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之上,满座皆惊!
一个青幽境剑修,竟能战败凌虚境法道。若非衔月阁阁主出手,或许此刻徐浩初已经身死道消!
擂台之上,四目相对。
雪娴语气不温不寒:“为何到我衔月阁?”
“为陆离而来!”
叶凌目中有锋芒引动,坚定不拔,未曾慑于不灭境强者的道势。
正此刻,兆阳山宗主孙宏与天心宗宗主殷正也起身降到擂台之上。
孙宏不怒自威,可眉宇之间却略带欢喜之意;殷正一脸阴沉,这徐浩初乃天心宗年轻一辈中的魁首,被青幽境剑修战败,险些丧命,实在颜面扫地。
殷正瞥了一眼身后徐浩初,眉宇间略有失望之色,随后他便上前一步,一双鹰眼暗含火气,口中话语几分刻薄:“哪里来的无礼之徒,莫不是看不起我三大宗门,故意捣乱!”
叶凌未曾转头看他,而是死死盯着雪娴,道:“陆离在哪儿,我想要见她!”
一宗之主,算得雄霸一方,地位尊崇,却被叶凌如此无视,岂能毫不在乎。
怒上加火,殷正周身有道势升腾,手间折扇也缓缓收起:“小辈狂妄,莫不是真以为天下无敌!”
话音刚落,雪娴一双冷眸转而落在殷正身上,威慑之势油然而生,令人心中生悸:“殷宗主,这里是衔月阁,不是天心宗!”
一句话出口,殷正立时便收了道势,转身离开。面对雪娴,这口气咽不下也要咽。
紧跟着,王辰与卢琨便飞身上台,将徐浩初搀扶离开。
徐浩初眼神落在叶凌身上,虽险些死于敌手,目光却并无十分仇恨,反而多了些深长意味。
孙宏见状,也不在此地自讨没趣,径自返回高台上静候。
看着殷正一脸阴郁,孙宏笑道:“殷正老弟,小辈相争,莫要太过放在心上!”
殷正冷哼一声,道:“界时令徒遭遇此事,小弟定然原话奉还!”
孙宏闻此言,也不再做声。虽是小辈相争,可徒弟战败,还是会被人往师父身上去想。学徒比斗,拼的是背后师父水准。
擂台上,叶凌一脸严肃,眼中满是关切焦急之意。他要知道陆离在何处,会不会有事。
“请阁主相告,陆离现在何处?”
雪娴却并未回答,而是道:“三宗大比未完,此非说话之所!”
言罢,雪娴转身便要离去。
“阁主!”
叶凌上前要追,却被一股强横道势掀飞出去,掉在擂台之外。
“叶子!”
“二哥!”
早赶过来的徐弘、吴情等人急忙将叶凌扶起,神情关切。
雪娴不曾回头,语气冰冷:“离开衔月阁!”
此言一出,叶凌牙齿几乎咬碎,随后竟一步踏出,锋芒之气对准雪娴,便是一剑。
剑气呼啸而至,可雪娴仅仅拂袖一挥,寒冰道韵如泥沼大泽,令剑气深陷其中,再无威慑。
随后,雪娴玉手一招,寒气四溢而出,化作无形枷锁将叶凌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叶子!”
未等徐弘等人做出反应,周围几位衔月阁长老已经闪身而至,道势覆压,将几个人镇封。
敢对衔月阁阁主出手,无异于向衔月阁开战,立时三宗之人尽都侧目,衔月阁众更是飞身上前。
雪娴一双冷眸注视叶凌良久,方才对身旁一名衔月阁弟子道:“将他带去明月殿,好生看管,待大比结束后,我再发落!”
“是!”
那弟子凌虚境修为,外放道力,剑法叶凌托起,随后踏空往衔月阁主峰而去。
至于徐弘等人,雪娴却并未在意,令长老将他们放了,交许阳带回客峰。
看台上,那个被叶凌撞倒的老者缓缓站起身,手扶着拐杖慢慢离去:“大柱国的义弟,倒与他真有些像啊!”
……
明月殿,衔月阁主峰第一大殿,平日间只有阁主居住修行,一般弟子不得入内。
叶凌被那名弟子带进明月殿,但只见这殿中“青罗幔帐,红毯银帘;彩鱼缸中戏,灵猫门前懒。对月雕案梳妆镜,琉璃宝带桃花扇。焚烟袅袅化云雾,脂粉层层余香漫。”
叶凌不由得神色一滞,这哪里是什么阁主大殿,分明是女子闺房。只差一张红木牙床,便可做得闺中密事。
叶凌也曾去过几次问天宗峰主大殿,可那其中只有几个蒲团,三缕燃香,清净无为,万念俱灭。
之前所见,与此地大相径庭。叶凌不由得问道:“这里是?”
那弟子不答,将叶凌送入殿中,便转身离开。有阁主所设道法禁锢,叶凌根本动弹不得,只在红毯上盘膝静坐,运转修习。
他现在只想争取每分每秒,以求修为精进。
不过丹田处一点刺痛,倒是令他微皱眉头。自叶凌从清虚谷回到问天宗开始,每此运转灵力与人拼斗之后,丹田处便会有一点刺痛感。
开始稍弱,叶凌并未太过在意,可是刺痛感逐次递增,倒是令他十分不解:“可惜未来得及向师父请教,不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大殿门被轻轻推开,一股寒风迎面吹来,令叶凌精神一凛:“雪娴阁主回来了!”
