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见钟情,结为夫妇,生下了一儿一女,过着贫穷且快乐的日子。然而,人神恋爱是违反天条的,王母娘娘——也就是织女的母亲,命人将织女抓回天庭。牛郎焦急地追了上去,可王母却用簪子划出了一道银河,将两人分隔开来——看,天上的那一条亮色的光带,就是银河。”
再怎么相爱的两个人,光是站在阳台上看星星,也会觉得无聊的。蔚刚好想起了小时候贾斯丁给他们讲的故事,当时大伙都觉得这种情情爱爱的东西一点儿也没意思,现在想来,却是意外地合适。
“之后呢?”凯特琳忍不住开口询问。
“牛郎与织女隔着银河遥相守望,最终,王母也被他们的爱情感动了,允许他们每年见面一次。于是,每年的七月七号,成群的喜鹊就会飞到银河上,搭成一座桥,让牛郎和织女在桥上相会。”
“真是个……梦幻般的故事。”星空的倒影在凯特琳眼中闪烁着光芒,窗外响起了几声鸟鸣,仿佛真的是喜鹊在欢欣鼓舞。
天亮了,虽然熬了一宿,凯特琳的精神却比以往好了许多。
“小姐的床单怎么这么乱……”
“看样子你昨晚没睡好啊。”画面转到上城区边缘地区的一家小餐馆,桌上摆了十盘牛排——似乎是点多了,还剩下几盘没有吃完。蔚今天胃口似乎不太好,算上汤和前菜,才吃掉五人份的就不吃了。
“诶?还行。”蔚一脸的黑眼圈,贾斯丁还以为她跟金克丝学了烟熏妆。
“今晚休息一天,别太操劳了。”贾斯丁笑了笑,金克丝在旁边,他也不好说得那么细:“马上就是进化日了,你们有大把地相处时间。”
“啊,那这段时间就一直待在上城?”
“对,我跟金克丝要想办法把海克斯科技水晶搞到手。”贾斯丁晃了晃手里的咖啡,虽然劫微光的那件事让他本来就不大的胆子更小了些,可海克斯科技切实关系到祖安未来的独立与发展,毕竟科学与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某种意义上来说,比什么希尔科之类的重要多了。
就目前而言,他们想要把杰斯新研究出来的,稳定性强的海克斯科技水晶搞到手,可以走两条路。一条是胁迫马斯克,让他凭借警长都身份帮他们搞来海克斯科技水晶,优点是不会直接承担风险,事成之后还能让马斯克倒向他们。缺点是目标暴露,主动权交出,马斯克会不会听他们的还犹未可知呢。万一假装帮忙,设个圈套,带队把他们围住,那乐子可就大了。
还有一条路简单粗暴,他和金克丝直接去皮尔特沃夫的科研中心偷几个出来,运气好的话还能顺点新发明什么的。然而,科研中心监管严密,也有被当场抓获的风险。
贾斯丁将最后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看向窗外。这家餐馆周围是一大片拆迁区,错落比邻的旧建筑由粗糙石块和老旧木材搭建而成。而不远处的新建筑,则端庄优雅地融合了光滑的大理石,青铜栅格和亮晶晶的玻璃。
执掌了东西海陆航道,赚取了大量财富的皮尔特沃夫,对科技、艺术和建筑有着独一无二的追求。这座新兴的城市正在逐渐褪去它陈旧的外壳,换上足以匹配它身价的衣服。
然而,蜕变是有代价的……蜕变?贾斯丁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他们可以选择第三条路?
学过马哲的都知道,矛盾是事物发展的根本动力,它普遍存在于事物发展的一切过程中。这点在皮尔特沃夫体现得尤为明显。上城区下城区的矛盾,富人与穷人的矛盾,科技与魔法的矛盾,人与人之间的矛盾,生与死之间的矛盾……正是因为矛盾推动着事物发展,所以矛盾中心的两人,才会成为皮尔特沃夫最出色的科学家。
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维克托——这位兄弟终将因为理念不合来到祖安发展,作为他的“前辈”,贾斯丁觉得自己可以引导他一下。顺便,收点报酬。
“老婆啊……孩子在家里关了这么久,也知道错了。马上就是进化日,你就放孩子出去玩玩呗。”
吉拉曼恩议员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才微微抬起眉眼,看着她老公:“凯特琳找你说情来了?”
