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降头术以东亚南洋、中南半岛的暹罗区域为主。
其根源是川省、南省那一带,以苗疆巫蛊支流为源头,结合当地巫术后演变形成。
不同流派的降头术皆带有地域风格,它和骆越巫蛊之道一样,也无好坏之分。
好人可以用它救人生死,坏人也能以它伤人无形。
“你饿么?”我问道。
陆映雪偏头想了想,然后点头:“应该,好像有点饿……”
“如果吃过东西还觉得饿,应该是中降头术了,既然对方说下了情咒,或许是用天牛做的药引。”我冷声说道。
“啊?可是我都没和他们接触,也没吃他们任何东西,这天牛又是什么?”陆映雪还不太相信。
‘降’指施法所用术式和药蛊手段,‘头’既施法个体。
巫师为了完成两者结合,通常会取被施法个体生辰八字、五行命理、环境物品、身体发肤等下药,并以蠹虫和蛊物做引,完成降头的目的。
“天牛有“欢喜虫”之称,降头师用秘法将其怨念练成药引,中了此蛊者,就会生出强烈的本能欲望,是为情咒蛊;而且只要靠近,就能达到降头的距离,你想想,和他们之间有过靠近么?”我问道。
“我给他们签名了!”
“你……”我对她很无语,怀疑这姑娘是故意中降头术的。
不对。
云青岚和林莉、女司机怎么还没上来?
乍一回头,那边女助理正开着手机拍呢。
至于云青岚和林莉,面无表情地等着看直播效果!
我心中顿时骂娘,这几位好像都很习惯陆映雪这一套?!
怪不得张念先跑路了,他娘的不厚道呀!又撂挑子给我了!
“姐夫,你懂得真多!再多说说好不好?”陆映雪一脸崇拜。
我头也不回就跑路了。
大裤衩披个道衣法袍,穿成这模样,怕又再次社死了。
到了车上,张念先见我面色苍白,说道:“陈先生,你现在好像不只是阳气亏损,除了葡萄糖我还买了速效救心丸,你要不要?”
我额头上青筋直跳,伸手笑道:“谢啦,不要钱的我都要!”
张念先啧啧赞叹我能屈能伸,无语从怀中摸出了速效救心丸给我。
我接过来确认了一眼后才放进了法袍的口袋中。
我现在没带法冠,补丁法袍虽然古怪,但缝了两个大口袋,放一些法器和葡萄糖,其实还是蛮方便的。
如今云青岚成了招鬼信号塔,法袍还是穿着好,小命要紧。
云青岚上车后,我们一行两车朝着庄园开去。
路上风景优美,别看这儿是桂西南的边陲,却是喀斯特地貌发挥得最淋漓尽致的地方。
古人就有云:桂林山水甲天下,龙城山水也不差。
更何况处处商业化的今天,龙城在某些方面反倒一枝独秀。
一段延边路后,车子转入了中式庄园。
庄园非常气派,一看就花了不少钱和心思在上面,山水庭院,据说还有网红打卡景点。
这一路过去,民居得益于穿衣戴帽工程,外观更具中华古典特色,和庄园的整体风格交相辉映。
受限小地方宣传力度,这里并不是游人如织,不过慕名而来也还不少。
在这举办丧事,看来不会因为阴气过重,闹出什么事来。
可就在我以为附近就是云家的祖宅的时候,车子却一路穿过旅游区,又进入了一条山间小路。
路况并不好,红旗加长车在这里连会车的距离都没有,还因为路况年久失修,柏油路面坑洼不断。
轻松感再次被阴霾取而代之。
按捺心态,车子继续行进,陆映雪的保姆车还跟在后面。
大概十来分钟后,道路两边开始到处是坟墓,周围桉树成片,大下午的也阴森森起来。
桂西南潮湿的空气,在这也凸显了出来,用温热来形容最是恰当。
这感觉就像是进入了南越边境似的。
手机的信息响了,我拿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武良夜的后续消息。
他说他到云家祖宅了,问我这边什么时候到。
结果我想要发送信息,信号格一下掉落谷底。
周围大山,蔽日树林,都阻挠了信号发射。
没多久,一条小溪出现在了道路的旁边。
这应该也是南越支流的一部分。
流水见人家,不出所料,一个小型的落败村子出现在那儿。
“云小姐,到云村了。”
云青岚没有说话,车子很快来到了村口。
我扫了一眼,这里大部分建筑应该兴建于九十年代,老旧,但还算瓷实。
还有一处标注第一书记驻村办公室的球场。
上面停着的一堆豪车相当违和。
半个村子里人都没有,只有穿着打扮像是云家亲戚的人看风景。
“野猪!有野猪!”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了惊呼。
我不禁看向了跟我一起,在车尾收拾行李的张念先。
“没人的村子,好多都这样,最后成动物巢穴。”他笑了笑,说道:“云村隔着南越就一座山,山水相连,云家在外面建了这么大的旅游景点,村人受益能置业,有住的又能从事庄园服务业,都迁出去了。”
“难道就没有一个念旧?”我低声问道。
“嘿嘿,上次我来过这里,你不是本地人么?你猜猜看,这儿的村人为什么会搬出去?”张念先神秘兮兮地问我。
我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如果在这停灵三天,我还觉得没什么,但如同五天或者七天,怕是不妥。
村子静悄悄不奇怪,磁场不对劲就意味着有古怪。
刚才进入村口的时候全都是坟地,可那儿还不是云家祖坟。
看了一眼周围的山,风水我虽然没有太多研究,但望气之术我是在行的。
磁场汇聚于一座山岭上,那肯定是龙虱岭。
我淡淡地说道:“龙尾龙虱食,龙死龙虱死。”
听到这话,张念先愣了下,没等他回神,一句话吓得他打了个寒颤。
“张念先,想不到我们又要搭伙了,这次还多了姐夫。”陆映雪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
我回过头,发现她脸色红润,脖子那里最为明显。
我这次可以肯定是降头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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