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五天时间就这么悄然溜走了。
人是健忘的,五天时间,青柳镇上的人们似乎就已经将五毒教遗忘,镇子上已经慢慢恢复了往昔的喧闹。
柳青青调走了,去了哪里刘秀不知道,也没有去问,和她一起走的还有大部分铁甲军预备役,青柳镇上只留下十来个预备役成员以防五毒教卷土重来。
这一天一早,刘秀的医馆总算是再度营业了,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农夫神情焦急的背着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来到了医馆。
“刘大夫在吗?求求你救救我家的娃,他快不行了……”
中年农夫身材壮硕,常年劳作练就了一身肌肉,艰苦的生活不曾压弯他的脊梁,可此时却是急得浑身颤抖眼圈通红。
这个人刘秀并不认识,记忆中他也不是林边村的村民,不过刘秀却没问那么多,立即放下手中的书籍迎上去问:“怎么回事儿?”
问话的时候刘秀立即查看他背上小孩的情况,小孩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脸色铁青嘴唇发黑,气若游丝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中年农夫快速回答道:“刘大夫,我家娃中毒了,早上放牛的时候被蛇咬的,求求你救救他,我就这一个娃,他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看得出来,中年农夫应该是刚从地里过来,身上满是尘土的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库管位置都被露水打湿了。
让其把小孩背静室内,待他将小孩放床上后,刘秀说:“这位大哥别急,你先出去,我马上进行救治,现在我需要安静”
“刘大夫,求你一定治好我家的娃啊,我求你了……”农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静室。
把门关上,刘秀立即投入了救治之中,小孩的情况刻不容缓。
小孩被蛇咬的位置在右腿脚踝处,也不知道是什么蛇咬的,毒性很猛,小孩的一条腿都已经肿得粗了好几圈,且皮肤呈现乌青的眼色。
这样的情况,刘秀心道还好对方带来自己这里了,若是去了其他医馆,小孩能不能救过来还两说,即使救活这条腿也不能要了。
心念一动,几枚银针飞出刺在了小孩中毒的大腿多处穴位,这是封住他的血液流动,然后刘秀指尖一抹锋芒凝聚充当手术刀,能量形成的锋芒无需消毒。
锋芒轻轻一划,将小孩被蛇咬的地方划开,乌黑的血液顿时流了出来,待到小孩这条腿中的血液流得差不多了,血液也在向红色转变之时,刘秀拔出了封闭血脉的银针,防止小孩这条腿坏死。
但这并不足以救活小孩,因为蛇毒已经深入他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了。
下一刻,刘秀心念一动,边上架子中一粒绿油油的药丸飞来落入他手中,顺手就给小孩吃了下去。
药丸入口,小孩发青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在好转,然后刘秀在给他服用了一滴蓝色水滴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绿色药丸是专门解蛇毒的,白云行医纪要上的药方,刘秀闲得无事儿的时候捣鼓了一些,书上说能解天底下百分之九十的蛇毒,如今恰好用到不说,效果还挺不错,想想也是,人类扎堆生活的地方周围,那种闻所未闻的毒蛇真心不容易遇到。
小孩儿的这条命算是拉回来了,过程并不复杂。
完了刘秀将这里清理一下,待到小孩悠悠转醒才打开了静室的门。
“刘大夫,我家娃怎么样?”门外中年农夫红着眼焦急问,生怕刘秀说出让他绝望的话来。
刘秀平静道:“还好送来得及时,人已经救过来了,不过还有些虚弱,我待会儿开一个方子,给他吃几天稍微调养一下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多谢刘大夫,多谢刘大夫,我……我给你磕头了”农夫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下,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哽咽着道谢就要给刘秀跪下。
赶紧将他拉起来,刘秀摇头道:“大哥,使不得使不得,治病救人这是我的本分,好了,你进去看看你家的娃吧,他已经醒了”
农夫担心自家孩子,刘秀这一转移话题倒是让他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家孩子身上,再次道谢后去了静室内。
“你这死孩子,要吓死老子啊,就不知道注意点?放个牛还能被蛇咬,你说你长这么大个儿有什么用?”
