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在遇到袭击的当晚,接到了丕卿的电话。
丕卿给出了一个位置，让江洋过去找他。
珠江帝景的楼盘在全国遍地开花，但是在京都也就只能算得上一个很普通的住宅区了。
两人见面后，丕卿先是嘘寒问暖，对江洋的身体表示了一番的“慰问”。
江洋表示自己无大碍，路虎的安全气囊很带劲，就是撞在脸上有点疼。
丕卿见江洋还有心情开玩笑，当下也放心了不少。
简约的客厅内。
丕卿给江洋泡了一壶热茶，连壶带杯子一起放到他面前。
江洋倒是不客气，没问丕卿喝不喝，自倒自饮。
“事情的方向大概弄清楚了。”
丕卿看着江洋,稍作停顿：“应该跟叶家有关系。”
江洋拿着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没有说话。
丕卿道：“听说你最近跟叶文青斗的你死我活。”
江洋抬眼看了一眼，放下茶杯：“发现个赚钱的买卖。”
丕卿饶有兴致的看着江洋。
江洋继续道：“叶文青在弄，看他太赚钱了。”
“眼馋。”
江洋摸了摸鼻尖：“我也想弄。”
丕卿听后笑道：“什么生意，说出来听听。”
“不懂？”
“装嫩。”
江洋眯着眼睛笑道：“千年王八成了精，藏在鲤鱼堆里数你游的欢实。”
丕卿脸色有些不好看，指了指江洋：“你这个人，说话确实不太中听。”
江洋道：“股票市场频繁且大量的交易，也让你减轻了不少负担。从整个经济局面来看,金融市场的崛起跟眼下的房地产也是齐头并进。”
“眼下我们的经济局面是一片大好。”
“说到底，这叶文青对你来说也是个大功臣。”
丕卿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并未回应。
“眼下又弄了这么一档子事。”
江洋咂嘴，无奈的道：“这个叶文青太不懂事了，弄的领导左右为难。”
丕卿道：“不管他叶文青做出了多大的贡献,都不是他袭击外经办副主任的理由。”
“说的太好了。”
江洋点头，感慨：“听的我心情澎湃，热血沸腾。”
“你不用在这跟我阴阳怪气。”
丕卿道：“我这是在保护你。”
“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反而挖苦我是什么意思？”
丕卿放下茶杯，看着江洋道：“难道你认为我和那个叶文青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成？”
江洋笑道：“我可没那个意思。”
丕卿眉头微蹙，声音低沉：“你就是那个意思。”
江洋看着丕卿没有说话。
“首先，我没有义务跟你解释我的问题。”
丕卿坐在沙发上，看着江洋开口道：“其次，我代表的不仅仅是外经办，还有更高的层面。我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集体的利益，为了大局，为了大计。”
“先不说叶文青有没有问题，我有没有问题。”
“就算有问题，自然会有人查到我，摘掉我的帽子。”
丕卿目光深邃：“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扯远了。”
江洋道：“扯的太远了。”
说话间，从口袋掏出那个红色的证件，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东西，我总共用过三次。”
丕卿看着茶几上的红本本，没有说话。
江洋往前推了推，开口道：“一次在学校，一次在机场，还有今天的外环路上，想必这些你都是知道的。”
“不得不说，权力真的是个好东西。”
“尤其是在这里。”
江洋点了点地面，继续道：“那种身份和阶级感，真是让人陶醉。”
“我是一个自制力非常差劲的人。”
“我害怕我会迷失在这种让人上瘾的氛围里，无法自拔。”
“所以……”
江洋拍了拍证件：“这个还你。”
“简直是荒谬。”
丕卿看向江洋：“你知道为了给你拿到这个，我花了多少心思吗？”
“你把这里当成什么了，把这份荣誉当成什么了？”
“你知道这个证件意味着什么吗？”
丕卿目光不悦：“你想拿就拿，想退就退，你当这是小孩子在过家家，菜市场买菜吗，还可以讨价还价。”
江洋听后拿起证件，想了想，把里面的照片摘了下来，再次放回了桌子上。
微微一笑，开口道：“麻烦了。”
丕卿看着证件陷入沉思，几秒钟后开口：“想好了？”
江洋点头：“当然。”
丕卿道：“这东西一旦拿回去，以后再想要，可就难如登天了。”
“我在地上呆着挺好的。”
江洋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的灿烂：“没想过上天的事儿。”
看着江洋如此，丕卿微微沉默，随后拿起证件，放进了抽屉里。
江洋看着丕卿关抽屉的动作，眼神中恋恋不舍，感慨道：“这东西真好用啊……”
丕卿冷哼一声，直接把抽屉给上了锁。
“丕先生这时候把我找过来，就是为了慰问慰问我？”
“关心我？”
江洋看向丕卿：“咱俩的关系，还没处到这个份上。”
丕卿道：“我是为了给你打打气。”
“打气？”
江洋笑了：“我又不是皮球，打什么气。”
丕卿道：“你和叶文青的事情，我已经听王峰跟我说了。”
“经过这次的事情，我是想让你知道，你并不是孤立无援。”
丕卿看向江洋：“此时此刻，王峰应该已经到了叶文青面前。很多事情，很快会水落石出，而华安这边很快也能给你一个交代。”
……
江洋从丕卿那里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了朦胧的亮意。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五点多。
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停在门口，微微闪了灯。
江洋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靠在椅子上揉搓着脸，试图缓解肌肉的疲劳。
“板寸已经送医院去了，兄弟们打来了电话，说是颈椎和髋骨有轻微损伤，估计得修养一周。”
见江洋坐进车里，祖胜东开口道。
“没什么大问题就好。”
江洋点头，轻轻揉捏着眼眶。
祖胜东微微沉默，道：“你好像有心事。”
江洋靠在椅子上，疲惫的道:“来了一趟这里，没什么事也有事了。”
祖胜东想了想，开口道：“生意上的事情我不太懂，也帮不上你什么。”
“这件事谁都帮不了我。”
“烦心的不是生意上的事。”
江洋点燃一支烟，按下车窗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很奇怪，我总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背后没那么简单。”
“甚至有一种……”
江洋闭上眼睛，轻声道：“被捉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