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卢家一直在处理玉米。
老潘也没闲着,亲自跑来泉眼。
按照卢昌华的意思,从菜园的机耕路边开始,沿着菜园南边的地块边缘,一直往南,来到了猪号的后面防护林,再一个直角往东一直到水库。
另一边就是沿着机耕路边缘的防护林一直往东,一直到大坝。
把菜园南侧地块东侧的荒地都围了进去。
其中包括了,泉眼、库房和值班室等等在内。
东西100米,南北100米。
这一大片的地块,面积有近15亩。
如果把这些都围起来,需要多少的木板?
3米长,20公分宽,2公分厚度的木板就需要1500块。
这就是18个立方。
根据现在的市场价近2000块钱。
老潘实地查看了之后,认为至少5米就要立一根立柱,否则不结实。
因为东边临近水库,所以不要围挡,这样只需要60根。
为了节省成本,老潘建议,横担就用木头,用铁钉或者铁丝捆绑就行了,没有必要用什么螺丝,太费钱了。
卢昌华从善如流。
他的目的是把这片地围起来,保护泉眼,保护水源,防止有人再使坏。
可就是这样,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总体算下来,围挡成本就要4000左右。
卢昌华咬牙同意了。
老潘为了替他节约点钱,建议他去废品收购站看看,要是能碰到合适的角钢啥的,就划算了。
安排了家里的事,让大洪媳妇看着水库,胡大贵带着大洪二洪弄苞米,他骑着摩托到处踅摸废铜烂铁。
三月依然白茫茫一片,道路上的积雪午间的时候就开始融化。
没有铺砂石的机耕路就会变得泥泞。
卢昌华出门就得趁早。
早上寒冷,路面还被冰冻着。
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骑上摩托向西去了。
三分场的西侧是二龙山林场,穿过林场就是二龙山农场,再走就是火车站,龙镇就在这里。
龙镇存在的时间很长,还当过一段时间北宁县的驻地。
这是個大镇。
卢昌华一路穿行,上午十点就到了。
龙镇的废品站就一个,供销社废品收购站。
他打听了好些人,才找到了这个位于镇外公路边的废品收购站。
进去一看。
我去。
场地贼大,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废品。
纸张、塑料、玻璃酒瓶还有废铜烂铁。
“同志,咱这儿有没有角钢啥的?”
“你干啥用?”
“我就是夹障子,当立柱用。”
“哦,你看看那边的能用不?”
卢昌华被人带到了一堆都是角钢的地方。
我去,这不是火车铁轨吗?
“同志啊,这玩意儿多少钱?”
“按斤卖,两毛。”
“这一根得多少斤?”
卢昌华指着铁轨问道。
“给你爻爻。”
那人很费力的把一节铁轨搬到秤上。
“这根20块。”
“这么贵啊?”
“没办法,按斤卖。”
“有没有60根?帮我找找?”
那人回去招呼来了好几个人,一起帮着在废铁堆里翻找。
找到中午的时候,才凑齐了他要的60根。
原来这批铁轨是从车站换下来的旧轨,上面已经坑坑洼洼了。
拆下来之后,就截成了三米长短,当成废品卖给了废品站。
在价格上,卢昌华跟人家墨迹了一上午,也没什么用,价格是规定死的,不能变。
这60根铁轨1200块。
废品站的人还不错,帮着找了辆车,给了50块运费,运回三分场。
为了省油,司机明早趁冻送货。
卢昌华就没必要守着这些铁疙瘩了,在废品站很安全。
他吃了点东西,就往回赶。
到了林场就没法走了。
林场到三分场之间只有机耕土路,雪水一灌浆,这路就泥泞不堪。
摩托的轮子上挂满了泥巴,走都走不动。
他想起老潘说的,要木头横担。
正好,去林场问问,有没有这样的圆木。
到了林场办公室,他把自己的来意一说。
林场办公室的人想了想。
“有啊,那玩意我们都是用来烧火的,你要是想要,就按烧柴价给。”
他跟着林场的人去看了看。
都是站杆杨木,胳膊粗细,已经干的透透的了。
每根都有五六米。
拿在手里飘轻。
“行,就要这个了。”
卢昌华直接开了两车。
他自己没带车,就让林场帮着找了两辆轮式拖拉机。
这两车站杆杨木是真好。
往年卢昌华给自己家夹障子,都是跑山上找这样的站杆。
这种木头轻,不易腐烂,粗细均匀,笔直,正是夹障子的好材料。
给了俩胶轮车四十块运费。
装上站杆,车就突突突的冒着黑烟往三分场跑。
路上泥泞,可架不住机械的力量,愣是开出一道干爽的车辙来。
它们在前面跑,卢昌华在后面跟着。
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水库。
他还顺便把胡大贵他们仨叫来卸车。
这些站杆就卸在了值班室附近。
打发走了林场的人,大伙都进了值班室。
虽然现在中午开化,可早晚都上冻,天气正是冷热交替的时候。
值班室里还是烧着炉子。
大洪媳妇烧了一壶开水。
每人都倒上一碗。
“苞米还剩多少?”
