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407:分量不太够(求月票!)
“哒哒哒哒哒”
听着悦耳的撞针击发底火声,长毛鬼脸上露出了兴奋地笑容,他走到船舷边,低头看着海里漂浮的尸体,吹了一个口哨。
从口袋里掏出战术匕首,他割断了绑在护栏上的救生艇绳索。
救生艇刚往下滑了半米,他就抬枪射穿了艇身,橡皮裂开的声音象一声无力的叹息。
这时船舱里传来杂乱的奔跑声,他回头朝信道口抬了抬下巴,两个曼谷仔佣兵立刻端着枪冲了进去。
船舱过道只有一米五宽,两侧的铁皮壁上挂着发黄的航行图。
跑在最前面的是负责导航的三副,他的皮鞋踩在油腻的地板上打滑,身后的枪声追着他的脚跟响。
子弹打在铁皮上,火星溅到他的脖子上,烫得他一缩肩。
他猛地推开右侧的储物间门躲了进去,刚要关门,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就伸了进来,死死卡住门缝。
佣兵的力量大得惊人,三副用肩膀顶着门,能看见对方枪口上的战术手电在黑暗中晃。
三副感觉自己腿软,但也没有坐以待毙,而是选择反击,他用身体顶住门,开始四处乱看。
发现距离自己最近的架子上,上面有一根撬棍,他赶紧抓在手上,往佣兵的手上砸。
但这种软弱无力的反击,实在是太晚了。
因为曼谷仔佣兵半个身子已经挤了进来,一拳打在三副的太阳穴上,三副直接软倒在地。
曼谷仔佣兵猛地推门,三副早已经摔在一堆缆绳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枪口就抵住了他的额头。
他能闻到佣兵身上的汗味和火药味,看着对方冰冷的眼睛,他不想死,想到这里,他就抬手去抓枪管。
子弹在他掌心炸开,碎骨和血沫喷到天花板上,又滴回他的脸上。
三副捂着被炸烂的手,刚想要嚎叫,对面的曼谷仔佣兵就扣动扳机。
子弹从嘴里射进,穿过后脑壳,被船舱内的铜墙铁壁弹飞。
曼谷仔佣兵看着缆绳上面,不停抽搐的三副,然后又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见没有剩馀活口,他就离开。
另外一个曼谷仔佣兵正沿着过道搜索,每经过一扇门就用枪托砸开。
一间船员宿舍的门被砸开时,里面突然飞出一把菜刀,擦着他的耳朵钉在墙上。
他毫不尤豫地扣动扳机,房间里的惨叫声只持续了两秒就戛然而止。
他走进房间,看见一个老船员倒在床边,胸口的血把床单浸透了大半,地上还躺着一个刚穿好衣服的后生仔。
子弹从他的喉咙穿过,嘴里不断涌出带着气泡的血。
佣兵踢了踢地上的菜刀,转身走向下一扇门,门框上的血被他的肩膀蹭出一道深色的痕迹。
甲板上的屠杀还在继续,长毛鬼发现有一个船员躲在货箱后面,他抬起手上的ak47步枪,射出一长串的子弹,将这个倒楣船员的胸膛打烂。
身上披着外套的标金,在两个曼谷仔佣兵的簇拥下,走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
枪战留下的硝烟还没散尽,混着海风里的咸腥味和浓得化不开的血味,呛得人嗓子发紧。
甲板上暗红色的血已经半凝固,顺着钢板的纹路汇成细流,有的卡在防滑槽里,成了深褐色的痂。
曼谷仔他们没人说话,只偶尔传来帆布摩擦的窸窣声和粗重的喘息,动作机械得象设置好程序的机器。
一个皮肤黝黑的佣兵蹲下身,单手揪住船员尸体后颈的衣领,猛地一拽。
尸体软塌塌的,骼膊在甲板上拖出一道血痕,鞋尖划过散落的弹壳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嫌尸体太重,干脆屈膝顶在尸体腰后,借力把人翻成侧躺,另一只手攥住死者的腰带,两臂发力将人扛起来。
尸体的头耷拉着,半长的头发粘在血污的脸上,随着他的脚步晃悠,鼻尖几乎要蹭到甲板。
船舷旁边已经站着一个曼谷仔,正把一具穿迷彩服的尸体往海里推。
尸体过栏杆时被绊了一下,小腿磕在金属杆上发出闷响,随后“扑通”一声砸进海里,溅起的水花沾在最外侧佣兵的裤脚。
他没在意,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冲刚扛着尸体过来的同伴喊了句泰语,声音沙哑得象磨过砂纸。
扛尸的佣兵点点头,走到栏杆边,双臂一松,尸体直直坠下去,落水声比之前更沉,水面上很快浮起一团淡红的血晕。
“真可怜!”
