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实说,打从听到制作团队阵容,并通过简单询问切列尼娜与空,大致理解了惊蛰、霍尔海雅、星极三者的身份与职业后,奥默就有一份显而易见的疑惑。
为什么——一位大概清楚些大炎秘闻的大理寺卿,一位琢磨古史、文献的羽蛇遗族、一位占星学者会加入剧本的编排?
一个七夕活动项目,要写剧本的话,只需整个一般水平爱情故事+优美风景、细致演出的技术支持便算足够,委实说,就连某位短视频导演也未尝不能来试试。
故事短一点,说不定也能做得不错。
毕竟那人一旦故事长了就想塞私货,故事短些她反而不好发挥,老实许多。
但是她没来!
在这一点上,大抵可以猜测夕小姐那一贯对年小姐不是很友善的态度,在创作者的领域做出成绩以嘲笑后者亦不失一种可能。
但……这帮人真能做出成绩吗?
缠丸小姐报的那些名字,真的是要写爱情故事的组合吗?!
委实说,这四人的名字更适合集体出现在学术研究上,而不是编排剧本。
哪怕是那位颇具文学素养的主笔人——夕小姐。
那也是画画的,不是写文的。
根据奥默自己搜集的情报以及空提供的证明,夕小姐的作品里几乎没有叙事画,倒是有画过小四格。
小四格和游戏文案当然是两个世界,但若她们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什么爱情故事呢?
委实说,奥默在一开始就有一种猜测。
一种这四人的组合与其说是要编排七夕故事,更像是要编排纪录片的猜测。
纠集一群研究古史,研究星象、知晓秘闻的人物组成团队,你说这是要写爱情故事?
整点纪录片给人科普科普七夕传统就差不多得了。
尤其是他在山下与牛郎相遇,得见那一串‘天有汉维,监亦有光……’的文字时,那不沾半点情爱的内容更是令他心头确信几分。
而在那之后,同时也是几分钟前。
当他从屋中走出,与空、切列尼娜一行人汇合后,简单交换各自情报时,问及——‘泰拉是否有关于嫦娥奔月的传说’,得来一份:‘有叫夕娥奔月的典故’回应后,他便委实不须牛郎再想了。
夕小姐与年小姐当真是对姐妹,他不禁如此感叹。
在罗德岛的论坛上,曾有无数人评价过年大导演的烂片,其中点赞最高的一份说法,便是:因为她总在作品中塞入自己往事的碎片,但又融的不是很好。
起码没她冶铸的技术好。
到如今看来,夕小姐大抵也在做同样的事。
诚然,她自不会是亲历者。
否则便不需要其他人的协助。
倒或许可能是认识当事人,所以才生出了这份心思。
但她也认识得并不深刻,所以需要惊蛰、霍尔海雅、星极的协助。
——从不同的侧面拼凑出相对生动完整的形象,方才能画出宛若真人再现般的画中人。
那确实栩栩如生……
当他注意到织女那身躯紧绷却又故作坦然的勉强,他便不由赞叹夕小姐的妙笔。
“织女,那位夕娥,便是被你拒绝了吗?”
“是…是的。”
织女回答得有些踟蹰,甚至于胆战心惊,仿佛奥默发出的不是一句疑问,而是喝问。
“我想您也知道,在这个时代,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一切都已从头再来的当下。
那个可悲的女人除了踏足九州,遍及各地去寻那些古老遗迹,期盼着从中获得期望的材料外,便也只能来找自己这样的故友。
但……
又有谁真会帮她呢?
大家已经习惯了那些家伙不在的日子,便连父王也会感叹那群家伙不在才是好事,但那个女人却想要寻回她的丈夫。”
“我猜,她的丈夫,叫做羿。”
“…猜?大人您不知道?”
“我并非本地人。”
“啊,原来如此,想来您那神性也不可能是这片土地培养的,否则就该和父王争抢了。”
“您的父王,是天帝是么?”
“对,祂是最伟大的神。”
“可我听说,岁才是最古老、最高大的悠久存在。”
至少论坛中关于炎国的资料中,有着这样的明文记载:那位饱受争议的真龙以功过相抵之名饶恕了这最后一只留在炎国土地上的,最古老、最高大的悠久存在,条件是它必须臣服于大炎,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生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那份确实伟大的条件姑且不提,巨兽口中的伟大,大抵够强即可。
奥默料想对方也是够格的。
但织女的反馈却是:“那算不得伟大!”
勉力维持的气度出现了极大的波动,看起来多少是有些急了。
“原来如此,”奥默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抱歉提起这个不开心的话题。”
“不…大人不必向我道歉。”
“那么,回到之前的话题,羿是‘人类’,对么?”
“……”织沉默着,没有回答。
而奥默缓缓闭上眼,已然得到了答复。
莫名其妙的,就好似从七夕转到了中秋,令奥默不由叹息夕小姐的特立独行。
寻觅不到的存在,须去月球才可能瞧见的人,不被神明欢迎的丈夫与其族类……
到如今,空的口中有提到‘夕娥是有千里眼能力的’,也不见得是神的能力,内置电子辅助也能做到同样的效果。
而这片土地听说有着两道高月,也就是说这片大地有两颗卫星,若要以地球做比,便必有一颗卫星不同寻常……
再将文明断代前那高度发达的文明考虑进去……
杂乱的碎片在思绪中一一连接、厘清,魔人在几秒后睁眼,一如过去那般,感慨着异世界的玄奇。
“暂时没有问题了,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大人请说。”
“我对你的力量有些兴趣,能试着用这个工具抽一小管血么?”他说着,手中突兀地浮现那造型古怪的,缠绕着暗红晶体的金属圆筒。
秘钥。
便与怪兽卡片,以及手腕上常挂着的那串手链一样,总是被他随身携带。
而在此时此刻,它所充当的便不只是抽取他者讯息,为使用者开启全新力量的钥匙,更是他用以确认这所谓‘模拟成像’的‘模拟度’的钥匙。
于是当织女犹犹豫豫地接过那抽取器,在奥默口中那“小小的提一提那刻度”即可的提醒声中,终归是依言照做后,她在短暂的眩晕后又听对方道:
“可以了,非常感谢,接下来我建议你去看看屋中的牛郎。”
那把玩着手中那一小管泛蓝晶体的青年,头也不抬的说。
令她稍微怔了怔。
“那个人类?”
“那个人类,或许曾是故人。”
“故人?”
“牵牛,或称,牛,我也不清楚哪个称呼更能让您有印象,只是想说,您织就的挽具,最终用在了祂身上。”
“……”
“我听闻岁有分化自身的能力,也衷心希望牵牛亦是如此,否则的话,便多少有几分遗憾。”
“我先告退!”
他刚说完,便见那还扶着腹部的龙女匆匆远去,直朝房间的方向。
于是他继续低头把玩着手中的器具,看着其中那仿佛在哪儿见过的一抹蓝,旋即将其收起,走向那边的姑娘们。
心头感叹着眼前那番若隐若现文字的无意义。
这个月的月票日历提醒有月末双倍,但总会有读者在月末忘记投票
——直到我们再次相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