“没有没有!”老父亲连忙摆手:“我这都是真心话……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误嘛,过去的都过去了,你总不能关她一辈子?”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想这么做。”老蛋糕紧握着茶杯,头上的白发又新添了一缕:“总比被底城的混混拐骗过去好。”
“你说那个叫蔚的?两个女孩子,估计凯特琳也是一时糊涂……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吊桥效应嘛。凯特琳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关了她这么久,也该想明白了。”
“是么?”老蛋糕翻了个白眼:“你这个当爹的真是……你还不知道?昨晚我们家里进贼了。”
“进贼?”老父亲一愣:“家里少了什么东西么?”
“咱们女儿的贞操和心都被偷了——或许还有更多。”
“居然敢追到咱们家里来……那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我已经让人调查过她了,虽然不想做恶意的猜测,可你我都知道,最有可能的就是……”
“钱。”默契的老夫妻异口同声——好,其实这也并不需要什么默契,对于她们这个阶层的人来说,为了财富与权势结婚是常事,更别提下城区那些贫苦的穷人了。看见一步登天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拼命网上爬?
“或许我们应该雇几个保镖。”
“万一走漏了风声,其他家族会怎么看我们?孩子以后也不好嫁人。”吉拉曼恩议员放下茶杯,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怎么办?”吉拉曼恩家族一直是女性当家,他这个当爹还真没什么主见。
“我自有办法。”
华灯初上,偷心的贼又来了。只见她矫健地翻过围墙,在花园里快速游走,不露出一点儿声音。而后像壁虎一样爬上墙,只三两下就攀到了顶楼,一个翻身,轻轻地落在了阳台上。
嘴里还很骚包地叼了只玫瑰花……这傻子不知道玫瑰花有刺,嘴唇都被血染红了,却浑然不觉。
“凯特琳?”蔚轻轻打开窗户,取下玫瑰花,舔了舔嘴唇,像是刚涂过口红似的:“在么?”
应该是在的……然而,当她拉开窗帘时,面前的却是一个黑洞洞的枪管,持枪的是一个女人,眉眼之间……竟有几分眼熟。
“您是,凯特琳的母亲?”蔚连忙高举双手:“我没有恶意!我是您女儿的朋友……”
“哦?”老蛋糕冷笑一声:“仅仅只是朋友么?”
“啊,这,确实,不止是朋友,还往前……前进了几步。当然,至于前进到哪里,还得先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砰!”一发霰弹擦着蔚的头皮掠过,蔚本能地浑身一紧,冷汗直流。这吉拉曼恩议员也太狠了,不愧是凯特琳的母亲,要知道,霰弹可是没有明确的弹道的……
“根据皮尔特沃夫的城堡法,对于擅自闯入家门的贼人,可以无条件地将其击毙。”老蛋糕面色如常地又装了一发子弹,动作简直跟她女儿一模一样。
“理应如此……”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按理来说她应该立刻夺下枪,确保主动权在自己手里,然而又怕冒犯到凯特林的母亲。毕竟是她理亏在先……
“那什么,我只问一件事……凯特琳还好么?”
“……”听到这句话,吉拉曼恩议员突然收起了枪,优雅地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我们聊聊。”
蔚忐忑且拘谨地坐在丈母娘对面的沙发上,无论用哪个姿势都觉得不对劲。女佣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她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呢,便听见丈母娘说:“你要多少?”
“什么?”蔚没听明白。
“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蔚紧紧皱起了眉头。
“这里有十万金币。”吉拉曼恩议员拿出一个钱袋,轻轻推到蔚面前。沉重的金币压得玻璃桌吱吱作响,然而,蔚却压根就没有看它一眼,而是一直盯着跟凯特琳长得很像的丈母娘。
“我不要钱。”蔚坚决地将钱袋推了出去,吉拉曼恩议员也是一眼都没有看它,自顾自地喝着茶。这两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要是贾斯丁在这,脑袋早就插进钱袋里去了。
“蔚,地城居民,恶性罪犯。”吉拉曼恩议员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慢慢简述着蔚的经历:“你还有一个妹妹,同样也是恶性罪犯。你们的父母死在了十年前的那场冲突中,是跨海大桥暴乱的直接参与者。之后你们就被暴乱的发起者收养,在五年前潜入研究员杰斯的家里,盗取了海克斯科技水晶,而后被马斯克警长抓捕归案……”
“真是丰富的‘履历’。蔚小姐,如果你接触凯特琳真的不是为了钱的话,那只能是,更可怕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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