“还剩两楼子呢。”
胡大贵说道。
“这样,先把打好的苞米运到这边的库房。
中午开化,别弄潮了。”
“行倒是行,可咱们没车。”
“现在还得找老陆去。”
“大贵,你骑摩托去。”
卢昌华忙活了一天,累的要死。
胡大贵带着他回了家。
卢妈妈早就做好了饭。
没一会儿,大洪二洪也来了。
他们在卢家吃晚饭,等着老陆来装车。
胡大贵跑了趟陆家,回来赶上吃饭。
晚上装卸了四车苞米。
当晚,胡大贵在水库值班。
不可能让女人晚上在水库守着。
第二天一大早,突突突的胶轮车轰鸣就把卢昌华惊醒了,他猜想是龙镇运铁轨的来了。
出去一看,果然是昨天那个司机。
卢昌华上了车,指挥着开去了水库。
好在这车的后挂车是翻斗车,可以自动卸货,省了不少人力。
60根铁轨稀里哗啦卸在值班室的后墙边。
早上大洪媳妇接班,两人这才回家。
吃了早饭,大洪二洪就来了。
胡大贵继续带着这哥俩弄苞米,卢昌华骑上摩托去找老潘。
他把老潘带到了水库。
老潘看着这么多铁轨,立马乐了。
“呵呵,小卢啊,你可真行,这你都能找着。”
“潘师傅,是不是开始干了。”
“干,我找个人来帮把手,就在你的值班室干。”
“行,值班室有人。”
老潘回去找人了。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太阳也起来了。
路面的积雪开始融化。
昨晚冻硬的泥土,又变得稀里咣当。
大坝上也泥泞不堪。
水库岸边已经融化了。
泉眼处正哗哗的淌着水。
金字塔已经不再高傲,每天都在变矮。
他来到了水闸处,拭了一下。
水闸四周还有冰冻,根本就打不开。
看样子要砸开才行啊。
他返回了值班室。
大洪媳妇正捅咕着炉子。
“嫂子,忙着呢?”
“啊,老板来了?!”
“啥老板啊,就是个养鱼的。”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临走说了一句:“一会儿老潘来干活。”
大洪媳妇点着头,连声说知道了。
卢昌华去了库房,拿出来铁镐和铁锹,扛着上了大坝。
来到水闸处,下到库底。
抡起铁镐就是一顿刨。
把铁闸周围的冰渣都刨开,用铁锹清理干净。
又搓了几锹土,撒在附近的冰上。
他上去又试了试,水闸有所松动,可依然提不上来。
看样子,水闸里面可能还冻着呢。
等,估计还得个把星期。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放水,就是为了让水库早点化冰。
只要放些水,冰层就会与水面脱离,冰面就会压力失衡,产生裂痕,这样冰层就会融化的快些。
还有就是,泉眼眼看就要喷流了。
如果不保持水量平衡,就会把坝南的水库冰层淹没,冰层在水里,水温就很难升高,那些要产籽的鱼就没办法产籽了。
现在的水源不仅是泉眼里的泉水,融化的雪水也会汇流进水库,水位太深也不好。
卢昌华在水闸这儿鼓球了好一阵,累出一身臭汗,这才回值班室。
这会儿二洪媳妇来了。
正遇到卢昌华回值班室。
“哟,小卢啊。”
“嫂子。”
“我来换大嫂回去吃饭。”
“你俩是得换班,不然还真不方便,没人看孩子也是个事。”
“可不嘛。”
放下锹镐,卢昌华跟大洪媳妇打了个招呼,就回家吃饭去。
吃了饭,下午二点多了,卢昌华骑着摩托去了水库。
他来看看老潘干活。
老潘倒是个实在人,把自己儿子带来了。
两人把一根铁轨抬进了值班室。
在屋里钉了一个梯形木箱子,底边50×50,高50公分,顶边为30×30。
爷俩把铁轨竖在木盒子里。
把拌好的混凝土灌进去。
在铁轨的四周绑上固定的木棍做支撑。
告诉二洪媳妇走路的时候离远点。
今天,爷俩就做了一根,也是实验性质,明天看看效果。
卢昌华觉得铁轨太重,这下面的水泥墩子是不是有点轻了。
老潘却说道:“这个墩子就是个配重,稳定性还是要靠挖的坑。要是全靠墩子那得多少水泥啊!”
卢昌华想想也是,只要竖在坑里,这铁柱子就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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