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农场电视新闻中,刘莉站在乳品厂大门前侃侃而谈,以记者的身份采访赵怀安,详说农场奶牛养殖政策的时候,卢昌华和胡大贵正坐在值班室里看着新闻。
“我擦,这奶牛!”
卢昌华也会心一笑。
“你小子不学好!”
“嘿嘿,她说奶牛有点意思,正合适。”
有这感觉的,不仅是胡大贵,还有老程。
他在家里眯着眼,盯着电视里的刘莉,咽了口唾沫。
真是奶牛啊!
卢家的大鹅该杀的都杀了,鹅绒也拔了。
装了四十七袋,每袋一斤。
就堆在值班室的地上。
“昌华,这鹅绒你要干啥啊?”
“我想做个棉衣棉裤。”
“这玩意能行?”
胡大贵看看自己身上的厚棉袄,再看看堆在地上的鹅绒袋子。
“这玩意不冷吗?”
“不冷。”
今天漫天大雪,卢昌华决定明天一早再去送鱼,省得晚上视线不好。
他这才有机会跟胡大贵一起看看电视。
新闻一结束,卢昌华就起身去了暖池。
胡大贵也跟着。
熊宝、墨宝和踏雪都披着浓密的毛发,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现在的墨宝和踏雪已经身高体壮了,熊宝反而成了体型最小的一个。
可它们还是遵循着以前排定的座次,有序的跟在卢昌华的身边。
暖池的塑料大棚外面已经披上了厚厚的棉被。
室外已经零下二十几度了,二人三狗都吐着白气,走进了暖池的值班室。
一进入走廊,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卢昌华跺了跺脚面上的积雪,熊宝哥仨也在走廊里抖着覆雪的狗毛。
听见推门声,大洪媳妇从地下室走了上来。
“哟,老板来了?”
“嗯,来看看。”
卢昌华也走下了地下室。
里面一个砖砌的大炉子,正轰轰轰的燃烧着,炉膛里的木头被火焰舔舐着。
“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抽力挺大,就是费柴火。”
“柴火不够了?”
“可不,就这样烧,四个大炉子,至少得十几车木头才够。”
“这几天就去拉柴火。”
走出这个地下室,他们又一一查看了其他炉子的情况。
“现在温度怎么样?”
“暖池的室内温度有点高,有二十八九度,水温才二十度。”
“鱼怎么样?”
“还行,挺活跃的。”
“喂食也正常?”
“正常。”
“走,咱们去看看。”
几人又进入了暖池,沿着厚厚的墙垛,在暖池里走了一圈。
微弱的灯光,仅能看清路,水面泛着波光。
偶尔能看见锦鲤在水中游动,可是水中的动静很小,应该是休息了。
卢昌华拉起水中的温度计看了看,二十度左右。
晚上抽水机也停了,偶尔才能听到水中锦鲤翻身游动压出水花的声音。
查看了一圈,他们这才走了。
回到值班室,卢昌华交代胡大贵,明天找几辆车一起去林场拉烧柴,要多拉。
防止还没开春,就没柴火了。
“行,明天我就去安排。”
胡大贵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你办事我放心。
这些木头就近码放,方便暖池烧炉子。”
“哎。”
交代了这些。
收拾一下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卢昌华拎着冰穿去了冰面。
这会儿的冰层冻得还不厚实。
他在岸边不远处,打了一个冰窟窿。
功夫不大,一条条大鲤子就往外蹦了。
由于他的捕捞技能一周能使用一次,只要时间到了,他就使用。
目的是增加熟练度,尽快升级。
要是没有也没关系,凿开冰窟窿,大鲤子也能自己往外蹦,只是多少的问题。
这会儿蹦出来三十多条,胡大贵赶紧把大鲤子扔进水桶里,它们刚刚冻硬的身体就又缓了过来。
卢昌华一般凿两个冰窟窿就基本满足了送货的需求。
他把这些大鲤子放进了水箱里。
大鲤子又在里面活蹦乱跳了。
在水箱上面隔了块木板,把十几袋鹅绒绑在上面。
卢昌华就晃晃悠悠的进城了。
进了大院,先把鹅绒卸下来,这才开始卸鱼。
“这是啥?棉花?”
老妈看着这些软乎乎轻飘飘的东西,用手捏了捏。
“呵呵,妈,这可是好东西,鹅绒。”
“这玩意能干啥?”
“做棉袄棉裤,被子褥子啥的,都行,可暖和了。”
“看把你能的,你咋知道的?”
老妈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还是棉花实在。啥鹅绒不鹅绒的,糊弄谁呢?!
