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402:安全措施生效
阳光很晒,但走廊内有电风扇,不算闷热。
卫国就坐在门口,他今天的任务,就是守在门口,保护莲姐的安全。
有门神蹲守,小鬼自然不会轻易上门。
可该来的,终究会来!
“哐当”
卫国睁开眼,看向洗衣房方向,铁盆砸在水泥地上的脆响,过后却没跟着护工的抱怨。
多少有点不合理,太刻意了。
卫国睫毛都没颤一下,只是无声地把匕首换到左手,掌心的汗被刀柄吸干。
他站起身,将座椅上的棒球帽拿起来,戴在头上,躲进了一旁的楼梯间。
一分钟过后,一个穿蓝色清洁工制服的男人推着车走过来,车斗里的床单叠得整整齐齐,散发着太阳的味道。
太阳的味道,是残忍的味道,螨虫被紫外线杀死,尸体被烤熟,散发出的尸臭。
躲在楼梯间的卫国,闻着太阳的味道,确定眼前这个扑街,就是危险之一。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王八蛋手上的手推车,车轮轴明明上了油。
他却故意把轮子往地胶缝里卡,发出“吱呀吱呀”的摩擦声。
应该是某种信号,给隐藏在暗处的同伙报信:已经抵达猎物的门。
装作清理工的杀手,在房间门口顿步,假装整理床单,但手悄悄往推车底部摸。
后生仔!整脚的后生仔!
家伙不应该藏在车底,因为距离太长了,需要弯腰,可一旦弯腰,双眼就会短时间内失去目标。
虽然只是区区的一两秒钟,但有时一两秒就能丢掉小命。
卫国心中感慨着,从楼梯转身走出来,脚步轻得象贴地的猫。
“麻烦让让。”
伪装成清理工的杀手,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赶紧回头,眼里的凶光还没来得及收。
不过一切都晚了,卫国已经贴到他身前半尺,左手匕首如寒芒出鞘,贴着对方手腕内侧一挑。
憋脚杀手藏在袖管里的短刀“当哪”砸在地胶上,不过在短刀还没落地的时候,卫国的右肘已经狠狠捣在他小腹。
男人闷哼着弓起腰,喉咙刚要发声,就被卫国顶上来的膝盖死死压住,下颌骨都被顶得发响。
“剩下哟衰人喉边?”
卫国的粤语还是很整脚,但语调很阴沉,冷得象刚从冰窖里捞出来。
整脚杀手感觉自己胃被打碎了,但还是咬牙不肯开口。
还是一个硬骨头!
自己最喜欢硬骨头!
卫国冷笑一声,如同钢筋一般的大手,捏住了这个扑街的下巴,往侧方猛拧,颌骨错动的轻响听得人牙酸。
就在这时,楼梯间传来一阵皮鞋的脚步声。
卫国眼疾手快,拽着男人的衣领往走廊墙面一挡,自己像影子一样贴在整脚杀手的身后。
“砰”
花生米地钻进脚杀手的肩膀,血瞬间漫透蓝色制服,温热的液体溅到卫国手背。
脚杀手感觉自己的肩膀一凉,大脑很快就散发出痛感。
但他刚想喊出声来,就被卫国直接一招手刀,砍中喉结,只能发出“呜呜
“的声响。
开枪的是个穿牛仔服的男人,手中的消音手枪还冒着青烟。
卫国手中的短刀,直接扎进整脚杀手的心脏,把身前的扑街往前一推,自己则往旁边一滚,藏到推车后面。
“砰砰砰”
花生米“嗖嗖”打在床单上,枕头直接被射成筛子,鹅毛到处乱飞,就跟雪一样。
倒地的卫国,抬手甩出匕首,刀身带着破空的锐响,擦过牛仔服男的耳朵钉进后面的墙里,刀柄还在嗡嗡震颤。
牛仔服杀手惊得一缩脖子,刚要调整枪口瞄准,卫国已经踩着推车边缘扑了过来,右手如铁钳般扣住他握枪的手腕,往反关节方向猛折。
“咔嚓”一声脆响,牛仔服杀手男的腕骨彻底折了,手枪脱手掉落。
卫国没给他人反应的机会,左手成拳,指节绷得发白,狠狠夯在他太阳穴上。
牛仔服杀手男双眼往上一翻,身体一软就要倒。
卫国却拽住他的衣领往后一扯,把他的头往推车铁架上“咚”地一磕。
这一下用足了力气,男人脑袋歪在一边,彻底没了动静。
他弯腰捡起手枪,检查弹夹的动作行云流水,塞进后腰的枪套里,转身看向特护间的磨砂玻璃门门纹丝不动,没听到床栏的敲击声,里面只有轻微的酣睡声,莲姐应该安全。
卫国走到这两个扑街身前,蹲下身子,把短刀拔出来,在牛仔服上擦干净,收回到刀鞘当中。
这两个扑街的脖子上,都有同一个纹身,是一只铁喙衔刀的乌鸦。
卫国并不认识这个纹身,他只是把这个纹身的特征记在心中。
他刚要起身,特护间里突然传来莲姐的轻咳,紧接着是“咚”的一声,象是搪瓷水杯被碰倒在地上。
不好,是调虎离山!
