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岚和小荣手牵着手,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影子被阳光拉得又细又长,指尖相扣的温度,比冬日的暖阳还要让人安心。
小岚的另一只手攥着口袋里的钱包。
她时不时踮起脚尖,张望街道两旁的商铺,目光在一个个早餐店、小吃铺的招牌上扫过,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家煎饼店看着挺干净,就是价格牌上写着杂粮煎饼加鸡蛋要八块钱,有点小贵了。”
小岚指着街边一家装修精致的店铺,眉头轻轻皱了皱,“咱们还是再往前走走吧,说不定有更实惠的。”
小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着点了点头:“听你的,反正也不着急,慢慢逛。”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一路走走停停,接连看了三四家煎饼店。
要么是价格超出了预期,要么是排队的人太多,小岚都摇摇头拉着小荣走开了。
她心里盘算着,中午省下来的钱。
晚上可以多买点火锅食材,或者给小荣添点他爱吃的肥牛卷,越想越觉得划算,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就在两人快要走到街道尽头的时候,小岚的眼睛突然亮了——在街角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藏着一家小小的煎饼店。
店铺没有醒目的招牌,只有门口支起的一个铁板。
上面摆着面糊、鸡蛋、肉松等食材。
旁边还放着一个保温桶,冒着袅袅的热气。店铺的门帘是蓝白格子的,被风一吹,轻轻晃动着,透着一股朴实的烟火气。
“那里有一家!”小岚拉着小荣的手,快步走了过去,脸上满是雀跃,“看着就很接地气,应该不贵!”
两人刚走到店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面香和鸡蛋的香气,混合着葱花的清新,瞬间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
一个穿着干净的白色厨师装的女人正站在铁板前,手里拿着一个小铲子,动作麻利地翻弄着锅里的食材。
她的头发被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额角沁着一层薄汗,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起来亲切又干练。
看到小岚和小荣走过来,女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笑着开口问道:“两位需要点什么呢?”
“我这里的煎饼都是现做现卖的,杂粮面、白面都有,还可以加肉松、火腿肠、生菜,豆浆也是现磨的,甜的咸的都有。”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带着一股甜味,让人听着就觉得舒服。
小岚抬头打量着她,女人的眉眼弯弯的,皮肤白皙,嘴角总是噙着一抹笑意,看起来格外和善。
“我要一个白面煎饼,加个鸡蛋,再来一杯甜豆浆!”
小岚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说完又转头看向身边的小荣,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小荣,你要吃什么?”
小荣的目光落在铁板上的杂粮面糊上,想了想,开口说道:“我要一个杂粮煎饼,加点肉松就行,再来个无糖的豆浆,谢谢。”
“无糖豆浆?”
小岚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无糖的豆浆喝着没味道,你喝得下去吗?”
小荣笑了笑,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塑料瓶,里面装着白色的粉末,晃了晃,说道。
“没事,我把零卡糖带过来了,到时候加一点进去,喝着就有味道了,还不用担心长胖。”
小岚看着他手里的零卡糖,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可真行,连这个都随身携带。”
站在铁板前的女人名叫苏甜。
她听着两人的对话,也忍不住笑了,一边应着“好嘞,两位稍等”,一边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
苏甜先是舀了一勺白面面糊,倒在烧热的铁板上,用小铲子快速地推开。
她摊成一个薄薄的圆饼,然后磕了一个鸡蛋,均匀地铺在饼面上,撒上一把葱花。
滋滋的声响伴随着浓郁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紧接着,苏甜又舀了一勺杂粮面糊。
她重复着刚才的动作,摊好饼后,还特意多撒了一些肉松,金黄色的肉松铺在深褐色的杂粮饼上,看起来格外诱人。
不一会儿,两个热乎乎的煎饼就做好了。
苏甜将煎饼分别切成两半。
她装进干净的牛皮纸袋里,又从保温桶里倒出两杯豆浆,一杯甜的一杯无糖的,装进纸杯里,递给小岚和小荣。
苏甜笑着说道:“两位的煎饼和豆浆好了,一个白面加鸡蛋,一个杂粮加肉松,一杯甜豆浆,一杯无糖豆浆,一共18块钱。”
“18块钱?”
小岚闻言,眼睛瞪得圆圆的,不敢置信地看着苏甜,“这么便宜?刚才我们看的几家店,一个煎饼就要八块钱。”
“豆浆还要三块钱一杯呢!”
