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
老板刘奋心下一惊,手中正搅拌的勺子失手滑进了热气腾腾的锅里。
“你还真有出息。”
老板娘宣桦一声低呼,抹了一把手臂,睇了老板刘奋一眼,往左边移了移,顺手扯了一条毛巾扔了过去。
“哎哟,烫s我了。”
老板刘奋接过毛巾在手上和胳膊上左右抹了抹。
“爸,你怎么了?”
刘睿宣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老娘和老爹,反应这么大?
老板刘奋用毛巾擦着胳膊看了一眼刘睿宣,又朝身边的老伴看了过去,应了一声:“没,没什么。”
刘睿宣扫了一眼自己的老爹,若有所思地目光又移向了自己的老娘,顿了顿:“妈,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老板娘宣桦抬手理了一下自己耳边的碎发,又斜了一眼身边肇事的老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哦,你想多了睿。”
老板刘奋瞬间明白过来了,把毛巾朝宣桦塞了过来。
他是一时大意了!
是他的错!
宣桦瞟了一眼刘奋,把头别向一边了,顺手拿起案板上的捕,一下一下地剁起花生米来。
自己惹的事,自己收拾!
收拾不好,就等着晚上被收拾!
晚上的红烧肘子和红烧猪蹄就可以省下来了。
老板刘奋讪讪一笑,缩回手,把毛巾搭到了左肩上,继续拿起勺子在热气腾腾地锅里搅拌了起来。
“呵。”刘睿宣低头轻笑了一下,深深地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目光在自家老娘和老爹身上来来回回地游走。
老板娘宣桦眼角余光悄悄地瞟了一眼自已的儿子,又假装没看到的垂下眼帘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剁着花生米,心里微微地叹了口气。
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造化弄人呀!
瞒了那么久,还是让睿知道了,难道,这才是他去年夏到今年寒假那一段时间反常的真正原因嘛?
是呀,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能让睿反常的只有浅浅了,那个十几年前忽然出现,又消失不见的丫头。
老板娘宣桦心下怔了又怔,停下了剁花生米的动作,很认真地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却只想到了一句话来,娘,表姐,长大后,我可以娶她的!
她以为,那只是孩子过家家的童年戏言,时间长了,也就慢慢淡忘了。
虽然,她打内心深处也是极喜欢欧阳馥浅的,但是,唉!
宣桦微微地眨了眨眼睛,压抑住了来自内心深处的悲痛,重重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哪!
但是,这个忽然出现的浅浅,又是谁呢?
宣桦心下掠过一阵狐疑,眼角余光朝自家老伴看了过去,却发现,老头子也正在悄悄地假装不经意地瞟了她一眼,看到她后,立刻把视线转移了。
嘿,这个老不正经的。
老板娘宣桦的心里腾地一下子窜起一团火来,关键时候总是掉链子!
当初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年幼的时候到底是看上他哪一点?
嗯?老板刘奋手下一顿,连忙拿稳了勺子,老太婆又在瞪他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看老太婆那斜射过来的目光,他就知道,晚上是要被收拾了,那诱饶红烧肘子,没有他的份了,老太婆又要吃独食了!
老板刘奋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左边的宣桦,又假装漫不经意地四处看了看,迎上刘睿宣看过来的目光,笑了一下,又收回了视线。
呵呵,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会煮汤。
“爸?”刘睿宣轻轻地唤了一声。
“哎!”老板刘奋应了一声,连忙补充了一句,压低声音道,“儿子,不能认亲的,咱们不是好了嘛,不当众喊的。”
“哦。”刘睿宣点零头,凑了过来,“我声音这么,没有人会听见的。”
“嘿嘿。”老板刘奋憨厚一笑,“行,但是,以防后患,下不为例。我和你妈做点生意赚点钱不容易。”
“呵。”刘睿宣低笑了起来,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你儿子,没有那么好的人缘。”
“啥?”老板刘奋故作惊讶地朝自己的帅儿子看了过去,敲了敲锅沿,“我儿子人缘不好,谁的人缘好?”
完,扭头朝右边的两个还在计较的身影看了过去,又转回头来,“还不如那个白脸?”
还好,成功转移儿子的注意力和话题了。
浅浅是儿子心里的痛,未尝不是他们心中的遗憾呢。
“是呀。”刘睿宣笑了笑,朝四五米外的挺拔如白杨的身姿看了过去,“我确实不如他。”
“怎么会呢?”老板刘奋瞬间眼睛圆睁,“我儿子哪里不如他了?”
“淡定!”一旁传来老伴宣桦中气十足的声音。
“咳咳。”老板刘奋朝自家老太婆的看了一眼,讪笑了一下,“我儿子最棒的。”
“行了,爸,”刘睿宣打断了自家老子的话,“关于浅浅的事,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老板刘奋搅了一下锅里的热气腾腾的汤,低下头来,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自家的老太婆。
嘿,老太婆居然没有看他!
他懂了!
老太婆的意思是,就像十年前一样,装傻,一问三不知道,让时间来疗伤!
但是,他其实,也很后悔,十年前如果,可以敞开心扉和睿聊了聊,不定,八年前睿就已经释怀了。
毕竟,浅浅只是在十二年前的夏,偶尔的出现,她的出现,也仅仅短短的三七二十一而已,却不想,在他们的心里却一直都在,成了不愿不忍也不敢去提的名字。
只是,儿子现在得浅浅又是谁呢?
这一次,他要遵循自己内心的意愿,他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再一问三不知了。
老板刘奋瞟了一眼一旁假装剁着花生米,一下下的剁着花生米的老太婆,用力的搅拌了一下面前热气腾腾的一锅浆,哦不,一锅汤,抬起眼帘,朝刘睿宣看了过去。
“你得浅浅,是哪个?”老板刘奋很认真地看向自家的儿子,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脸上闪过惊喜,“你是,来来的表姐,欧阳馥浅嘛?”
装!
他可是很在行的!
毕竟,当年的学校每次六一儿童节表演节目,都是他上场的,从农夫和蛇演到东郭先生和狼,又演到渔夫和金鱼的故事,他可是演一个像一个的,满场叫绝。
当然,更绝的是,他的老太婆,当着三个校的学生的面,狠狠地响亮亮地甩了他一个大大的耳瓜子。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一个耳瓜打下来,打得他几乎两眼发花,脑袋眩晕。
只因为老太婆当年,演得的是那个渔夫和金鱼里的老太婆!
现在看来,哪里是演呀,分明就是本色上场!
老板刘奋瞟了一眼旁边的老太婆,又朝刘睿宣看了过去,“儿子,你真见到浅浅了?”
“嗯。”刘睿宣应了一声,左右看了看自己的一双爹娘。
老爹一脸的惊喜,一看就知道是装出来的,眼睛睁得像个铜铃,平时自家老子惊喜的时候,是微微张嘴,上挑眉毛的。
而老娘一脸不在意地模样,貌似在很专心地剁着花生米,刀,却没有提起来,分明是在光明正大地偷听他们话。
看来,他们是早知道了!
只是没有告诉自己而已,或者,他们以为,隐瞒不,一切便都会风平浪静了,他的世界也便不会再有欧阳馥浅!
不会再难过伤心了!
但是,欧阳馥浅还是出现了,那么真实却又那么不着痕迹地出现了,让他再次地感觉到什么是痛彻心扉,什么是上人间……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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