卫国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是中计了!
卫国一脚踹开特护间的门,门门“咔擦”断裂的瞬间,他已经看清房内的景象。
一个穿黑色衬衫的男人站在床边,手里攥着条浸了药水的毛巾,正往莲姐脸上捂。
莲姐虽然卧床,正在拼命挣扎,枯瘦的手张牙舞爪,直接打翻了床头的水杯,水渍溅得男人满裤腿都是。
男人听到门响,猛地回头,眼里的狠戾像淬了毒的刀,嘴里骂了句南洋土话,抬手就要动手。
卫国二话不说,右手已经摸出后腰的消音手枪,果断地扣动扳机。
花生米穿过空气的声响被窗外的蝉鸣盖得严严实实,精准打在男人的脖颈上。
男人吃痛嘶吼,扔掉毛巾从怀里掏出把短斧,斧刃闪着寒光,劈头盖脸往卫国砍来。
卫国往旁边一滚,斧头“笃”地砍在床沿上,木屑飞溅到莲姐的枕头上。
他借着翻滚的力道起身,扑到男人身侧,左手死死扣住对方的斧柄,右手攥成拳,狠狠砸在他的肋骨上。
“啊”
男人闷哼一声,力气却没减,反而红着眼把斧头往回拽。
卫国脚尖一勾,踢在男人的膝盖弯里,“噗通”一声,男人单膝跪地。
卫国趁机往回夺斧,手腕翻转,用斧柄狠狠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莲姐,您没事吧?”
卫国快步走到床边,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些,伸手帮莲姐拢了拢被角。
莲姐喘了两口气,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她开口说道:“阿胜,他没事吧?”
自己短命老公就是古惑仔,早年这种场面她见的太多了,没想到自己的细路仔也去当古惑仔,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胜哥没事!就是最近有人上门找麻烦!”
卫国也不知道该跟老细的老母解释,只能实话实说,他从地面上拿起座机,放在茶几上,拿起话筒,按下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卫国他也没有多说话,只是让清洁公司过来收拾残局。
清洁公司回复也很干脆,问清楚地址之后,只说了一句十分钟,就挂断了电话。
卫国他把门口的两具尸体拉进房间内,静静地等待着清洁公司的人到来。
说十分钟,就是十分钟,清洁公司的人直接把整间养老院给封锁,说是要清除害虫,甚至拿出了渔林处的文档。
修女院长立刻同意,不过养老院内的老人们都在睡午觉,不过清洁公司表示没问题,他们可以先处理走廊。
三名身穿严密防护服的清洁公司员工,推着小推车,走进了莲姐的房间,开始清理房间内的血迹和尸体,将房间恢复成原先的样子。
卫国走出房间,坐在门口的沙滩椅上,继续欣赏远方的山景。
今天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莲姐的安全。
喜来登酒店的黄铜旋转门正缓慢地旋转,打发走条子和律师的袭人,踩着五厘米黑色漆皮高跟鞋,走进了旋转门。
高跟鞋鞋跟叩击大理石地面,声线利落如刀片,在亮到反光的大理石地面上划出细碎的回响。
她换了一身月白真丝旗袍,领口银线绣就的牡丹非常漂亮,开衩处随步履轻扬,露出的洁白小腿晃的人挪不开眼。
两个拎着公文包的鬼佬,被袭人端庄妩媚的打扮给迷住了,像色中恶鬼一样,盯着袭人凸凹有致的身体。
但这两个鬼佬,也只能过过眼瘾,能出入喜来登酒店的华人,全都来头极大。
他们两个不光注意到袭人的身材,也注意到袭人左手无名指的老坑翡翠戒面。
这块翡翠非常漂亮,在太阳光下,闪动着流光,抬手拢发时,那抹冷绿便在空气里划了道弧线,快得象流星。
见到袭人出来,门童赶紧上前躬身。
“池太。”
袭人打开是自己的手拎包,取出事先叠好的两张鳄鱼(20块),交到了门童手上,顺便把车钥匙扔给门童。
手指精准锁在停车场最深处的那台波子(保时捷)911跑车。
门童心领神会,立刻跑了过去,将波子(保时捷)911跑车激活,开到酒店的大门口。
门童落车,为袭人拉开车门,掌心虚护她的头顶。
“多谢!”