苏甜闻言,轻轻笑了笑,擦了擦额角的汗,语气里带着几分随意。
“当然了,我这里开店也不是为了赚多少钱,就是体验体验生活,打发打发时间,毕竟你懂的嘛。”
苏甜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像是藏着什么故事。
小岚接过纸袋和纸杯,指尖触到热乎乎的温度,心里暖洋洋的。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煎饼,又抬头看向苏甜,目光在苏甜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小岚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的脸,在哪里见过。
“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小岚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你这张脸我感觉很熟悉啊,有点像是个熟悉的人。”
苏甜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眉眼弯弯的:“是吗?可能是我长得比较大众化吧,很多人都这么说呢。”
小岚摇了摇头,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低头沉吟了几秒,嘴里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有点像奶奶。”
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小岚眼睛一亮,抬头看着苏甜,语气笃定地说道,“对,感觉跟我奶奶长得蛮像的,尤其是眉眼的地方,特别像!”
小荣站在一旁,听着小岚的话,也忍不住打量了苏甜几眼,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嘴角的弧度很像。”
苏甜听着两人的话,脸上的笑容更浓了,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笑着说道:“那可能是缘分吧,快趁热吃吧,煎饼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谢谢老板!”小岚笑着点了点头,拉着小荣的手,“那我们先走啦,下次还来你家吃!”
“好嘞,欢迎下次再来!”
苏甜挥了挥手,目送着两人离开,目光落在小岚的背影上,久久没有移开,嘴角的笑意渐渐染上几分怀念和温柔。
小岚和小荣手牵着手,一边走,一边打开牛皮纸袋,咬了一口热乎乎的煎饼。
酥脆的饼皮,鲜嫩的鸡蛋,还有浓郁的葱花香味,瞬间在嘴里散开,好吃得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太好吃了!”小岚满足地叹了口气,“比之前吃的任何一家煎饼都好吃,下次一定要再来!”
小荣也咬了一口杂粮煎饼,点了点头:“确实不错,肉松给的也多,无糖豆浆加了零卡糖之后,味道也刚刚好。”
两人一边吃着煎饼,一边喝着豆浆,说说笑笑地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身后的街角小店,渐渐被抛在了脑后。
小岚的心里,还在回味着刚才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苏甜
而在小岚和小荣离开后,小小的煎饼店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瞌睡声,带着几分慵懒的鼻音:“妈,来客户了?”
苏甜听到声音,脸上的笑容更柔和了。
她转过身,朝着店铺里面喊了一声:“小樱,你也该起来了,刚才来了两个小年轻,买了两个煎饼和两杯豆浆。”
店铺里面的帘子被轻轻掀开,一个女孩走了出来。
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头耀眼的亮黄色长发披在肩头,发梢微微卷曲,衬得皮肤愈发白皙透亮。
小樱身上穿着一件明黄色的低胸旗袍,剪裁合体的衣料勾勒出少女青涩却窈窕的曲线。
最惹眼的是她脖子上戴着的一条黄色项链,闪烁着闪电气息,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
小樱揉了揉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走到苏甜身边。
她目光落在铁板上剩下的面糊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下午的煎饼我来卖吧,你应该休息休息了。”
“早上忙了这么久,肯定累了。”
苏甜看着女儿,眼里满是化不开的宠溺,伸手揉了揉她的黄色长发,语气温柔:“行,乖女儿,可以。”
“下午你看着店,要是累了就歇会儿,不用勉强,要是遇到难缠的客人,就喊妈。”
“知道啦妈!”小樱点了点头,走到铁板前,熟练地拿起小铲子,又低头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指尖上,隐隐有淡淡的闪电气息跳动着,像是藏着什么神奇的力量,在阳光下忽明忽暗。
小樱看着指尖的电流,轻轻叹了口气,嘴里小声地嘟囔着,语气里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抱怨。
“哎呀,要是姐姐们来多好呀!一个人在这里开店挺无聊的,都没人陪我玩,每天就只能对着铁板和面糊,闷都闷死了。”
小樱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委屈。
她却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岚姐。
刚刚才从这家小店离开,还和她的母亲聊了好一会儿,甚至在心里,隐隐记起了她的名字。
苏甜听到女儿的话,无奈地笑了笑。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望向窗外,穿过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在小岚和小荣渐行渐远的背影上。
她眼里的光温柔得快要溢出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憧憬和笃定:“别着急,小樱~你姐姐们肯定会来的。”
“等她们来了,咱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到时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小樱抬起头,看着母亲悠远的目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指尖跳动的电流,眼里满是期待,脆生生地追问。
“真的吗?”
“那她们什么时候来呀?”
“我都等好久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苏甜收回目光,摸了摸小樱的头,嘴角弯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快了,很快就来了。”
阳光透过蓝白格子的门帘,洒进小小的煎饼店里,落在母女俩的身上,暖洋洋的。
铁板上的面糊还散发着淡淡的麦香。
保温桶里的豆浆还在冒着袅袅热气,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两人轻声的交谈,一切都安静而美好。
小樱还在掰着手指,数着等待姐姐们的日子,却不知道,一场属于姐妹的重逢,已经在不经意间,悄悄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