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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覆末启元(1 / 1)

娜蒂手中的星辰法杖,仿佛在回应主人彻底觉醒的灵魂,杖顶那片旋转的微型星域骤然扩张,化为一道笼罩整个王城上空的、流动的星穹图谱。

蚀鸣瞳孔中的幽光剧烈跳动。

不对劲。

不,是“太不对劲了”。

他手中紧握的《终焉默示录》——那本由青铜龙鳞与无数位面毁灭史烙印铸成的典籍——此刻竟然在隐隐震颤。并非畏惧,而是某种更高层次的、近乎“法则共振”的异动。当那女孩手中法杖绽放光芒的瞬间,他感觉到的不是强大的灵枢压迫,而是一种……截然相反的“存在感”。

如果说《终焉默示录》的本质是“终结”,是将一切存在收束为既定历史的“封闭”,那么此刻从那女孩身上、从那法杖中流淌出来的,却是“开放”,是“可能性”,是“尚未被书写的一切未来”。

纯粹。

庞大。

温柔得近乎蛮横。

仿佛一颗刚刚诞生的恒星,用它的光与热,不容分说地重新定义着周围空间的法则。

“这是……什么鬼东西?”蚀鸣嘶哑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不属于他身份的动摇。

下方,赵辰拄着修罗剑,看着那笼罩在七彩圣光中的娇小身影,嘴角那抹疲惫的笑意更深了些。他冰蓝色的眼瞳里,倒映着那片星穹,倒映着娜蒂挺直的背影。

他早就知道。

在奔赴刑场那次,魂契集体向他求救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了。九个人的魂契,八种不同的波动,但只有一种,在绝望中依旧保持着某种奇异的、稳定的“频率”。那不是求救的哀鸣,而更像是一种“计算”——在绝境中,依旧在冷静地分析、推演、寻找着那亿万分之一的可能。

或许更早吧。

早在她第一次拿着那根短杖,在永烨丛林里试图用光魔法驱散疫母的腐化瘴气时;早在她蹲在战场边缘,荧紫色的瞳孔里数据流疯狂闪烁,然后突然抬头说“紫冥姐,三秒后右偏四十五度,能避开能量反噬”时;早在她明明连魂契真名都唤不出来,却从未停止过用数据模型解析每个人的战斗习惯、能量特性、甚至性格弱点时……

这个总是躲在圆框眼镜后面,说话轻声细语,却比任何人都要固执的女孩,她的“力量”,从来就不在于斩断或毁灭。

而在于“理解”。

在于“共鸣”。

在于用理性的光,照亮混沌的未知。

“老大……”莱尔的声音有些发干,他看着空中那绚烂得令人心悸的星穹,“娜蒂她……一直有这么……”

“吓人?”扎克斯接话,他握紧了辉烨圣枪,红棕色的瞳孔里映满了星光,“不,不是吓人。是……神圣?”

莉亚没有说话。她只是仰着头,冰蓝色的眼眸注视着那片星穹,握紧霜穹镜的手指微微松了些。她想起在永烨丛林,娜蒂被疫母重创濒死时,她体内爆发出的那股连圣兽之泪都为之共鸣的生命力。那不是力量的大小问题,而是……本质的不同。

紫冥站在赵辰身侧,靛蓝的刃身轻轻贴在身侧。她看着娜蒂的背影,红棕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欣慰的柔软。

“原来如此。”她轻声说。

“什么?”赵辰侧目。

“她的魂契……从一开始就不是‘战斗型’的。”紫冥的声音很平静,“‘辉心共鸣杖’。辉心,是闪耀的灵魂核心。共鸣……是与万物建立连接。”

赵辰点了点头。

所以,当蚀鸣用《终焉默示录》篡改规则、覆写存在时,他面对的不再是能斩断规则的“神杀修罗”,而是一个能将他的规则解析、理解、然后……重新“定义”的存在。

不是对抗。

是覆盖。

“啧。”蚀鸣咬着牙,青铜龙鳞覆盖的面容扭曲起来。那女孩身上散发出的、纯粹到令人作呕的“希望”与“可能”,正在侵蚀他的领域。那些原本被《终焉默示录》压制、被规则覆写所固定的空间结构,竟然开始出现微弱的“活性”。

一片原本被覆写成枯叶的砖石,边缘泛起了一丝青苔般的嫩绿色。

一团被他定义为“静止”的空气,开始极其缓慢地流动。

微不足道的变化,却让他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这女孩的能力,在本质上……克制他。

“不能再拖了。”蚀鸣眼中的幽光骤然冰冷,所有的动摇与惊怒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属于第一席的决断与狠厉。

他猛地将《终焉默示录》举过头顶。

书页无风自动,疯狂翻卷!不再是之前的悠然操控,而是近乎献祭般的全力激发!青铜龙鳞封面上那颗倒映世界终末的眼球,骤然睁开到极限,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的文明在尖叫、在崩塌、在化为历史的灰烬!

嗡——!!!

一股无形的、却比之前任何一次规则攻击都要“沉重”的波动,以《终焉默示录》为中心,如同水银泻地般瞬间蔓延开来!

