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
白剑豪瞬间感觉排山倒海般的压力涌来,一时如坠云里雾里。
身后白虚竹扇子不摇了,张鹤宗、秀云非和赫连莜下意识退后几步,脸色游移不定。
“你是疯了不成?你小子在外面一年,一点都不关心宗门之事?怎敢如此不敬?”
一名师兄怒骂道。
白剑豪更加郁闷了,尴尬道:“未曾关注宗门,师弟不太明白啊,哪里不敬?不敬谁?”
话音刚落,远处云海中,一道身影翩然而来。
一袭真传弟子袍,不,真传弟子白色袍服还增了一圈金边,似乎比真传弟子身份更加贵重,竖金色盘龙冠,身姿颀长、挺拔,面如冠玉,目光深邃,腰畔一柄乌鞘云纹剑,端的是天人之姿,气质绝佳!
用翩翩佳公子也不足矣来形容了,他似乎有种极为独特的魅力。
“辛师兄!”
“辛师兄!”
四面八方百妙峰的男女弟子蜂拥而上,欢声雷动。
“姜玉卿,啊,他……”
白剑豪惊呼出声,一下子呆住了。
白虚竹、张鹤宗几人也干巴巴的发呆,这个让他们几次吃瘪的姜大师,他们太熟悉不过了,这才大半年没见,气势更胜之前。
关键他的弟子袍服……
“玉卿哥哥……”赫连莜往前跑去。
秀云非眉头皱的很紧,看向白剑豪:“他的袍子,似乎不是贵宗内门弟子,好像也不是真传……”
白剑豪一脸活见鬼,惊道:“他是下任掌教人选之一,和我叔叔一样,天玄十剑之一,这是哪里不对啊?他一个死炼丹的。”
“啊这……”
“当真?”
秀云非几人也吃了一惊,说实话,他们是专门来干辛卓的,身为各自宗门的真传,他们是骄傲的,哪有吃瘪不找回场子的道理?
结果这可好,对方不仅不是什么内门弟子,还爆炸一样,冒出这个身份,别说他们,就是其他十七宗的长老、大长老们见了,也得给几分面子。
天玄十剑之一,代表玄天剑宗脸面和未来的贵重身份,别看在宗门内大家嘻嘻哈哈、闹一闹玩一玩无所谓,那是自家人,到了宗门外,天玄十剑但凡一位吃了亏,那绝对是不死不休,全宗开战的下场!
“这可如何是好?”白虚竹皱了皱眉头。
白剑豪呼吸急促,仿佛快要渴死的鱼一般:“我要去找我叔父!”
秀云非愣了一下:“为何?”
白剑豪快哭出来了:“他这混蛋不知怎么做到的,他这个身份,杀了我,师傅顶多怒斥一番,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何况他身后还有一群没人性、八百个心眼子的师兄弟,不行,我得走!”
“别急!”张鹤宗连忙拉了他一把,“看看他来干什么。”
众人一起看过去,再次一惊。
只见冲过去的赫连莜被一群人挤到了一边,不仅百妙峰的真传弟子、内门弟子恭敬有佳,便是那位倾城倾国之貌的姜予薇也满脸孺慕,小猫一般贴了上去,满脸羞涩:“辛师兄!”
刚刚的高冷呢?
辛卓此刻目视人群,拱手一礼:“诸位请了!”
姜予薇等一大群百妙峰弟子,同样兴奋的行礼:“辛师兄客气了,百妙峰欢迎!”
辛卓颔首,一跃落到了峰上,姿态从容洒脱,跑了七八座峰,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结果刚落下,便看见了那个粘人的赫连莜,顺着她,又看见了白剑豪等人。
被他这种奇怪的目光扫视,白剑豪、秀云非等人没来由的心中微颤,下意识低头行礼。
辛卓澹然的笑了笑,闪烁间已经到了上方百妙峰的宫殿群中。
姜予薇紧紧跟随。
直到辛卓走远了,白剑豪几人才松了口气,那白虚竹怒道:“我觉得他在侮辱我们!”
他眼神中的无视、澹然,就像长辈在看一群小孩子,这让他们难以接受,当初在昆虚城,我们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宗真传弟子,你是散修炼丹师而已。
“侮辱你是看的起你。”
不待白剑豪回话,一旁一位女弟子冷冷道:“辛师兄闯真阳塔第九层,算道无双,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半年时间从阴虚三重海直入阳实三重海,悟性逆天,学得中古神通,便是在风闻柱中,也辩的你家宗门哑口无言,算了,和你说这些作甚?”
转身离去!
白虚竹反应过来,失声道:“那个玄天剑宗风闻柱言辞力压各宗的人是他?”
“真阳塔第九层,怎么可能……”白剑豪也一时失魂落魄,身为玄天剑宗弟子,他太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很快,四周百妙峰弟子纷纷跟上了辛卓去的方向,原地只剩下几人了。
小巧玲珑的赫连莜泪眼婆娑,痴痴道:“玉卿哥哥不见我!”
白剑豪立即安慰道:“莜妹,还有我!”
“你走开!”
赫连莜转身下山,“我回宗门了,入极海苦修,早晚有一日,要让姜玉卿,不,辛卓自己来找我……哼!”
“造孽啊!”
白剑豪愣了半晌,神色更加落魄。
……
“哗——”
一捧望月井水浇在了一处宫殿上,辛卓陷入沉思,这里有反应。
而
四周数十百妙峰真传弟子也陷入呆滞状态。
你堂堂天玄十剑,十大掌门继承人之一,跑来百妙峰浇水是什么意思?
辛卓又跳了下来,皱眉走向下一处宫殿。
“辛师兄!”姜予薇再次跟上,与他并肩而行,也不管缘由,“还要浇哪里,我帮你!”
辛卓看向她,想了想,问道:“你是那谁来着?”
不认识啊。
姜予薇微微一愣,迎着辛卓的目光,脸色有些羞红:“百妙峰峰主真传三弟子,师叔们的真传弟子加起来排行十七,我叫姜予薇,上古八姓之一,碧予青山,红薇染露,予薇二字来自中古的玉兰武经!”
说着眨眨眼,甚至想好了辛师兄会夸赞一番……
谁料辛卓脸色忽然冷澹了下来:“我不喜欢这个姓……”
姜予薇脸上的笑容消失,脸色发白。
辛卓吁了口气:“并非针对你,抱歉!”
身形一闪,又到了一处宫殿,浇下一捧井水。
姜予薇呆在原地,长衫随风摆动,双眸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犹自记得,母亲当年所言,第一心动者,当为此生羁绊。
擦擦眼角,忽然一闪到了辛卓身边,小声道:“我师傅那处宫殿也可以浇一浇,我带你去……”
“呃……”辛卓迟疑了一下,“多谢!”
不远处一直盯着这边的百妙峰峰主荷道姑和一众长老脸色有点黑。
其实辛卓在各峰洒水之事,瞒不过灵台境的高手,只是他们有些湖涂,不知这位新晋的天玄十剑、掌教继承人在搞什么鬼。
一位长老苦笑道:“该如何?予薇这丫头真是……”
“予薇活了两世,也不过二十七八岁,武者心坚,情窦初开。”另一位长老道:“辛卓这行为多少有点怪,不过浇水归浇水,等会得指点一下斗字诀,不然我可不依他!”
“哈哈哈……”
一众长老失笑。
荷道姑也摇摇头:“随他,斗字诀让他施展两遍,老婆子实在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