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香浑身尘土,满面泪痕的被送到后军阵中去了,孙权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的瞪视着对面的袁尚,他双眸中的火焰汹汹,几欲燃烧,若是说目光能够杀死或是烧死人的话,现在的袁尚,估摸着都得被他屠戮千八百遍了。
周瑜身为东吴大都督多年,自打孙权继位之后,便是一直以股肱之臣辅佐,对于这位如弟弟般的吴侯很是了解,但他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愤怒的孙权。
这也难怪,换成谁的妹妹被人在这么多人面前给睡了,谁也不可能会一笑了之,孙权没直接驾车上前去撞死袁尚,已经算是很有内秀,很有涵养的了。
良久之后,突听孙权愤愤的怒道:“公瑾啊!”
周瑜闻言一愣,忙道:“吴侯,有何吩咐”
“当年你和太史慈中州一行回来之后,便每日都说那袁尚如何无耻,如何下作,如何卑鄙,我都是一笑了之,认为你言之过凿,可直到今日才知道你所言不虚,这袁尚非但是卑鄙无耻下流之极,更可恨的是还是色中恶鬼,三军阵前就能做出这样的畜生事,简直就是不要脸之极!袁家五世三公之后,袁绍更是一代枭雄,怎么会生出这么一号不要脸的东西!其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周瑜闻言长声一叹,道:“袁尚不要脸,天下皆知,吴侯又何必讶异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破了此人,取得徐州的主导权,方才是正经大事!”
孙权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尚香乃是我母亲的掌上明珠,自打父亲去世后,吾母便视之如心肝性命,平日里连说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此番却是被袁贼玷污了,这口气我如何能咽下袁尚狗贼我必饶他不得……不过论及军略,我自认为不是袁尚的对手,公瑾。此番对战袁军,还得靠你了!”
周瑜点了点头,道:“主公放心,此事包在周瑜身上,我已经有计破袁尚了。”
说罢,便见周瑜从战车上站起身来,整了整周身的衣甲。冲着对面高声呵斥道:“袁尚,数年不见,可还认得我周瑜吗”
袁尚闻言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瞧了瞧,微笑道:“周大都督,好久不见,当年与周郎匆匆一会。未及把酒言欢,多做了解,实乃袁某毕生憾事,今日重会,周郎还是英姿勃发,不让昔年,当真是可喜可贺……仔细瞅瞅,周都督的越长越漂亮了,真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
周瑜脸色一沉。心中将袁尚的父母祖宗问候了九九八十一遍……花容月貌,还倾国倾城,这词是形容男人的吗这简直就是在抽他的脸啊!
周瑜心下虽恼,但却不露声色,一脸愤慨的质问袁尚道:“袁尚,本督不与你作口舌之争,我只问你,想你袁门。传至你辈,已是五世三公之家,门生故吏遍天下,何等荣耀。何等显赫你也是官拜大司马大将军,位列当朝三公之上,何期在做出这等腌臢之事,在三军阵前侮辱我家小姐袁尚,我若是你,早就羞愧无颜立于天地之间,拔剑自刎谢罪天下了,还敢在这里跟我阵前辩驳简直不要脸之极!”
袁尚闻言顿时懵了。
“我说,你们江南人都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吗我又不是故意的,还得自刎谢罪天下就刚才那一下子,她还能怀孩子是怎么着你脑子有毛病吧”
周瑜闻言还没等回话,孙权已然勃然大怒,站起身来遥遥的指着袁尚的鼻子就骂。
“淫贼!简直不要脸之极!你怎么知道刚才那一下怀不上孩子”
这一下子,不光是袁尚,包括袁孙两方的士卒,瞅着孙权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对劲了。
静静的沉默了半晌,袁尚试探性的扬声问孙权道:“吴侯,你们老孙家的后人,生理知识都这么匮乏么还是你们老孙家是专业碰瓷的得个芝麻就比划成西瓜,堂堂一方之主,说出来的话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我跑你今后在诸侯界不好混了。”
孙权听了这话,差点没气的七窍生烟。
“袁尚,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做出来的事不敢承认!你说,你刚才是不是轻薄我妹妹了!”