那不是能量的冲击,不是物质的改变。

而是“概念”的绝对碾压。

是《终焉默示录》最核心、最根本的权能——将“存在”的定义,从现实的基底中,彻底“抹除登记”。

目标:所有异界唯一体,及其魂契真名!

他要将他们的名字,从这场战争的历史中,从他们自身存在的基石上,直接“删除”!

扎克斯脸色骤变,他感觉到手中的辉烨圣枪传来一阵剧烈的颤抖,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在强行剥离他与枪之间的连接!格雷兹闷哼一声,炽鳞者拳甲上的龙鳞光泽急速黯淡!莉亚的霜穹镜发出一声清脆的悲鸣,镜面内的极光开始紊乱!

连赵辰都感觉到,手中的修罗剑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抗拒与虚弱感,仿佛剑身内承载的“神杀修罗”之名,正在被某种不可抗力强行拖拽、覆盖!

蚀鸣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

成功了。

只要魂契真名被剥夺,哪怕只是暂时被“尘封”,这些异界唯一体的力量就会瞬间跌落数个层级!他们与魂契的共鸣会被切断,赋名解放会强制解除,甚至可能遭受严重的灵魂反噬!

然而——

他的笑容,在下一秒,僵在了脸上。

因为,在那股足以剥夺一切魂契之名的概念洪流中,有一个人,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不,不止没有受到影响。

她手中那柄星辰法杖的光芒,反而更加璀璨了。

娜蒂站在星穹图谱的正中央,幽蓝色的卷发在纯净的能量流中轻轻飘动。她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姿态,只是微微偏着头,荧紫色的瞳孔里,数据流以超越以往任何一次的速度疯狂闪烁、重组、推演。

然后,她抬起左手,轻轻向前一推。

嗡——

一道温柔如水波、却坚韧如世界壁垒的七彩光幕,以她为中心轻柔地展开,将身后所有的同伴笼罩其中。

光幕触碰到那股“真名剥夺”的规则洪流时,没有激烈的碰撞,没有能量的爆炸。

而是……“消融”。

就像阳光融化晨霜,春风吹散寒雾。

那股足以将魂契之名从存在基石上抹除的恐怖规则,在触及七彩光幕的瞬间,竟然如同遇到了某种绝对的“否定”,开始自行瓦解、消散,化为最原始的、无害的信息流,然后被星穹图谱吸收、解析、归档。

“不可能!”蚀鸣的咆哮声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你怎么可能抵御【真名剥夺】?!那是《终焉默示录》的核心权能!是直接作用于存在定义的概念攻击!除非你的魂契本质凌驾于‘定义’之上——不,这不可能!连九虚刑主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了。

在娜蒂身后,在那七彩光幕的庇护下,所有同伴的魂契都重新稳定下来,甚至因为刚才那一瞬间的“冲击”与“净化”,反而焕发出更加纯粹、更加明亮的光芒。

而娜蒂本人,她手中的辉心共鸣杖,杖顶那片旋转的星域中,正有无数的符文在闪烁、组合、演化。

那些符文,蚀鸣认得一些。

那是《终焉默示录》上记载的、被他用来覆写规则的“定义式”!

这女孩……她在刚才那一瞬间,不仅抵御了真名剥夺,还在反向解析他的规则构成?!

“你的攻击,本质上是‘赋予’。”娜蒂开口了,她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点学术探讨般的认真,透过星穹的共鸣,清晰地传入每个人、包括蚀鸣的耳中,“只不过,你‘赋予’的是‘不存在’、‘被抹除’、‘被尘封’这样的负面定义。”

她抬起星辰法杖,指向空中那本仍在散发着恐怖波动的青铜典籍。

“而我的力量……”

杖顶星域骤然旋转加速!

“是‘赋予’‘存在’、‘可能’、‘连接’与‘未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将法杖轻轻向下一顿。

咚——

一声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温柔而宏大的“心跳”,响彻整个王城。

以法杖顿地处为中心,七彩的涟漪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向着四面八方、向着天空、向着大地、甚至向着那些被锈蚀、被覆写、被破坏的建筑与空间,温柔地蔓延开去。

奇迹,发生了。

被锈祖腐蚀成废铁的兵器残骸上,锈迹如同退潮般剥落,金属本身没有复原,但表面却生长出了细密的、散发着微光的青苔与晶簇。

被“质量覆写”变成流沙的地面,沙粒开始自发地凝聚、重组,虽然没有变回原来的石板,却形成了更加稳固、带着天然纹路的沉积岩层。

那些在战斗中倒塌的墙壁,断口处没有重新垒砌,却攀爬出了散发着柔和光晕的藤蔓与荧光蕨类,以一种充满生命力的方式,将废墟“缝合”成了新的、生机盎然的景观。

就连空中那些被蚀鸣召唤出来、尚未散去的青铜乌云,都在七彩涟漪的拂过下,边缘开始晕染开彩虹般的光泽,云层深处隐隐传来了……雨滴落在绿叶上的声音。

没有修复如初。

没有逆转时间。

而是在“毁灭”的废墟之上,“赋予”了全新的、充满可能性的“存在形式”。

这是创造。

是孕育。

是在终焉的灰烬中,种下新生的种子。

“啊啊啊啊啊——!!!”蚀鸣发出了崩溃般的尖啸!他手中的《终焉默示录》在疯狂震颤,书页上的暗红色文字在剧烈闪烁,仿佛在与这片新生的、充满“可能性”的领域进行着绝望的对抗!

