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天牢只剩甬道点的蜡烛。
徐行缩到了囚室的角落阴影处,开始尝试修炼磐石心法。
“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
“叩齿三十六,二十四度闻……”
他耐心打坐,尝试按照心法消化体内的肉食。
按照常吉所说,世间武道分为锻体和内练两种修行方式。
前者锤炼体魄,强化五脏六腑,练脏洗髓,修的是动功。
后者则是以内气修行为主。
两种武道修行方式并无高低之别。只不过世间内气功法所传甚少,而修锻体的外练武者,往往会凭借血勇之气,好勇斗狠,从而过渡消耗体内精、气、神三宝,一步步与内练武者拉开差距……。
“内练境界虽划分为感气、培体、存真、先天、宗师这几大境界,但只要成功感应到冥冥中的气感,就可直接进入培体境界……”
“培体,练精固元……”
“能够补充人体的元气……”
“这也是为何常吉三年不死的原因,因为他吃到嘴的食物,至少可以炼化九成的精气,而我哪怕大鱼大肉,炼化的精气至多只有三成。”
徐行脑海渐渐放空。
但过了大概两三个时辰,他打坐的两条腿都坐麻了。
体内仍是没有诞生出气感。
他睁眼,叹了口气。
“追求超凡力量果然不是易事。”
“练武太难。”
徐行揉搓了一下酸胀的双腿,停止打坐。
“徐大人。”
“气感不是这么好诞生的。”
“普通人习武,至少半个月才能诞生气感,这其中,还要有名师进行指导。你年龄也不小了,据我所观,根骨不好不坏,不是什么天才。”
瞧着守夜的吴书办打起了呼噜,常吉凑了过来,小声道。
“我也不和你卖关子了。”
“我报你送饭之恩,给你传了磐石心法,但后面的指导,就需要付出代价了……”
“我有把握,让你七天内,生出气感。”
常吉笑了笑,言语充满自信。
磐石心法只是钓徐行上钩的一个饵。
知道磐石心法能够延长自己的寿命,补充自己的亏空,有了求生之念的徐行怎么可能放弃这最后的救命稻草!
“常将军。”
“下官虽蒙受不白之冤,但一腔赤胆可昭日月。”
徐行闻言,略怔了一下,然后一脸肃然。
果然不出他所料,常吉给他磐石心法,没安什么好心。
若是他实在没什么出路,受制于人也不是不行。
但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先行尝试之后,要是……不行的话,再与常吉结盟也不迟。
想及此,徐行分给了常吉一根未吃完的鸡腿,语气和缓道:“常将军,雷霆雨露俱是天恩,陛下或受奸臣蒙蔽,但天日昭昭,陛下乃是真龙天子,必有一天能够明辨是非曲直,还你我一个清白……”
“清白?”
常吉对徐行翻了一个白眼。
就差直说“我信你个鬼。”
他接过鸡腿没着急先吃,而是跪倒在地,扯开嗓子口呼了三声“天子圣明”,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这才大口啃着鸡腿吃了起来。
“天子圣明。”
徐行亦拱手对着皇城所在的位置敬了一下礼。
“两位大人。”
“天色不早了,早点入睡。”
趴在书桌上入眠的吴书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他见两人分别对崇明帝表着忠心,不由苦笑一声,上前分开二人,并道。
……
……
入睡之后。
徐行再次降临副本世界。
泾阳县。
郊区的一间农舍。
徐行在书院看了《广通报》后,得知马师傅等人行刺巡抚升允失败后,就携带手抄的《磐石心法》来到了这处孝义堂的临时驻点。
《广通报》是御史宋伯鲁在光绪二十二年创办的报刊。
宋御史和味经书院刘院长是至交好友。
所以在味经书院内部,有大量学生卖宋御史人情,订购了《广通报》。
宋御史也时不时来味经书院讲学。
昨日的《广通报》上,就刊登了反贼刺杀巡抚升允的新闻。
近一个月未见。
徐行的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
甫一入门,守在庭院的两个袍哥就持刀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我是徐行,行娃子……”
徐行见此,连忙掏出自己的“会票”。
会票,也成“布票”,是哥老会内部的证件,由绸缎子印制而成。上面并未写“哥老”两字,而是有特殊的花纹和识别方法。
“行娃子?”
“你怎么?怎么真成书生了?”
守门的两个汉子仔细打量了徐行一眼,啧啧称奇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我这次在书院考试中排名不错呢,第一百二十多名,别小瞧了这名次,要知道书院有八十三个秀才老爷……”
徐行故意做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和两个汉子炫耀道。
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
礼仪之初,就是明贵贱之别。
所以,要是真在这两个汉子面前讲礼了,明礼了,做出一副书生的派头,那就是将自己自绝于哥老会……。
相反,这点小炫耀,反倒更容易和袍哥们打成一片。
“哈哈……”
“你小子,今后说不定也是个秀才、举人老爷。”
“马爷在屋里养伤呢,你进去。”
袍哥们听到徐行这一开嗓,顿觉徐行是个好相处的,和以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徐行刚才所说的“成绩”,他们一个个却也记在了心里,对徐行佩服之余,亦多了不少的亲近。
“买的一些霜糖、点心”
“是我送给二愣子、栓狗的……”
徐行又从怀里掏出一把油纸包的霜糖,塞到了两个袍哥的手里。
给袍哥送礼,不如给他们的孩子送礼。
“难得你还记得他们。”
两个袍哥看待徐行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亲厚。
如子侄辈看待了。
寒暄结束后。
徐行走近厅堂旁的卧房。
一进屋,他就闻到了极为浓郁的汤药味。
马师傅半躺在炕上,右肩缠着一层层布条。在炕沿边,留着换下来的布条。这些布条都染了血。血迹干涸,看着触目惊心。
“武功练的再高,也敌不过子弹。”
“我已经接近那个蒙古鞑子了,可惜……,他的洋枪队太准了。”
见到徐行的面后,马师傅道明了自己受伤的原因。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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