标金看着无辜船员的尸体,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金叔,好久不见!”
长毛鬼把手上的ak47折叠步枪转到身后,张开双手跟大名鼎鼎的水路王标金打招呼。
标金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长毛鬼,这种不上路的扑街仔是没资格获得自己的拥抱的,尤其是在自己肩膀受伤的时候。
但他很快就察觉到不妥,因为自己的头马鼻涕虫不在甲板上。
“虫仔去哪里了?”
标金没把话藏在心里,四处看了看,连鼻涕虫的鬼影子都没有发现,他便冷冷地开口。
“虫仔哥!不现在应该就龙哥!”
见到标金冷冰冰的目光,长毛鬼识趣地停下脚步,收回自己的两条骼膊,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鼻涕虫为咩没有出现。
从鼻涕虫变成了四脚龙,这是不错的变化!
春雷震起蛰中虫,脱却凡尘出旧墉。
忽遇风云交际处,自然变化得成龙。
上上签!
陈桥兵变,赵匡胤黄袍加身,创建宋朝。
抓住机会,一飞冲天!
标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鼻涕虫在关键时刻反水了!
“金叔,人各有志,不能强求,龙哥说,男人全都干掉,只留下女人。”
长毛鬼把背在身后折叠版的ak47步枪端起来,对准标金的脑袋。
这不是第一次被人拿枪顶在脑袋前,见过大风大浪的标金,抖都没有抖,开口说道:“长毛,你从曼谷来香江,就是为了求财。”
“既然是求财,那就好说。”
“你被鼻涕虫给骗了,你知不知前面的两个货柜里面有咩?”
甲板上的确摆着两个货柜,长毛鬼刚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听标金一说,他也非常好奇。
“这里面是猪肉,三十吨猪肉。”
“如此大的一批货,你没法出手,只要搭上买家,知道数量,他们肯定黑吃黑。”
“你们这些烂仔,的确够狠,但毕竟挂一个,少一个。”
“我来处理,这些货,我只收你两成,当手续费。”
“好好考虑一下!”
长毛鬼投靠鼻涕虫,是为了银纸,但现在银纸就摆在自己面前,只要搞定,往后就不用当狗了!
三十吨猪肉,从上到下,最少每个人分几百万美刀。
有了这笔银纸,他这辈子都不用继续做刀口舔血的生意了。
况且标金很有诚意,没有直接开口说全都归自己,而是要收自己两成手续费,不象是假话。
长毛鬼缓缓地把手上的ak47步枪放下,但还是没有开口,双眼还直勾勾地看着标金。
“你知鼻涕虫为咩要留下女人?”
标金没有卖关子,直接开口说道:“因为这里两个女人手上有一批火油钻。”
“这些火油钻,最少价值上千万美刀,我一粒都不要,全都给你。
“但那两个女人得给我留下,其中一个是厨子,是军师点名要的。”
“长毛,你要是还想在清迈混,就不要让军师不开心。”
标金直接把军师抬出来,让长毛鬼好好想想。
这潭水,还真踏马的浑!
长毛鬼是不敢得罪军师,毕竟自己的一家老小全都在清迈,军师一声令下,家里肯定要遭殃。
“不过船舱内有几个硬点子,需要你来解决。”
“时间不多了,搞定他们,我们回曼谷!”
标金见到长毛鬼已经把手上的长火放下,他立刻就反客为主,指挥长毛鬼去做事。
“对了!把鼻涕虫给我刮出来,我要看看这个二五仔的脑袋上到底长没长龙角!”
二五仔不能留,尤其头马,鼻涕虫掌握着太多的秘密,绝对不能留。
“遵命!”
长毛鬼在利益的趋势下,完成了第二次的反水,他无所谓,谁的价码高,他就跟谁走。
反正枪在手,他就是这艘船的主宰,标金玩不出花样来的。
一分钟过后,被打成死狗的鼻涕虫丢到了标金的面前。
见着曾经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头马,标金也是一脸的疲惫,这个扑街仔实在是太心急了。
男人身上就该戴八两金,这样能压住场,七两半不是不行,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分量不够。
“想要反水!你还差远了!”