卢昌华也不多说,把这些鹅绒又重新绑好,开车要走。
“吃了饭再走呗?”
“不吃了,还有事。”
卢妈妈知道儿子一天忙忙乎乎的,没一刻闲着,也就随他了。
卢昌华开车来到了七道街,这里有一家小服装厂。
这是街道办的,主要是为了解决待业青年的就业。
他们平时就生产军绿色和天蓝色的四兜仿军服和仿警服。
卢昌华前几天就和他们取得了联系。
他要做棉服。
只是这个棉服有点特殊。
用的不是棉花,而是鹅绒。
今天他就把部分鹅绒带来了,让他们做做实验,看能不能做出来。
吉普车停进了红星服装厂的大院里。
门卫一见是前几天就来过的老板,看了看就缩进了值班室。
卢昌华走进了办公室。
这是一趟平房。
他一进厂长室,那个干瘦老厂长就披着军大衣站了起来。
“小卢同志,你还真来了!”
“孙厂长,咱们不是说好了嘛。”
“你的那个什么鹅绒带来了?”
“带来了,在车上。”
孙厂长跟着卢昌华出来,招呼几个工人过来,把鹅绒卸了。
这才说道:“走,咱们先去总工室,让柳工看看。”
工人把这些鹅绒都搬到了总工办。
“柳工,你看看这鹅绒。”
孙厂长指着这些袋子。
“我看看。”
柳工打开了袋子,从里面飘出一朵朵的小绒毛。
他拿出一小撮,放在手心里看了看。
轻轻一吹,就飘了起来。
“哎呀,好东西呀!”
柳工看着飘在空中的鹅绒说道。
“柳工,我建议做鹅绒服和鹅绒裤。这样你看行不行?”
“你说。”
“鹅绒的尾部很尖,用的布料如果不密实就会扎出来,出现飞绒的现象。所以我觉得做成带衬的,把鹅绒服当成内胆,外面再罩一个外套。裤子做成双层布料,你看呢?”
“嗯,可以试试。”
“他和一般的棉服不同。用棉花做,可以铺好棉花再上机器走线,可是这鹅绒太轻,稍微吹动就会跑,所以,我建议先缝纫出横条的格子,再往里灌绒毛,然后封死,再缝纫竖线。”
“嗯,这是个方法。”
“我们先在车间里实验一下。”
这事就这样定了。
卢昌华先放下了一百块定金。
让他们测量了自己的尺寸,按照这个尺寸做实验。
其实,柳工是见过羽绒服的。
在江西和江苏就是羽绒服的加工基地。
只是现在的羽绒服还专供出口,国内的商场也很少见。
一个礼拜之后,卢昌华给店里送鱼的时候,老妈说服装厂的人今天来了电话,说是样品出来了,让他去看看。
待他来带红星服装厂,在总工办公室里,挂着一套羽绒服。
为了保暖,羽绒衣裤的袖口都是松紧扣。
内胆都用缝纫机扎成了横竖的针脚。
每一块都鼓鼓囊囊。
“小卢啊,你这套衣服可费老劲儿了,我们十几个人用了一个礼拜才做出来,你看看行不行?”
“太行了。柳工,这是什么面料啊?”
“这是尼龙布,我们从哈市调了一些。”
卢昌华看着这些还显得有些粗糙的羽绒服,心里很满意。
他知道,红星服装厂做羽绒服肯定不专业,既没有图纸和专业的人员,也没有专业的设备。
可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能做出来,还做的有模有样,这就很了不起了。
“要是这外套的布料有防水涂层就更好了。”
这也就是卢昌华的非分之想。
现在就是有这样的面料,估计也是价格昂贵的。
能不能进口还两说呢。
“呵呵,你说的这种材料还真有,叫涂层尼防绒布,就是价格很贵。”
“那还是算了,就这么做几套。”
卢昌华又带着老妈和老爸来了一趟,给他们也量了尺寸,也做几套出来。
按照柳工现在的用量,一套衣裤的鹅绒量加起来有800克。
卢昌华回家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定制的鹅绒服。
这套鹅绒服穿上,相当的臃肿。
因为鹅绒的蓬松度非常好,一点点就会膨胀很大的面积。
虽然他脱下了厚重的棉袄棉裤,可是依然感觉手脚不太灵便。嗯,以后要少放点鹅绒,放多了也不是啥好事啊。
他一边开车,一边琢磨着,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里滋生。
要是自己也能做鹅绒服,再出口到更北边的苏俄,那不是要发大财吗?
这也就是他心里的幻想。
现在他要啥没啥,想要做鹅绒服出口,无异于白日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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