“爹,我饿了”
“你啊,等会儿回去叫你娘把老母鸡杀了给你炖汤喝……”
看了一眼静室,刘秀去开方抓药。
尽管刘秀还不是很能切身体会为人父母的心情,但他却是真切的感受道了中年农夫的那种舔犊之情,那真的是倾尽一切毫无保留的付出。
脑海中闪过小时候自己发烧,大半夜父亲冒着暴雨背自己走了十多里路去看病的情景,一切仿佛在昨日……
不一会儿,刘秀药抓好之后,那中年农夫过来了,一脸忐忑纠结的问刘秀:“刘大夫,你看,我需要付多少医药费?”
对方一看生活就不容易,刘秀毫不迟疑道:“五十个铜板”
这真的已经是成本价了,刘秀一分钱都没有多收,哪怕抓好的滋补药都是根据对方情况开的寻常药,昂贵的滋补药材根本不是他能负担得起的。
听到刘秀的报价,中年农夫一愣,老实说,这真心太便宜了点,便宜得近乎不真实,要知道小孩那样的情况刘秀收费弄得他负债累累近乎家破人亡都属于正常范围。
看到愣神的他,刘秀没说什么,穷人看病他尽量优惠,若是有钱人的话,刘秀才不会心软呢。
紧接着,农夫尴尬道:“刘先生,我这来的匆忙,身上没带钱,要不我把我家孩子放你这儿回去拿钱过来?”
“不用,你写张欠条就好,什么时候方便了拿过来就是”刘秀笑道,一码归一码,他虽然开医馆是为了积累经验,但却不会一味的烂好人一分钱不收,再怎么样药材也是要成本的,医馆毕竟不收善堂。
当然,若真遇到那种穷得揭不开锅的穷人看病,而且对方并非什么坏人的话,那又另当别论了,总之就是看什么人。
听到刘秀说写欠条,农夫却是脸红道:“我不会写字……”
“没关系,我写好了你按个指印就成,你把姓名家庭住址告诉我就好了”刘秀笑道,说话的时候重新拿起纸笔。
老实说,遇到这样的事情,若是刘秀心毒一点的话,把欠条改成卖身契亦或者多写那么两笔,这一家也就完蛋了,当然,他不会那么去做的。
就一张五十个铜板的欠条,期间刘秀还给他说明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需得谨慎,听到这番话农夫冷汗都下来了,心说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呢。
闲聊中刘秀得知他来自于大沟村,距离林边村不远,也是听说了刘秀连断臂都能治好的手段这才把儿子带来的,而且他尽管没读过书,却也大概知道以他儿子之前的情况去其他医馆估计也没用。
口碑就是这么来的……
送走那对父子,刘秀看了看天色,中午了都,自己也有点饿,于是开火做饭。
中午这顿属于刘秀自己的独食,墨灵一般都是早晚一顿的,所以中午他不用送吃的回山里去。
一盘青椒炒肉,一盘青菜,一个蛋汤外加一碗米饭,再来一杯猴儿酒,美滋滋。
吃着饭菜,刘秀心头一动,看向门口,旋即面带笑意缓缓起身,将碗筷放下笑道:“沈兄,好久不见”
小院门口,沈风迈步而来,打量这个雅致的小院片刻,看向刘秀说:“这地方可不好找,转了我好几圈才打听清楚,还是刘兄你懂得生活,小院清净安逸,我来不会打扰你吧?”
沈风依旧一身白衣,身材挺拔星目剑眉,任谁看到都会称赞一声浊世翩翩佳公子,他手持一柄廉价铁剑,走向医馆大厅的时候,迈步之间双脚距离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
留意到沈风右手虎口处的老茧,再加上他虽然看上去平静,但却内敛到极致常人很难发现的锋锐气息,刘秀心道人都是会变的。
当初认识的沈风,玩世不恭像是长不大的孩子,现在的他,更像是一柄千锤百炼藏鞘的利剑,一旦出鞘必将展露可怕的锋芒!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有朋自远方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坐,吃了没?要不要喝一杯?”稍微打量他一眼,刘秀拉开一张椅子说。
沈风也不矫情,顺势坐下,把铁剑放边上点头道:“也好,正好有点饿了”
拿来碗筷,给他倒了一杯猴儿酒,两人干了一个,刘秀这才看着他好奇问:“近年来听到诸多传闻,一位剑客四处猎杀五毒教成员,那个人说的就是沈兄你吧?”
提到五毒教三个字,沈风眼中一抹凌厉的杀机一闪即逝,点点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我,但这一年多我一直都在四处猎杀五毒教成员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