标金掏出烟盒,蹲在手脚已经被踩断的鼻涕虫面前,把一支烟塞进了鼻涕虫的嘴里,用打火机帮忙点燃。
“最后教你一次,不过好象这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关键时刻,跟自己的潜在合作伙伴一定要交实底,不要藏着掖着,大家是半路兄弟。”
“肚皮隔肚皮,心隔心,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合作告吹,只有真诚,没有隐瞒,大家才能同舟共济地走下去。”
鼻涕虫贪婪地抽着人生中最后一口烟,洪门三合会家法森严,绝对不可能放过二五仔。
自己拜门大佬是什么脾气,他也领教过,这个时候求饶,没有任何意义,金叔不会饶了自己的。
不如好好把这支烟抽完!
烟纸很快就烧到了烟屁股,鼻涕虫只能心有不甘地把烟头吐到了甲板上。
“大佬,给我一个痛快!”
标金听着自己头马最后的要求,他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出脚,一脚将鼻涕虫的脖子踩断。
这一脚让正在掏手枪的长毛鬼愣住了,再血腥的处决仪式,他都见过,甚至是他亲手处理。
但一脚踩断人脖子这一手,他还是第一次见,技巧、气力缺一不可,看来水路王现在还是老当益壮。
脖子断掉的鼻涕虫,正在大口往外呕着鲜血,身体正在剧烈抽搐,但半分钟过后,就两腿一蹬,嗝屁朝梁了。
“把船舱中的人刮出来,事成之后,银纸照样给你,鼻涕虫在清迈的生意,也有你一份!”
“长毛,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标金摆摆手,让曼谷仔佣兵们把鼻涕虫扔下船,继续给长毛鬼开空头支票。
面对诱惑,长毛鬼也发挥了超越好莱坞影帝的演技,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说道:“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
“公若不弃,长毛愿拜金叔您为契爷!给您老人家当门徒,为您养老送终!”
都是千年的狐狸,没必要演聊斋。
长毛鬼心中打什么鬼算盘,标金心里有数,在海面上,长毛鬼是话事人。
但人不可能一直飘在海面上,迟早有一天要上岸,到了岸上,长毛鬼就是一文不值的扑街烂仔。
说白了,长毛鬼只是想要一个保证,保证自己上岸不找后帐的保证。
长毛鬼的能力很强,比鼻涕虫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水房在清迈府的人已经全都被干掉了,需要有人招呼生意睇场,解决麻烦。
况且水房也不会善罢甘休,需要有人在台前撑场面。
这种短命鬼,需要有人来当!长毛鬼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刚刚好!
“今天的事,一笔勾销,答应你的事,我全都记在心里,上岸就搞定,给你的生意,一样不差。”
“现在可以做事了咩?”
标金立刻给长毛鬼一个定心丸,让他把心放到膀胱中,不要瞎想乱担心。
仪式感不能少!
长毛鬼跪在地面上,“咣咣”磕了三个头,完成了认契爷的仪式,然后站起身,摆了摆手,让身边的兄弟们下去清理船舱内的扑街们。
柴油味混着血腥味灌满整个船舱,池梦鲤缩在角落后,嘴里嚼着口香糖,后背则抵着渗凉的舱壁。
左手攥着半截带刺钢缆,掌心的微微刺痛让他保持清醒。
三分钟前,枪声停止,甲板传来船员惨叫。
“搜遍船舱,男的一个活口都不留!只留下女人!”
泰语顺着风一起传进了池梦鲤的耳朵中,沉重的牛皮军靴踩得钢板震颤,头顶灯泡投下的黑影在舱壁上晃成流星。
古惑仔们都会几句泰语,这是为了跑路做打算,毕竟曼谷的物价低,身份纸好买,条子们都是废柴。
池梦鲤听语气猜个大概,那就是女的抓走,男的全部干掉。
他一阵恍惚,以为自己又魂穿回去了,不过这粗犷的嗓音,不会是小仙女的极端言论。
池梦鲤正在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猎物自己上门。
半分钟之后,就有猎物上门,一只油污战术靴碾过木屑,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曼谷仔佣兵端着ak47步枪,出现在船舱的门口,仔细地检查着船舱内的一切o
池梦鲤数准他的呼吸节奏,在对方转身查货的刹那暴起,钢缆如利刃般刺出。
钢缆断口精准扎向佣兵咽喉,他借身体惯性下压,清淅感受金属刺入皮肉的阻力。
佣兵喉咙漏气,手指想要扣动扳机,但池梦鲤他已屈膝猛顶对方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