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小说 http://www.023dn.com/
来了不说歇息,要先看病人。
先不说对方的医术能不能结束这场时疫,但肯这样用心且敬业的态度,已是足以让人安心且心生敬意了。
孙县令态度越发恭敬谦卑,“城中现在时疫十分厉害,平安郡主还是不要直接进城了,下官派人将病人安置在城门附***安郡主便在那里看诊吧。”
对方是平安郡主,亦是贺尚书的妻子,身边跟着的是陆家千金,孙县令不敢出什么纰漏。
而眼下对这里的时疫并不清楚状况,苏玉锦觉得小心为上并无什么过错,便接受了孙县令的提议。
苏玉锦准备看诊的各样东西,而孙县令则是吩咐人去接病人。
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后,苏玉锦在城门口附近的一家早已不能正常经营的茶棚内,就着昏暗的灯笼光,观察这几个病人的状况。
跟随病人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姓李的大夫。
李大夫是石林县中回春堂的坐诊大夫,亦是整个石林县中医术最高明的大夫,这段时日一直在研制时疫的方子,却是始终没有任何结果。
此时听闻平安郡主前来,便前来观摩,也好一同商讨一番。
苏玉锦为这几位病人仔细诊了脉,查看了其周身的状况,尤其是看到比较严重的那个眼窝凹陷,面色呈现青色时,拧眉问询,“整个县城的时疫最初是从哪里开始的?”
“石林县是时疫最初开始之处,下官也着人仔细查问过,说是最初开始有这种病症的人,是一家酒楼后厨的厨子。”孙县令回答。
“这家酒楼素日里是不是有新鲜鱼虾售卖?”
见苏玉锦这般问,孙县令也是一愣,片刻后才答,“边关荒芜缺水,鱼虾并不多见,这家酒楼是整个县城里头最豪华,也是唯一一个售卖活鱼活虾的酒楼。”
“果然是了。”苏玉锦道,“应该是那些鱼虾在运往这里的途中已经死亡且开始滋生细菌,而那酒楼的后厨接触这些已经死去的鱼虾后,这才感染。”
“这细菌原是少量,即便进入人体内后经过胃的消化一般不会引发病症,大约碰巧是那厨子脾胃虚弱,这些细菌并不曾被胃液完全杀死,这才进入了肠道,且开始大量滋生繁殖。”
“细菌越堆积越多,导致病人出现恶心呕吐且腹泻的状况,而病人的呕吐物和粪便又会扩散大量的细菌,导致感染的人数越来越多,这才引发了这场时疫。”
眼见苏玉锦说的头头是道,一旁的李大夫连连点头,“平安郡主所言有些道理,只是老朽不明白平安郡主口中的细菌是什么,但既然平安郡主说时疫乃是细菌所致,那平安郡主可有能够对付这细菌的办法?”
“只能先试一试了。”苏玉锦一边说道,一边拿起青葵准备好的纸笔,开始拟写方子。
这场时疫,是典型的霍乱。
而引发霍乱的罪魁祸首,是霍乱弧菌,以西医的角度来治疗的话,是补充电解质,杀菌消炎,但从中医角度来说,这霍乱又分为寒霍乱,热霍乱和干霍乱。
这三者以病症不同表现为区分,且不同的症状,需要用不同的方子来治疗,如此才能对症下药。
苏玉锦一口气写下了三个药方,且分别说明写清了三个药方分别针对的病症。
李大夫在看完三种药方之后,顿时情绪激动,“好,好,好!”
在一连说了三个好后,李大夫握着药方的手微微颤抖,更是对苏玉锦连连作揖,“石林县百姓有救了,有救了!平安郡主真乃石林县的救星!当真是天佑石林,天佑石林啊!”
李大夫素日为人谦逊,且待人十分温和,鲜有如此情绪激动之时,足以显见,这平安郡主所开的方子,是真正对症,能够结束这一场时疫的好方子!
孙县令亦是喜出望外,撩了已经带了些脏污的官袍,跪在了地上,“下官代石林县的百姓,叩谢平安郡主救命之恩。”
有了孙县令这么一跪,后面的衙差以及其余众人,皆是呼啦啦跪了一地,且各个欣喜无比。
在场之人皆是石林县人,家中亲戚也好,朋友也罢,皆是有感染时疫的,甚至有些人因为感染了时疫而过世。
此时有了能够治疗时疫的方子,如何能不让人激动?
苏玉锦见状急忙伸手去扶,“孙县令莫要如此,这只是能够治疗时疫的方子,对于一场时疫而言,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有了方子,接下来需要按方备药,分批诊治患了时疫之人。
在边关战乱,药材本就供应不及时的状况下,要准备这么多能够治疗时疫的药材,本不就是一件易事,且在这个过程中更要防止更多的人感染时疫,更是难上加难。
如苏玉锦所言,这是刚刚开始而已,后面的事可能更难做。
而且相比较看着百姓们因不知名的时疫一个个去世而言,明明掌握治疗时疫的方子,却因为筹备不到足够的药材,而眼睁睁地看着黎民百姓一个个身亡的无力感,会更重。
会更让人无助而绝望。
但,话又说了回来,此时有了方子,那便是看到了希望。
黑夜再如何漫长,天总是会亮的。
孙县令咬了咬牙,“下官明白!”
有了方子,孙县令开始集结县城中现如今能够动用的全部人手和能够调配的全部资源,按方子准备上一些药材,就近开始让一些病人尝试服药诊治,查看治疗的效果。
此外,更是按照苏玉锦提出来的建议,着人将得了时疫但病症不同的病人分开管制,小心仔细地处理病人的呕吐物和排泄物,至于已经死去的病人,摒弃掉就地掩埋的旧俗,而是以大火焚烧,以免出现再次感染……
整个石林县,因为苏玉锦的赶来,整夜灯火通明,众人纷纷忙碌。
而在一处峡谷内,贺严修和陆云涛正领着一队人马,急匆匆地从中穿越。
不燃火把,只就着满天的星光,急促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