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下起了小雨,雨打在屋檐上淅淅沥沥的。
水淼淼是被冻醒的,醒来一眼就看见了那大开的窗户,外有风刮过,窗户‘霹雳啦’的乱响。
水淼淼紧紧了身上的被子,爬起身,她睡觉时习惯留一盏灯,从地上看去,屋内多了一个影子。
血瞬间就涌上了大脑,还来不及害怕,就听一串爽朗的笑容。
“你可真可爱。”
这声音,貌似早上才听过。
水淼淼转头看去,琅琳嬕照旧一身红色骑装,只是那蒙头的红纱已经取下,
她坐在桌上,翘着腿,手指在烛火上打转。
烛光下她的五官更加立体,高挺的鼻梁,配上大眼睛,是一位异域风的美人,但未见太过凌冽的线条,下睑线有非常柔和的弧度,这双眼睛很大程度上增加了她的亲和力,而眼角轻微的狭长无端带去一丝妩媚。
但最让人移不开视线,那她那笑着的薄唇,红的过分。
除了窗外的雨声,房间里一片寂静。
水淼淼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保持着沉默,毕竟喊人也没有用,九重仇又打不过她。
“啊秋!”
但喷嚏总是憋不住的,水淼淼捂着鼻子,揉着眼睛,一个喷嚏,把眼泪都打出来了。
“哈哈。”琅琳嬕笑着,越看水淼淼越喜欢,“你叫什么?”
“三水。”
“三水,这名字?”琅琳嬕随意摘下身上一颗珠子,打在窗户上,将窗户关上,“若你日后来我嫏权宗就得叫琅水了,可不好听。”
“进嫏权宗还要改名吗?”
“自然,都说嫏权宗是个大家庭了,三水三水,三水为淼,琅淼,这名字不错。”
水淼淼吸着鼻子,将被子弄紧些,疑惑的望向琅琳嬕,怎自顾自的给自己改名了,我什么时候说要改拜嫏权宗了。
“但你现在还不是。”琅琳嬕有点惋惜的道:“那我先喊你淼好了。”
“打扰一下。”水淼淼出声道:“我似乎没有说要拜入嫏权宗?”
笑着的嘴角,往下压了压,琅琳嬕从桌上跳下,直勾勾的看着水淼淼,“你会的。”
这般肯定,水淼淼直起了身,“你们把九重仇怎么样了?”
“九重仇,谁啊?”琅琳嬕愣了一下。
“就,我哥。”水淼淼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便沿用了早上的设定。
“你哥姓九,你姓三?”
“哎呀,不是亲的。”水淼淼摆着手,“我是问你们把九重仇如何了!”
既然笃定自己会入嫏权宗,莫不是挟持了九重仇。
相比水淼淼的急切,琅琳嬕就是一脸的不解了,“能把他怎么样,他晚上睡觉关窗又锁门的,进不去啊。”
“不会溜门撬锁吗?”
“我们是正派,岂能溜门撬锁。”
水淼淼上下打量了眼琅琳嬕,“那现在?”
“我见这窗开着,危险,便特意进来提醒你的。”
捂着心,水淼淼感觉自己有口气没喘过来,看来以后九重仇的话还是得听的。
既没挟持人质,又为何笃定自己会加入嫏权宗?
“窗我已经替你关上了,不用谢,对了还有。”
琅琳嬕说着,下一秒出现在了水淼淼的床边。
吓得水淼淼瞬间贴到墙上,一动不动,“我有东西送你,我会让你感受到嫏权宗家的氛围,然后主动加入的。”
主动加入。
水淼淼没想到,她担惊受怕半晌,就这一结果,明明你们早上,气势跟要强抢民女似的,怎突然就这样好说话了。
“你读书少,一时间定不能理解我们崇高的理想,嫏权宗在引导女性找寻自我,反抗男性的压迫······”
水淼淼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打上,读书少的标签。
她就是读书读的太多,才对嫏权宗的理念无感的。
若她真是水淼淼,说不定会激动。
若真如琅琳嬕所说,将男性成功的踩到了脚下,给他们添加男德的枷锁,那时候起义代表正义的一番就又是他们了。
这事很微妙,没有绝对,只能掌握平衡,但平衡点在那,没人能知道。
女子的独立自我,在与自己,不是抱团取暖能做到的。
水淼淼明白这一点,所以对于琅琳嬕的宣传,她昏昏欲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以后睡觉一定要关窗。
“你这耳钉挺好看的。”
水淼淼搔着头发,露出右耳上的红色耳钉,吸引了琅琳嬕的注意力,“这是你反抗你哥潜意识的举动。”
“哈?”
水淼淼神情迷茫,突然转频道了吗,容我缓一下,她刚才都讲了些什么。
“他们不让你穿女装,剥夺姑娘家的身份,就应该反抗。”
“就一男装不至于。”
“那里不至于了!”琅琳嬕站起身,“我见过一户人家,他们的女儿都叫什么招娣念娣盼娣,她们就穿着男装,早上下地干活,晚上回家祈祷母亲生个男娃······”
“我觉的,我和这事两者性质不一样。”
琅琳嬕看了眼水淼淼,显然她没听到水淼淼的话,自说自话道:“我见了你早上一直盯着琅卉她们的衣服看,好像还说她们的衣服好看来着,我给你带了几件。”
“啊!不用了。”水淼淼连忙拒绝,“我体虚,需要穿多点。”
“我懂你,我们稍微穿暴露一点,就会有男的说三道四,所以我们宗规里写了,五秒掌嘴十秒挖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
琅琳嬕显然是听不进水淼淼的话,
她从空间里往外拎着衣服,一件件展示给水淼淼看。
水淼淼将身上的被子裹紧,压到屁股下,是不是收下她就会离开了,努力笑着,“都很好看呢。”
“是,来试试。”
就知道会这样,水淼淼对琅琳嬕的话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这件好了。”
琅琳嬕已经帮水淼淼选好了,兴奋的道,举到水淼淼面前,“配你的耳钉。”
是一套石榴红的衣裙。
水淼淼是万万没想到,能在古代看到露整个背的衣服,所以肩上那绯色的薄纱又有个什么用,而且这裙叉是开到了臀吗!
“会穿吗?我来帮你好了。”
“nonono!”
水淼淼惊恐的英语都飚了出来。
琅琳嬕显然听不懂,她已经蹿上了床,开始掀水淼淼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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