袁尚无可奈何的一摊手:“可问题我不是故意的啊”
“你故不故意的我不管,你凭什么说那一下子要不得孩子”
孙权的话咄咄逼人,不光是袁尚,他身边的吕玲琦也不乐意了。
“姓孙的!你少在这夸大其词,三军将士都在这瞅着呢,你随便抓一个问问,就那不当心的一下子,怎么能生出孩子,难道你们老孙家的子嗣都是抱养的不成”
孙权冷笑一声,火冒三丈。
“好啊,我说袁尚做了腌臢事也敢嚣张,原来是家中夫人也是个不要廉耻的泼妇,好!算你们这对狗男女狠!我孙权今日在此立誓,今后跟你姓袁的势不两立!咱们不死不休!你死我姓孙的就不活!”
吕玲琦哼了一声,冷笑道:“我还怕你不成我门夫妻不但要活着,还要长命百岁,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死!”
孙权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周瑜则是越琢磨越是不太对劲,看着两方士卒瞅着孙权的古怪神态,他乍然觉得此事好像跟孙尚香说的并不一样。
周瑜心下一紧,急忙拽了一下孙权的袖子,道:“姓袁的,你我双方都是远至广陵,纵然要战,也不急于一时,本督今日跟你约战,咱们明夕在此会战一场,比兵斗将演武阵法,做一场君子之争,你若是输了,就在我家小姐面前自刎谢罪,我军若是输了,则退回东吴。再不搀搅徐州之战,你看此事如何”
袁尚闻言琢磨了一会,眼珠子一转,道:“既然周都督与我做出这个君子之约,那便依你所言,咱们明夕申时在此会战一场,以定输赢!”
周瑜闻言扬起手掌,道:“君子一言!”
袁尚亦是扬起了手掌:“快马一鞭!”
虚空掌击作罢。袁尚随即回马,准备指挥三军徐徐而撤。
孙权冷笑一声,道:“淫贼!明日会战,你就等着受死吧!”
袁尚从来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乖宝宝,见孙权得理不饶人,顿时也火了。
“孙权,你和你妹妹都是神经病!你们俩脑子都让门掩过!”
“淫贼!淫贼!你是淫贼!”
“没有生理知识的蠢蛋。你就是个猪人!”
“…………”
骂骂咧咧的各自收军,周瑜在车上对孙权言道:“吴侯,事情好像并不是咱们想的那样,袁尚再不要脸,也不至于做了这样的事后还如此的恬不知耻的在三军面前呱噪,我觉得小姐适才之言,好像存在些许误会。”
孙权皱了皱眉。道:“误会公瑾,你到底是哪一边的,我妹妹让人玷污了,你还替袁尚说是误会你胳膊肘往外拐,我可生气了!”
周瑜摇了摇头,道:“吴侯且莫生气,咱们找个适才观场的将领问一问便知。”
“…………”
二人随即找来一名一直在场中的东吴偏将,细细询问始末……
等那偏将叙述了一遍之后,孙权的脸顿时绿了。
好一阵沉默之后,孙权又找来了另外一名将领。让他再叙述一遍,结果与第一个将领所叙述的一般无二。
这一下子,事情全都清楚了。
难怪袁尚适才在场间如此的理直气壮,原来,事情……还真就不是那么回事。虽然也属于轻薄,但程度的大小显然不太一样,至少这样的轻薄却是生不出孩子。
看着孙权有些发青的脸色,周瑜不由得长叹口气。无奈道:“吴侯,小姐的表达能力,实在是有待加强,回去好好教教吧。”
孙权静静的坐在战车上。回忆起刚才自己与袁尚的对话,突然无奈一叹,道:“完了,这一下子丢人丢大发了,想我堂堂吴侯,东吴六郡八十一州的共主,居然在三军面前逼迫敌方主将为一抓一亲而自尽,这事传将出去……哎呀!问题是已经传出去了!”
周瑜亦是无奈,摇头道:“吴侯啊……”
“何事”
“令妹甚坑哥也。”
“…………”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二人感慨一番之后,亦感到无奈,随即掀过这一篇,讨论明日的会战。
“公瑾,你邀袁尚在明夕会战,其意如何莫不是这要与他硬碰硬的比斗对战”
周瑜闻言一笑,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以硬碰硬,乃是俗人的做法!瑜誓不为之,我只是给袁尚设个圈套而已。”
孙权闻言一愣,忙道:“什么圈套”
周瑜微笑着解释道:“吴侯,袁尚奸诈小人,手段莫测,焉能遵守承诺,如期会战我料定他表面上答应我明夕正面对决,然必然采取偷袭之策,袁尚料定我等悉心准备明日之战,今夜定是会让将士们好生休养已做准备,他今夜必然劫寨。我只不过是给他们一个劫营的契机而已。”
孙权闻言,顿时一喜,道:“你的意思是是想在营盘内做埋伏,等待袁尚劫营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