顿，曹昆突然迎上她好奇的眸子，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我喜欢漂亮的，喜欢身材好的，也喜欢有气质、有个性的……”
“比如……你这样的。”
宋小婉感觉自己的耳朵“嗡”的一声，彻底烧了起来。
曹昆的这句话，坦白得有些过分，直接得近乎粗暴，却偏偏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她完全无法抗拒。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擂鼓一般，震得她四肢百骸都有些发麻。
夕阳的馀晖笼罩着他，给他俊朗的轮廓镀上了一层不真切的金边。
曹昆明明在说着最不正经的话，可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看不见一丝一毫的轻浮。
只有坦然。
还有不加掩饰的欣赏。
这种赤裸裸的攻势，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她心慌意乱。
宋小婉垂下头，不敢再看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
“你……你胡说什么呀！怪羞人的！”
这句反驳，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道，倒更象是欲拒还迎的娇嗔。
曹昆笑了，没再逼近，反而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一点距离，给了她喘息的空间。
看着她红透了的耳垂，继续慢悠悠开口：“我这个人，优点不多，诚实算一个。”
“特别是对漂亮的女孩子。”
宋小婉的脑袋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里。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烫得吓人，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了一层好看的粉色。
“完了……我好象真的要陷进去了！这个男人，仿佛有魔力一般令人情不自禁着迷。”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中只剩下冬日傍晚的微风，吹动着干枯的枝丫，发出沙沙的轻响。
过了许久，宋小婉才终于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抬起头，用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望着他，小心翼翼的确认。
“你刚才说……你很花心？”
曹昆没有回避，他坦然的迎着她的注视，点了点头：“对。”
一个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辩解和掩饰。
宋小婉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果然是这样。
男人果然都是这样的！
一股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酸涩的情绪涌了上来。
“那你……有很多女人吗？”
宋小婉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会问出这种刨根问底的话。
可她控制不住，想要知道更多。
曹昆看着她那副既想知道又怕受伤害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又有些怜惜。
这姑娘，太纯了：“我的异性缘，确实还不错，不少的美女主动投怀送抱，我这么一个大好人，怎么舍得让她们失望？”
这半真半开玩笑的话，让宋小婉是又气又笑。
“太不要脸了，这种事情也能说得如此清新脱俗。这家伙果然不一般！”
霎时间，两人之间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
曹昆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反应。
他很清楚，这一关必须得过。
用谎言骗来的感情，迟早会爆雷，不如从一开始就把底牌摊开。
要么接受，要么走开。
夕阳彻底沉入了地平线，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公园里的路灯亮起了昏黄的光。
就在曹昆以为她会转身逃走的时候，宋小婉却忽然开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