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很客气,但意思很明白。
你得露一手,不然我们不信。
大厅里所有人都看着江权,等着他的反应。
韩旭阳有些为难。
他知道江权有本事,但这种被人当猴看的感觉有些让江神医难堪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江权却忽然笑了。
他走到大厅中央那张红木茶几前,茶几上放着一套茶具,还有一盆开得正艳的兰花。
“想看本事?”
他淡淡地说,“好啊。”
江权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在兰花的叶片上。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那盆兰花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萎!
从叶尖到叶柄,绿色迅速褪去,变成枯黄,然后化作飞灰,簌簌落下。
而江权的手指移开时,指尖萦绕着一缕淡淡的黑气。
“这是”有人惊呼。
“毒!”三叔公瞳孔一缩。
江权指尖一转,那缕黑气忽然化作一道细小的金色火焰,在指尖跳跃。
火焰虽小,却散发着灼热的高温,连周围空气都微微扭曲。
他将火焰靠近那盆已经枯死的兰花。
“呼——”
火焰触碰到枯枝的瞬间,枯枝竟然重新焕发生机!
嫩绿的芽苞从灰烬中钻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展开,
短短几秒钟,一株全新的、生机勃勃的兰花,出现在众人眼前!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盆花。
枯木逢春?
这已经不是医术了,这是神通还是魔术?!
江权收回手,指尖的金色火焰悄然熄灭。
他看向三叔公,又看向陈将军,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现在,我能去看病人了吗?”
大厅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盯着茶几上那盆兰花,眼神从震惊、不信,逐渐转为恐惧和敬畏。
枯木逢春,那是传说中才有的神通!
这个年轻人,轻描淡写间就做到了!
三叔公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瓷片和茶水溅了一地,他却浑然不觉。
陈将军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他身后的几个军官更是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手按在枪套上。
这是面对未知威胁时的本能反应。
只有韩旭阳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江权收回手,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灰尘般轻松。
他看向三叔公:“现在,我能上楼了吗?”
三叔公嘴唇哆嗦了一下,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陈将军也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了江权一眼,侧身让开了路。
“江医生,这边请。”韩旭阳亲自引路。
二楼的主卧室很大,装修古朴,但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和草药味。
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几盏壁灯发出昏黄的光。
房间中央是一张特制的医疗床,上面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他面容刚毅,即使昏迷中,眉宇间也透着军人的威严,
只是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发紫,呼吸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
床边摆满了各种医疗仪器,心电图、脑电波监测、呼吸机
屏幕上显示的曲线都不乐观。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守在床边,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一个皮肤黝黑的本地人。
见韩旭阳带人进来,两人都站起身。
“二将军。”本地医生恭敬地打招呼。
白人医生则用生硬的中文说:“韩先生,我刚给韩将军做了检查,情况还是老样子。”
他目光扫过江权,眉头微皱:“这位是?”
“这位是江医生,我从大夏请来的专家。”
韩旭阳说,“江医生,这是乔治博士,美国来的脑科专家。这位是察猜医生,南国最好的内科医生。”
乔治博士上下打量江权,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质疑:“这么年轻?江医生是哪个医学院毕业的?专攻哪个领域?”
察猜医生也小声补充:“二将军,大将军的情况很复杂,我们已经尝试过所有现代医学手段,还有几位南洋的高人来看过,都没有进展”
他意思很明显;连我们都治不好,这个年轻人能行?
江权没回答,径直走到床边。
他没有先看那些仪器数据,而是伸出手,轻轻搭在韩镇岳的手腕上。
玄天真瞳悄然开启。
这一看,江权心头就是一沉。
和章丰鼎的情况有相似之处,但更严重。
韩镇岳体内的经脉大面积受损,像是被某种狂暴的力量强行冲击过,很多地方已经萎缩、堵塞。
更麻烦的是他的“神庭”——眉心深处,意识所在的地方,此刻盘踞着一团浓稠的、不断翻滚的黑气。
这黑气和章丰鼎体内的“龙煞阴毒”同源,但更加霸道、更加精纯。
它像是有生命一样,不断侵蚀着韩镇岳残存的意识,同时释放出阴寒之气,冻结他的生机。
江权心中一动。
章丰鼎只是被那声“龙吟”震碎了神魂,但韩镇岳体内,似乎留下了更深的印记。
“怎么样?”韩旭阳紧张地问。
江权松开手,沉吟片刻:“中毒,但不是普通的毒。是一种混合了生物毒素和精神攻击的复合型伤害。”
乔治博士忍不住插话:“不可能!我们做过所有的毒理分析,血液、脑脊液都查过,没有发现任何已知毒素!”
“你查不出来,不代表没有。”
江权淡淡道,“这种毒,现代仪器检测不到。它攻击的不只是肉体,更是人的‘神’。”
察猜医生皱眉:“‘神’?江医生是说灵魂?”
“你可以这么理解。”
江权看向韩旭阳,“韩将军当年进山,是不是受过伤?或者在某个特殊的地方停留过?”
韩旭阳仔细回想:“大哥回来时身上没有明显外伤,但他说过在深山的一个水潭边,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当时只是个小伤口,很快就愈合了,谁也没在意。”
“那就是了。”
江权点头,“伤口只是媒介,真正的毒素是通过那个伤口侵入的。”
他顿了顿,看向韩镇岳的眉心:“韩将军昏迷前,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或者表现出什么异常?”
韩旭阳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大哥昏迷前几天,一直说梦话,说什么山神恕罪、不敢了,还经常在半夜突然惊醒,说看到一条大蛇”
大厅里不知何时已经挤满了人。
三叔公、陈将军,还有韩家其他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跟了上来,站在门口围观。听到这里,众人面面相觑。
江权心中了然。
看来韩镇岳当年在哀牢山,不仅中了毒,还被那“蛟龙”或者类似的存在,在精神上留下了烙印。
这可比章丰鼎的情况棘手得多。
“江医生,”
三叔公终于开口,语气客气了许多,“那镇岳还有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