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皇上也不好做,牺牲小我,成全大家。
苏柒若正要合上那册子,顾南清的名字忽然出现在图册中。
“顾南清?”
苏柒若将册子粗粗翻了个遍,发现上面只有顾南清的名字,没有顾南墨,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区区一个庶子怎么有本事挤走嫡子,进入了选秀旳画册?
那阮氏还真是不简单啊!
苏柒若将那一页折了起来,还不等她将画册放下,顺亲王便大步跨了进来。
“母王。”
苏柒若起身行礼,顺亲王上前将她按回到椅子上坐下。
见她正看那选秀的画册,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笑意。
“可是有中意的吗?”
苏柒若撇撇嘴:“您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女儿娶亲成家吗?”
“倒也不是,主要是你父君比较着急。”
苏敬贤轻咳一声,端起苏柒若刚倒的茶水饮了一口。
其实她也急,但是她不会说的。
“女儿今年才十五,过两年再谈婚事也不迟。”
苏柒若挥挥手,一脸的豪气。
“我倒是能等,可你父君怕是等不及了。”
苏敬贤拿自家夫君做挡箭牌,顺手的很。
“那您替女儿好好劝劝父君。”
苏柒若说着,又将那册子翻开递到了苏敬贤手中。
苏敬贤垂眸看去,轻笑一声道:“顾家的公子?”
想到之前女儿在她面前替那顾家正君说了那么多话,苏敬贤心里便明白了。
合着这孩子是看上人家顾家的小公子了啊!
“顾南清?”
苏敬贤细细看着有关顾南清的介绍,想要多了解些。
“这是顾家的二公子,生父乃是侧夫阮氏。”
“什么意思?”
“皇姐选秀,顾家的大公子未出现在这名单画册里,一个庶出的儿子却占上了这个位置,母王不觉得有问题吗?”
苏柒若淡淡地说道,她现在竟有些庆幸顾南清和阮氏背后搞得这些手段了,不然顾南墨进了宫,哪里还有她什么事儿了?
苏敬贤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此事乃是礼部在负责,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重重地一拍桌子,足以看出顺亲王此时的怒气。
连皇上的选秀都敢做手脚,这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水至清则无鱼,历朝历代的官吏便没有完全清廉的,可这事儿做的的确有些大胆,这册子上指不定有多少人是顶替了旁人的名字,也不知那礼部的官员又趁机捞了多少好处。”
苏柒若这话看似像是在劝顺亲王想开些,实则也是在提醒她应该将这事儿好好查查。
将主意打到了皇帝的头上,这些狗官还真是活腻歪了。
“来人,去将此次负责选秀的所有人都彻查一遍,就从顾家的庶子身上入手。”
苏敬贤朝外吩咐了一声,未见人来,却已有人领命离去。
苏柒若听到“顾家的庶子”几个字时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便多问了一嘴。
“母王可知道宁安侯府?”
“宁安侯府如今早已不复当初,你问他们作甚?”
苏敬贤轻嗤一声,她也看不上如今的宁安侯,老宁安侯还在的时候,林家也算鼎和之家,可现在……
林家现今的当家人和未来的接班人,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
唯唯诺诺,大本事没有,小心思不断。
若不是看在老宁安侯的面子上,早就把林家从朝堂上赶出去了。
“就是忽然听人说起,有些好奇。”
“如今的宁安侯虽挂着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之位,但到底无才无德,不堪重用。她膝下有几个女儿,也没一个拿得出手的。如今林家不过就是在食祖荫,日子过得极为艰难。”
苏敬贤见女儿对京中的人事感兴趣,便也与她细细聊了起来。
“原来只是有名无实啊!”
苏柒若了然,难怪那林家小姐能看得上顾南清。
“世袭的爵位到了她女儿这一代便要降为伯,到时宁安侯府便是宁安伯府了。”
如今的宁安侯正好是世袭的第三代,当代同辈中人若无功勋则每三代降一级,所以到了林沚申承袭时,便只能继为宁安伯。
苏柒若听明白了便也没再多问,而是与顺亲王说起了私盐一事。
江北总督到底是从二品的官员,若是想朝她下手,还得从朝中派人过去。
苏柒若手底下的那些人去查查江湖之事还行,若是碰上了朝廷中的人,便有些施展不开了。
“你既是已经回来了,日后便随着我一起上朝!你皇姐日子艰难,日后还需要你来辅佐。”
顺亲王知道女儿志不在朝堂,这孩子闲云野鹤惯了,困不住的。
可他们的身份不一样,便是她不喜,也由不得她。
皇上执掌偌大个江山,没有自家人辅佐,只靠她自己如何能撑得住?
苏柒若是皇上唯一的姐妹,她必须得抗下这个担子。
“可女儿还想去徐阳走一趟……”
苏柒若记挂着纪家的事情,若这是江湖仇杀,她出手要比朝廷出手更方便些。
“你想去查徐阳纪家的案子?”
“是。”
“此事且先交给阳南和阳北去办,如今私盐一事既是牵扯到了齐敏路,那齐敏路又与费家是姻亲,这事儿便麻烦了,你先助你皇姐将此事查清再说。”
纪家的事情不急在一时,可私盐之事却关系到百姓民生,半点也耽误不得。
“是,孩儿听母王安排。”
苏柒若固然不愿意参与政事,却也见不得有蛀虫来侵蚀她皇姐的江山。
她要守护的人,谁都不能欺负。
顺亲王欣慰一笑,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头。
“这些年委屈你了。”
“孩儿并不觉得委屈,这些年孩儿随师傅所见识到的,是留在王府一辈子也接触不到的。世间繁华,并不只在方寸之间。孩儿很庆幸,能有这一番经历。”
“好孩子,你能如此想,母王心甚慰。”
顺亲王心中骄傲,骄傲于女儿的豁达,却也愈发愧疚。
相比于皇上,她对这个女儿付出的的确太少。
她是个合格的臣子,却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孩儿更庆幸的是,能有您和父君两位开明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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