他的力量,建立在“一切都将走向既定终末”的法则之上。他的规则,是封闭的圆环,是历史的墓碑。

但娜蒂的力量,是开放的射线,是未来的蓝图。

她不是用更强的力量去摧毁他的终焉,而是用“可能性”本身,去稀释、去转化、去覆盖他的“注定”。

就像无法用黑暗去吞噬光,只能用更多的光去照亮黑暗。

“结束了,蚀鸣。”娜蒂轻声说,她的声音透过星穹的共鸣,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

她再次举起星辰法杖。

这一次,杖顶的星域不再扩张,而是开始向内坍缩、凝聚,最终化为一点纯粹到无法形容的、包容万象的“白”。

那不是刺眼的光,而是温暖的、孕育一切的“源”。

娜蒂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的灵魂、全部的理解、全部对同伴的信任与对这个伤痕累累世界的温柔祈愿,注入这一击中。

她将法杖,指向蚀鸣。

指向那本《终焉默示录》。

没有毁灭的光束。

没有撕裂的冲击。

只有一道温暖的、如同母亲怀抱般的“白”,轻柔地笼罩了蚀鸣,笼罩了那本青铜典籍。

蚀鸣的尖啸戛然而止。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怀中的《终焉默示录》。

书页上,那些记载着无数位面毁灭历史的暗红色文字,正在一点点褪色、淡化。不是被抹除,而是……被“覆盖”。

被一层层崭新的、散发着微光的、空白的书页所覆盖。

那些空白的书页上,什么都没有写。

却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他感觉自己那由青铜龙骸构成、刻满毁灭历史的身躯,也在发生着变化。冰冷的金属质感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的、类似玉石般的质感。那些记录着终焉景象的鳞片上,开始浮现出模糊的、崭新的画面——是那些被他吞噬的位面中,尚未毁灭时的景象:孩童在奔跑,飞鸟掠过晴空,河流奔向远方……

《终焉默示录》,不再是一本记载终焉的典籍。

它变成了一本……空白的、等待书写的“未来之书”。

而蚀鸣自身,他那以“终结”为核心的存在定义,正在被强行“覆盖”为一种更加中性的、“记录者”的潜在可能。

“不……不……这不是终焉……这不是我的……”蚀鸣茫然地喃喃着,他试图催动力量,试图重新唤起终焉的法则。

但回应他的,只有手中那本温润的、空白的书册,以及体内那陌生而柔软的“可能性”。

他输了。

不是输在力量不足。

而是输在了“存在意义”的根本对立上,被彻底地“覆盖”与“转化”了。

七彩的星穹缓缓消散。

温暖的“白”也渐渐收束,最终回归娜蒂手中的星辰法杖。

杖身的光芒黯淡了些,但那股纯净而浩瀚的灵枢波动,依旧萦绕在她周身,让她看起来如同刚刚降世的神只,却又比神只多了几分属于“人”的温柔与疲惫。

娜蒂的身体晃了晃,圆框眼镜后的眼皮有些沉重地耷拉下来。赋名解放的第一次全力施展,几乎掏空了她所有的灵枢与心力。

一双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肩膀。

赵辰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身边,另一只手依旧拄着修罗剑,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他看着几乎要软倒的娜蒂,嘴角勾起一个很浅、却很真实的弧度。

“辛苦了。”他说。

娜蒂靠在他的手臂上,仰起小脸,荧紫色的瞳孔里还残留着数据流的微光,以及一丝完成壮举后的懵懂与恍惚。

“赵辰哥哥……我……我做到了?”

“嗯。”赵辰点头,声音很轻,“做得很好。”

蚀鸣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抱着那本空白的书册。他身上的敌意与杀意已经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的、空洞的平静。他存在的根基被改写,虽然未死,却已不再是那个带来终焉的第一席。

王城,在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了劫后余生的、混杂着哭泣与欢呼的声浪。

众人看着相扶而立的赵辰与娜蒂,看着空中那失魂落魄的蚀鸣,再看着周围那些被娜蒂力量“转化”后、焕发着奇异生机的景象,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是紫冥第一个走了过去。

她来到娜蒂面前,红棕色的眼眸静静地看了她几秒,然后伸出手,很轻地揉了揉她幽蓝色的、有些凌乱的卷发。

“欢迎回来,大魔法师。”她说。

娜蒂眨了眨眼,随即,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却带着泪光的笑容。

阳光刺破终于散去的云层,洒落在焕然一新的王城废墟上,洒落在每一个幸存者的脸上。

漫长的黑夜,似乎终于看到了尽头。

而属于他们的未来,正如同娜蒂所“赋予”的那片空白书页——

充满未知,却已握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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