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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啦。”程元西接住女儿，给女儿擦擦汗，关心问道：“累不累？”</P>
明仪眼角瞟着旁边的两人，连连点头道：“累，我跟哥哥跑了好远才有点收获，爹爹，山里的野味越来越难抓了。”</P>
“那就休息几天。”程元西纵容浅笑。</P>
族长和村长在侧干着急，“元西......”</P>
程元西侧目，“族长，村长，您们也听见了；山里的东西很难找到，想打到猎物也不容易，他们俩还小。”</P>
小儿小女的有勇气进山，族里那些大人们怎么就没勇气？</P>
“罢了。”族长和村长沮丧而去。</P>
程元西将女儿推到身边坐，等人走远听不见他们说话了，他才开口跟儿女解释一通，“看到你们带肉回来，一个个眼红的；有那心思来问，不如自行进山找，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都懂，可他们把眼睛放在了你们身上。”</P>
“你们以后注意着些，不要给人抓到空子；特别是找到野味的时候，族里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一团和气，特别是当下没有继续逃荒的境况下，没了一路上需要互相照应的掣肘，谁也不知心怀恶念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P>
族中不乏心地善良之人，但也不乏心念多心存恶念之人。</P>
程元西怕儿女遇到这样的人，他们即便有武功在身，耐不住心性磨练不够；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明面上不行暗地里却是可以使坏的。</P>
只盼儿女晓人心善恶，在意外发生时能有反应的能力。</P>
“爹，应该不会吧？”程明礼扫一眼族长等人的方向，他们二人回去就被族人们围了起来；不是所有族人，但是，大半儿人员都在。</P>
“同是一族，我们吃得饱，人家吃不饱，你觉得呢？”程元西反问。</P>
程明礼将自己代入到吃不饱的那一方，然而，他是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要去眼红人家；有就吃，没有就不吃，想吃就自己去找有问题吗？</P>
没问题。</P>
所以，程明礼反而越想越懵。</P>
“爹，只因为眼红吗？”</P>
“嫉妒、贪婪都是源头，不仅仅是眼红。”掰烂揉碎的跟他们讲，程元西无奈说道：“当然，不是人人都是如此，所以需要你们提高防备心，不管对谁都要多留一个心眼儿。”</P>
底牌永远只有自己知道，别人看到的只是我想让别人看见的，仅此而已。</P>
“在为人处事时，也该如此，即便是关系再好的兄弟姐妹，亲生父母都要留一个心眼；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你们才有余力渡过难关。”</P>
程元西的教育对程明礼而言超纲了，对程明仪而言很平常。</P>
经历的多了，看的多了，遇到的事情多了，不需要别人说也会下意识的留个心眼保护自己。</P>
然，程元西郑重教导之下，程明礼也回以同等郑重。</P>
“爹，谢谢您的教导，儿记住了。”程明礼眼里多出了几分光彩，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应对当下的环境。</P>
明仪默默不说话，有她在哥哥吃不了亏。</P>
程元西在他们脑袋上揉了揉，“别怕，有爹在，有娘在，你们在长大之前都有爹娘为你们遮风挡雨；你们只要在外保护好自己就好。”</P>
不在他们身边的时候，儿子可以保护好女儿的同时，又能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P>
这边的谈话只有他们父子三人知晓，族长那边却被族人们弄的烦不胜烦。</P>
“好了！你们要是想吃肉，自个儿进山打去；山就那里，谁拦着不让你们进去了？”</P>
族长一发火，族人们有人悻悻然，有人不以为意，也有人不屑一顾；终究没再继续纠缠，族长耳边总算清静了。</P>
族人们散去后，族长转头跟村长抱怨，“他们就不能好好找吃屎嘛！非要盯着人家过的好的，人家过的好吃得饱是因为他们吗？就盯着人家。”</P>
“那是因为人家肯出去找食儿，看看明仪和明礼两兄妹，他们吃不饱知道自行找出路，好歹能不给族里添麻烦。”</P>
“再看看这群人，我真是说都懒得说。”</P>
火气老大的族长脑壳发蒙，气糊涂了。</P>
村长失笑，“气什么呢？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他们是个什么德行，不过，想来有人会做出反应的；只要有人选择进山，并且有了收获，其他人总会行动起来的。”</P>
可惜，这边的山临近县城，县里的人家也有出来狩猎的；外山没有野味，只能往里面走。</P>
没听明仪说么，他们走了很远才有点收获，想来深一点的地方也不好打猎。</P>
倒是他们想当然了，即便明仪兄妹带人进山又能如何？没有收获还是没有收获。</P>
不过是看着明仪一家子吃的好罢了。</P>
他也不免俗的生了羡慕嫉妒，一把年纪了，终究是心不静。</P>
“唉！”族长沉重叹息，“元西家的两个孩子不晓得怎么教的，人家就是懂事孝顺，知道减轻父母的负担；有胆量、肯拼、肯干，再看看我家的那几个孙子不说也罢。”</P>
他四十多岁了，下面最小的孙子也十一岁了，只知道憨吃憨玩没个正形。</P>
“想那么多干嘛，儿孙自有儿孙福。”村长皱眉望向山林，青翠葱郁，看似生机勃勃，对他们一族而言却不一定了。</P>
山里有吃的，也意味着危险。</P>
族长见他这样，心里有底，“您还劝我呢，您也在发愁；山里是有吃的，危险也不少，最好是让他们成群结队，不能单走。”</P>
“要是找到吃的不好分配。”有利有弊。</P>
“不行就把族人们聚集在一起，找到了吃的一起煮。”</P>
村长沉吟片刻，摇头否定此提议，“说的轻松，他们有的人家有粮食，有的没有；你让人家有粮食的拿出来补贴没粮食的人家？”</P>
“......”他没想到这个问题。</P>
“你呀，想事情还是太简单了，利益纷争的出现只会让咱们一族分裂的情况更严重；只说现在，他们不少人心里有意见，这就已经出现了人心不齐的情况。”</P>
触碰到利益，朋友也有可能翻脸，亲人也有可能反目成仇，更别提只是族人。</P>
逃难来的人，谁心里不想抓住钱财、粮食给自己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