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金色的余光照耀在被鲜血铺洒的长安城头上,红黄相映,凄惨绝目。。如果可以从上空府视长安城的外城,就会发现以长安城墙为中心的四周,已经变成了一个血红色的漩涡,鲜血层层的累叠洗刷着城墙,中间又夹杂着红色,黄色,白色,暗灰以及说不上颜色的斑块,分外渗人。
经过了一日的猛攻,叛军的兵马再一次的退了,而长安城,在军民万众一心的努力下得到了固守,可是为了守住城池,城内的军民却也留下了血的代价。
长安守城的军士十伤七八,包括高柔,马云禄这些主要人物也是在敌军的猛攻下挂了彩,眼看着好不容易才撑过了一日,所有人都感觉到身心疲惫,希望能够歇息,但又都知道不是时机,长安城现在急需善后。
战士们抢修塌落的城墙,清理尸体和修理兵器,城郭内,无数的百姓走在街道上,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还有能够运送伤员的房梁门板等物,协助正规军做战后事宜。
高柔在包扎过伤口之后来到后城,看到这杨一副情形,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叹……这些人并不是被强迫的,他们协助守城确实是发自真心。
而不同于高柔的是,此刻马云禄正陪着蔡琰,站在城头之上,看着城内城外大战所遗留下来的惨淡景象,二人心中都如同五味瓶被打翻,说不出的难受。。
鲜血,惨烈,无奈,悲情……惊天动地的战争过后所遗留下来的就是这个,种种的情绪瞬时间映入了蔡琰的脑海。
蔡琰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如绞痛的同时,又不由得对挑起战争的叛逆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恨意。
关中本已经太平,两州大定。阎行,宋建,羌族为何要再掀风浪为了一己私欲至雍凉于水火之中!难道这一幕幕的惨烈画面就是他们想看到的百姓有什么错为了他们的野心就要付出这样的血的代价换来的,只是他们在地位上的满足
今日的防守战中,死伤极重,许多军士以身殉城,城内好多他们的家眷都来认领尸体,一时之间,城上城下,妇女的哭泣。孩子的悲鸣仿如尖锥一样刺进了蔡琰的心中,她的心仿佛在滴血,胸口犹如刀刮一样的疼。
两行清泪顺着眼眶从她白净的面颊上缓缓滑落。
“苍生何罪。”蔡琰的眼睛因被泪水充斥而通红。
马云禄站在蔡琰的身边,无奈道:“姐姐,苍生无罪,有罪的……是人!是破坏了关中宁静,掀起这场战争的人。”
蔡琰闻言沉默了一会,不由得扬起头,看着天空。
不知不觉间。。天空竟然已经开始落下了片片的白色雪花,皑皑的白片落在世间与鲜红的凝血交织在了一起,显得分外夺目。
“有罪的是人,那。我也有罪吗”
马云禄摇了摇头,道:“姐姐你不一样,没有姐姐的号召,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协助防守长安。没有姐姐的胡笳鼓舞,防守三军就会产生哀悼之鸣,长安城就不可能守护的住……这一切都是姐姐的功劳,好看的小说:。”
蔡琰凄婉的转过了头。轻道:“可正是因为这样,长安,死了好多的人……”
马云禄摇头:“可是姐姐想过吗,长安若是被攻破,羌胡打了进来,肆意滥杀,就会死更多的人。”
………………
叛军帅帐,阎行大营。
“末将赵昂……向阎帅请罪!”
帅帐内高挂的‘阎’字的帅旗之下,阎行一身墨黑的重甲,蓝色绸袍,满脸的愤慨,双目喷火的怒视着下方的赵昂。
“三万西凉军,四万精锐羌族,冲车五十台,云梯和投石车各七十架,居然打不下一个没有郝昭驻守的长安赵昂啊赵昂,你就是这么跟我请缨挂阵的简直就是废物!”
赵昂满面的羞愧神色,他冲着阎行深鞠一礼,低声道:“阎帅恕罪,其实……其实……末将在日间第一次攻城的时候,就已经有把握能打下长安,那十支雕翎箭的高柔诚不足惧,只是不想后来,后来……”
“后来多出了马云禄上关助守,另有蔡琰鼓动长安世家百姓参与其中”阎行见赵昂口中言辞闪烁,索性自己出言替他把话说完。
赵昂听了,脸色不由得通红,低声道:“阎帅,正是如此。”
“简直混账!”阎行脸色一变,直接勃然大怒:“两个娘们上城就把你打趴下了,你还当个什么上将!来人,将赵昂拖下去,斩首祭旗!”
“阎帅息怒!”话音落时,却见孟建和杨阜二位叛军谋主同时起身。
杨阜开口道:“阎帅,长安未下,战事未定,先斩大将,于军不利啊。”
孟建亦是道:“杨公所言甚是,更何况东南探子来报,袁尚已经尽起兵马,攻克眉县,转军北上,兵锋直指长安,袁尚此番来关中,颇有几员能将,昔日西州猛将马超、庞德等人据闻尽在其中,如此劲敌,实难对付,阎帅切不可因小失大,自断臂膀。”
听了袁尚的名字,如被烈火烧着的阎行顿时犹如被凉水倾下淋头,不知不觉间有一种由头到脚被寒冷感。
轻轻的咽下一口吐沫,阎行踌躇的看着二人,强自镇定:“探子回报,袁尚此来关中,麾下仅率领三万并州兵马,如此战力焉能与我等匹敌”
杨阜和孟建忧虑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但见杨阜长叹口气,拱手道:“阎帅,你所说的消息,并非最新,俱属下的探子回禀,虽然还不敢完全确定,但袁尚此番前来长安与我等对战的兵马,当在七万左右。”
“什么!”阎行闻言顿时大惊失色,他猛然起身,脸庞因为诧然而不住的抖动。
“七万凭空一下子,袁尚的兵马怎么会增至七万之众!”
孟建沉着脸色道:“虽然还不敢完全确定,但确实有消息传来,袁尚招降了天子军,汉中军以及巴州的少数民族,兵马激增,声势浩大,非初入关中时可比……此人一入关中,就不曾与我们对敌,任凭我们在雍州攻城略地,他倒是四处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却是了得!世人皆言袁尚狡诈,用兵与常人不同,今日一见,确实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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