袭人弯腰入座,旗袍下摆被真皮座椅勾住,她顺势沉腰调整姿势。
门童赶紧轻轻地关上车门,退到一旁,低头弯腰恭送袭人离开。
袭人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打开安全带旁边的储物格,从里面掏出一盒登喜路香烟,挑出一支点燃。
储物格内不光有登喜路香烟和打火机,还有一把勃朗宁1911安静地躺在储物格当中。
抽了一口之后,袭人便把脚上的高跟鞋脱掉,放到副驾驶位上,她光着脚踩下油门,离开了喜来登酒店的正门。
两百米外的小巷子中,一辆黑色福特货车正安静等待,车身蒙着层灰,与周围堆着的废纸箱、破木箱融为一体。
车窗摇下三指宽的缝,烟灰顺着缝隙又被吹回了车内,落在褪色的米老鼠脚垫上。
玛尼猜叼着烟,烟卷烧到滤嘴烫了指腹,他才猛地回神,把半截烟蒂按进满是油垢的烟灰缸,火星子“滋”地一声灭了。
“就是她?”
他声音粗得象砂纸磨铁管,三角眼眯成一条缝,死死钉在那抹银灰色上,眼神如激光一般灸热,仿佛要把车身烧出两个洞来。
坐在副驾驶位的曼猜已经把tt—33托卡列夫手枪的子弹推上膛,撞针“咔嗒”一声轻响,在狭小的车厢里格外刺耳。
“没有错!”
“鼻涕虫这个混蛋给的照片,就是这个女人!”
他舌尖舔过干裂的唇瓣,喉结滚了滚,指尖在腰间的铁链上反复摩挲。
那铁链每节都被砂纸磨出刃口,比枪更适合近距离搏杀。
“这女人味道不错,要是能干上一炮,就好了!”
玛尼猜脸上露出淫笑,他在清迈府的时候,是无色不欢,天天都要干一炮。
这样的极品货出现在眼前,他当然按耐不住心中的躁动。
“当然没问题,鼻涕虫要我们干掉这个烂货,再干掉之前,随便你开心!”
曼猜把tt—33托卡列夫手枪放到腿上,无所谓地说道。
波子(保时捷)911跑车的红色尾灯骤然亮起,象两颗淬了血的宝石,缓缓导入弥敦道的车流。
玛尼猜赶紧一把抹掉嘴角的烟油,左手猛打方向盘,福特货车的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吱——”的一声,悄无声息地贴了上去,距离保时捷后保险杠不过两丈远。
“跟上,别让这娘们溜了!”
他咬着牙,后槽牙磨得咯咯响,目光死死锁着前方酒红色的波子(保时捷)
911跑车。
烟灰缸里堆满的烟屁股被车身颠簸得簌簌发抖,散着呛人的异味。
袭人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的指尖划过车窗凝结的水汽,留下一道弯弯曲曲的水痕。
车内开着空调,吹着冷风,听着收音机中的摇滚乐。
车窗外的街道上五光十色,,先施百货的绿霓虹管闪得刺眼,前方的美心皇宫的黄灯则暖融融地裹着路边躲雨的路人。
大白天亮灯,这些百货公司,酒楼经理的脑袋肯定是秀逗了!
这些光怪陆离的色彩映在车窗上,再反射到她脸上,让她的神情忽明忽暗。
她扫了眼车内后视镜,后面的福特货车正不紧不慢地跟着,连续三个路口,这台车都保持着相同的车距。
袭人的指尖在仪表盘上轻敲两下,摇了摇头,车牌也是假货,颜色太艳了!
只有新界的水车厂,才会做这种一眼假的车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