脚步轻动,雪娴走过叶凌身前,在椅子上坐下,面对着叶凌,语气依旧毫无感情,令人心生敬畏,不敢靠近:“有什么话,现在就说!”
叶凌心中一喜,他果然没有猜错,之前在擂台之上,雪娴对他有所暗示,他才会断然出手,为的不过是演一出戏,躲过外人罢了。
叶凌出言道:“雪阁主,我与陆离情投意合,我是不会让她嫁给夜轻寒的!”
一言道出,雪娴神色并无变化,只是淡淡的道:“十个你,也改变不了此事!”
叶凌微微低头,旋又抬起:“这世上只有一个我,便会有只能我去做的事!”
雪娴看着叶凌,嘴角不自觉的似乎有了一些弧度……
……
夜凉如水,衔月阁中月色无边,满地银霜,一片静谧。
位于主峰旁边的一处高峰之上,建有寥寥几座石殿,山路上亦几乎都被荒草覆盖,许久不曾有人往来。
大殿门前,衔月阁长老石业成恭敬而立,神色肃穆。
不多时,大殿门缓缓而开,自深处传来一声苍老之音:“进来!”
石业成随即迈步而入,殿门轰然关闭。
“嗒――嗒――嗒――”
脚步声自殿中回荡,石业成一直走到大殿身处,面前有一青石高台,四周点有几盏油灯。昏暗灯光之下,但见得一苍然老者盘膝打坐,闭目不言。
石业成跪倒在地,磕头纳拜:“孩儿拜见父亲!”
老者微微张开一双混浊双眼,开口问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石业成答道:“一切顺遂。只待下月夜家与圣灵教一到,父亲便可以出手了!”
“嗯,”老者应了一声:“若无事,你便退下,看住雪娴和那些顽固不化的长老们,切莫生出任何变故!”
“孩儿明白!”石业成微微迟疑片刻,又道:“父亲,还有一事,孩儿不知是否应当留意。”
“何事?”
“陆离招来了一个逸仙书院和一个什么太虚峰的弟子,据孩儿所知,似乎和陆离关系匪浅,孩儿不知……”
“陆离只是一个引子,”老者道:“你要明白,到了这一步,有她没她并不重要。她的价值,不过是用来检验我们是否有资格与圣灵教做这笔交易。至于逸仙书院,的确要提防。既然不是什么高手,你派人盯住他们也就是了,切记以大局为重!”
“孩儿明白,父亲好生清修,孩儿告退!”
石业成迈步退出大殿,老者暗自叹息一声:“衔月阁交到你的手上,真的能行吗?”
……
三宗大比,衔月阁特地划分出两座山峰,供天心宗与兆阳山弟子居住。
三宗之间毕竟颇多恩怨,若混杂在一处,难免冲突不断,难以管控。因此分开而居,倒是能够避免不少。
一间小屋之内,徐浩初服下丹药,盘膝疗伤。一旁有卢琨闭目坐在椅子上,王辰抱肩倚靠在门前。
不多时,徐浩初缓缓睁开眼。
卢琨问道:“如何?”
“并无大碍,”徐浩初笑道:“只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给一个青幽境剑修,却是丢了些颜面。”
王辰撇撇嘴道:“亏你还笑的出来,你是不知道,兆阳山那帮混蛋已经冷嘲热讽我天心宗一整天了!”
卢琨轻声对徐浩初道:“他又输给了李炎年,心情不好。”
“我输又怎么了?”王辰没好气的道:“我输给李炎年,也没多少人笑话,可是咱们徐大公子竟然输给一个青幽境剑修,这才让人笑掉大牙。徐浩初,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你怎么会输给那个叫叶凌的?”
徐浩初自床上起身,来到桌子旁坐下道:“一来是我有些轻敌,故而不曾防备他的诡异身法。二来此人确实非常人可比,我输给他,虽不服,却也服!”
王辰气的将头一摆,他虽心里难以接受,可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
卢琨道:“我见擂台之上,你二人皆有杀意。不如……”说着,卢琨微微挑眉,神色不言而喻。
徐浩初摆摆手道:“见识过他的实力,或许此人能够派上用场。”
“你是说……”
徐浩初笑了笑,对王辰道:“还记得我给你的东西吗?”
王辰闻言一愣,自储物道器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都:“你是说这个?”
徐浩初点点头:“要利用叶凌,首先就是要控制住他身边的那个许阳,你明白该怎么做?”
王辰微微一笑:“交给我!”言罢,他便开门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卢琨端起身边茶杯,小抿一口:“对付圣灵教与夜家,风险还是太大了。”
“我知道,”徐浩初点点头,看着窗外道:“我早让墨翁回去族中安排,父亲已经决意支持我,我不能半途而废。”
卢琨默然不语,起身来到窗前,望着天空一轮明月,心中暗想:“血月已现,古月同来。这古月洞天,究竟有何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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