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虚弱的风吹都能倒,阳气骤降,被鬼将觊觎是正常的,这可是夺舍容身最佳的时期!
女鬼将没有下巴的嘴还打着颤,那择人而噬的架势,我丝毫不怀疑她立马会扑上来!
“律令!令行禁止!”
我连忙拿起官印,女鬼将总算没有下一步动作!
当然,如果还是控制不了它,就不能跟戏台对线了!
所以继续在病房里不是办法。
我犹豫了下,一兜家什绕过女厉鬼,冲到了走廊那摆好了法坛!
铜剑一挥,女鬼将这才缓缓扭过了头!
成了!
可还没高兴一瞬,缠着岳丈的母女,忽然出现在我身后!
我心道完了,眼下灯尽油枯,自家的鬼还能控,这对母女可怎么解决!?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走廊的灯光开始忽闪忽烁,阴气在这一刻达到了鼎盛!
凤求凰的歌声近在咫尺,戏台逼近了我所在位置!
百鬼夜行,吊诡异常!
不用等到他们迎娶云青岚,我小命就会交代在这了!
“陈促!你又要干什么!”
与此同时,因为我直面群鬼,云青岚觉得又要作妖,一边呵斥,一边过来阻挠!
眼看要被间接交错的恶果无情碾压,这下我是真的绝望了!
“陈先生!接着!”
就在我要万念俱灰的时候,司机的声音跟打雷似的,震得我眼皮撑了起来!
一盒药剂砸向了我!
我回过神接住,几乎本能暴力敲碎葡萄糖的玻璃瓶。
也不管有没有玻璃碴,一股脑灌入口中!
本来正气势汹汹的云青岚,被我这一狂态吓得站住了!
“与神请命!保佑手术成功!”我生怕她还要捣乱,所以连忙解释。
“这里是医院!谁要你装神弄鬼!你快给我停下!”云青岚根本不相信。
不到七八米的空间,加上她犹豫的间隙,我不知道司机给争取的时间够不够!
空腹的状态下,葡萄糖起效很快。
轻而易举感觉到身体回暖,我眼睛重影稍微减轻。
把浸透鸡血的黄纸往前一抛,我念了言出法随的咒语。
接下来,被打残的阴兵们立即扭头回来抢夺黄纸!
女厉鬼也像是看到了挚爱之物,急匆匆扑向了黄纸,浑身沐浴在淡淡的血光中!
黄甲加身后,她正脸依旧凶残!
但侧看白裙轻甲,长剑在握,倒有几分英姿飒爽!
一群拿着朴刀的阴兵像是有了主心骨,围在了女鬼将身边!
重整阵型后,是有些成军的意思了。
我松了口气,但这时候,哐当一声,云青岚已经踢翻了我的法坛!
好在我已经做法完成,接下来,我不管不顾挥剑指向了戏台!
“杀!”
女鬼将立刻带领阴兵捉对厮杀!
看到法坛被破坏,司机也连忙站出来做好人:“云小姐,陈先生也是一片好心,可能是风俗,咱们有怪莫怪……”
我身后的母女鬼也给司机顺路拦下了!
我心道总算可以放开手脚了!
女鬼将很是凶戾,黄甲加身后移动时阴风大作,虽然不会剑法,但绝非戏台上下的阴灵能比!
横劈乱刺,立即砍翻几个!
对面硬茬一旦有女鬼将对付,阴兵如入无人之境!
医院的阴灵被砍得是哀嚎连连,四窜而逃!
“律令!收摄甲兵!”
我趁机收拢阴灵拟补损失。
戏曲声戛然而止,没鬼扛的戏台轰然倒塌!
唱戏的那位可不是武戏关公,秀才难敌乱兵,来不及逃命,就给女鬼将砍成了青烟!
我生怕砍错了岳丈的小三和女儿,立即念咒让阴兵令行禁止。
好在戏台没了响,母女阴灵应该是返回手术室了。
云青岚气呼呼在手术室门口踱步,司机则试图解释什么。
阴兵鬼将加一起有近二十,收兵也消耗了我不少精神。
不过并不能阻止我的联想。
这些鬼有组织有预谋,就一定有幕后黑手!
而且能够让厉鬼搭起戏台,不是谁都能够做到的。
对手就在附近?!
我快步走出外廊,这里是医院四楼,但电梯没有动过的痕迹。
难道是楼梯里?
我急忙下楼,可走到楼下入口,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只有云家人还在那争吵。
我左右顾盼,最后只能原路返回。
回到四楼的楼道时,迎面碰到了司机。
“发现什么没?”
“你有什么线索?”
我暗道他也是门儿清,知道有人对云青岚不利。
司机沉凝,说道:“我们在房间里作法,没准对方也在房间里?”
“分头找,可能就在走廊尾端。”我看向了左右两间房,轻推开了门!
扫了一眼,一张床上是空的,另一张床躺着病患。
“陈先生,看这里!”
在我返回头的时候,司机低声朝我招手,我急忙走向对面的房间。
没有病患,可地上果然有一些熟悉的施法痕迹!
“桂西南巫蛊之术,果然,云家爷爷的判断是对的。”司机脸色有些发白。
“遇上同行了。”我心中掠过一张脸,是阿婆的师弟,被称为梁斗的老人。
“你觉得是谁?”
“不知道。”我没有说出心中想到的。
复盘对方施法的方式,说不上来,可终究觉得有点不对。
空气中没有香火的味道,这是为了隐藏自己,地上有血迹,可能是鸡血。
我抹了一滴干涸的血迹嗅了嗅,确实是鸡血。
地上有扫把简单扫过的痕迹。
对手在刻意隐藏自己,故意什么也没留下。
如果对方用的黄纸被我找到,盖着的官印就能判断对方来历。
“陈先生,发现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接着问道:“你之前应对过这样的局面?”
“嗯,两次,不过没今天这么凶。”
“都是冲着她来的?”
“对,其实我也是云爷爷请来的,不过我和你不一样,我有工资拿。”
我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就是故意埋汰我。
“我阿婆说你是茅山来的,你还没说你叫什么。”
“张念先。”
“茅山念字辈?辈分不低呀。”我随口说道。
“嘿嘿,野路子,辈分不辈分无所谓了。”张念先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落寞。
我不以为意,哪个流派都有它发展的过程,不在其中不知其秘辛。
而就在我们要走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电梯口那转出了个黑影。
我和张念先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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