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生物本能,天然趋趋向于好逸恶劳、不劳而获的,赌博是一种极难戒除的恶习,十分倾向于满足人类劣根性,让人沉迷其中,越陷越深。
忍界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影响力遍及大半个忍界的全民竞技赛事,那些大大小小的“庄家”自然不会错过机会,先前的“格斗之王”少年组只是小试牛刀,全年龄组才是大发其财的好机会。
古杉家族不会直接参与其中,但是作为活动的“主办方”,规范场外因素也是不容推辞的责任,被收编默许的交了“治安保证金”后,可以在规定的范围内开“盘口”吸引顾客消费。至于那些不知道背景如何,坑一个是一个的“黑庄”也不在少数,这些人是抓到就狠狠收拾一顿。
即便惩罚力度很大,灰色地带的不法交易依然屡禁不绝,只要还存在巨大的利益诱惑,这玩意就不可能彻底杜绝。
今年的“格斗之王”赛事,和去年相比,是一个“小年”,整体实力依然在水准之上,但没有出现如龙堂院阿基拉、和马等拥有压倒性优势的人气选手。
当然,这种情况反而有利于操纵赔率,引导一个个不甚了解的外行投钱,然后被收割了一遍又一遍。
如若不是担心吃相太难看,有损形象,古杉卜水都想亲自下场,将这些流动的“热钱”通通吞下。
即便古杉家族已经不缺财源,滚滚金钱如潮水一般涌来,依然让人动心不已。
压下来涸泽而渔的想法,古杉卜水还是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培养“格斗家”这一群体上面。
君麻吕和京都是年少有为的天才,前者是老天爷赏饭吃,后者相比普通人自然也是出类拔萃,可与真正“时代弄潮儿”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好在京也是从小就受到了严格教育的修行者,登堂入室的体术也是真的有点门道。
两人在擂台上也是打得有来有往,在外行人眼中看来,势均力敌的双方谁获胜都有可能,古杉卜水和柴舟却明白,京的实力明显要差一筹,没有使用血继限界·尸骨脉的辉夜君麻吕,用两把弯刀就压制了京的发挥。
看似略微占据上风的京,其实相当吃力,以过分消耗体力的代价抢攻,一旦这口气松了下来,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结果,君麻吕获胜的速度,比想象中的还要快,适应了对手的进攻套路后,找到了反制手段的体术天才,干净利落地将京打落擂台。
精彩的打斗,也引得维权的群众一阵阵叫好,其中也夹杂着“压错宝”的骂骂咧咧的抱怨。
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一个几乎等同于小国公共开始经费的钱财,就流入了古杉卜水的腰包。
手里有权,还掌握了“致富密码”,赚钱这种事,就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当然,也不是没有隐患,随着“格斗之王”赛事的影响力越来越大,由其衍生出来的利益也急速膨胀,就连古杉家族这样富可敌国的大贵族,都渐渐有一种割舍不下的势头了。
太过依赖某单一财源,最后反过来被绑架也是不可避免的,好在掌舵的古杉卜水,不是某个唯利是图,一心向“钱”看的暴发户,还不至于为这点“身外之物”而忘记了本来的目的。
柴舟告退,去安慰一下落败的儿子,古杉卜水则顺着喧哗声,看向了另一对登上擂台的挑战者。
“两名武士?”
脸色微微一沉,古杉卜水不由得微微眯着眼睛。
其中一人很明显是全副武装的重铠武士,标准的铁之国来人,其对手是一名腰间别着长剑的乱发剑客,未着甲胄,就穿着一袭轻便的劲装。
乍一看上去,这两人的气势不相上下。
其实着甲和无甲武士,绝大部分情况下,前者占据压倒性优势。
如果没有加持效果极为显著的超凡力量,两军狭路相逢的战场上,重甲单位碾压布衣步兵是常事。古杉少督前世漫长的冷兵器历史中,几百重骑兵追着几万甚至几十万摧城拔寨的神话都不止发生过一次。
李世民率领几百玄甲骑兵在虎牢关下一个冲锋,就打垮了敌军几十万,为盛唐辉煌开了个好头。波兰翼骑兵纵横东欧森林,“平独镇露”的威名响彻了几百年。其它诸如静塞军、铁鹞子、铁浮图、虎豹骑等具装铁骑,都是响彻一个时代的精锐。
至于魏武卒、步人甲、陌刀队、陷阵营等重甲步兵,也是留下了赫赫威名的传奇。
数量越多,着甲单位优势越大,到达一定程度,几乎就可以忽视无甲和轻甲单位几乎无法在正面战场上的数量优势了。想要抹平这种差距,就必须在战术上避其锋芒,或者干脆用人命堆,累死重甲武士。
忍界也是如此,在一村一国的秩序确立之前,两国交兵,最重的军功就是“斩甲”,其它可以糊弄作假,唯有“斩甲”精锐最有说服力。
诸国律法中,一般都有私藏多少副铠甲就视同谋反,而佩戴刀剑就无所谓了,最严苛的也只是加上对弩机的限制。
稍微有点见识就应该明白,擂台上对决,刀剑无眼,施展秘术的空间并不大,如果不是手握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碰到武装到牙齿的重甲武士,胜算非常小。
“那个……是怎么回事?”
随着古杉卜水的质问,一名浑身漆黑,存在感极低的侍从出现,单膝跪在身后,
“我是说过,‘格斗家’是无差别厮杀、挑战自身极限的攀登者,但这种极度不公平的对决,怎么会出现在复赛上?是不是有人插手,想要控制赔率收割那些赌鬼?”
“少主,这是管领安川载原控制的流程,先前也没有显露任何不妥的征兆。”
“将他叫过来。”
“明白!下面的比赛,要紧急叫停吗?”
“不!我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做什么也来不及了。
一分多钟后,满头大汗的安川载原抱着一摞文件夹,紧张地等待着上司的问询。
古杉卜水安静地等待着第二场复赛打完,十几分钟后,气势汹汹地挥舞兵刃的剑客,一度占据了上风,可对方的甲胄也不是摆设,硬顶着攻击,步步紧逼,最后“反败为胜”。
压根不了解内幕的观众的叫好声此起彼伏,安川载原的心却不由得沉了下去。
“有什么想说的?”
古杉卜水又不是不懂行,一看就知道这是刻意安排好的默契对决,两人是在真打,但是衡量各自的优缺点后,比试的过程和结果已经是注定的。
强弱悬殊的比试不是没有,但在进入复赛后,已经刷掉了各路牛鬼蛇神,抽签规则也是最大限度地排除了有可能产生重大误解的可能。
就比如眼下刚刚结束的对决,一定会在甲胄款式,擂台幻境,武器规格,甚至时间限制做出约定。
别扯什么公平公开公正,所有的竞技活动,都是表演性质的秀场,古杉卜水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将“格斗之王”这个平台发展壮大,赚钱是次要的,聚拢某个“武德充沛”的特殊群体的人心才是重中之重。
“已经查过了,是复赛编号丁丑的选手,自愿接受以极度不利的条件上擂台,丙寅也提出过更换轻甲,或者让对手使用突刺长枪或者重锤狼牙棒,结果被拒绝。”
什么无双剑客杀人如割草的神话,真以为用刀剑的都是“木叶白牙”?
哪怕前世,武士道的战场实战作用也是吹出来的,其修身养性加表演性质的属性更加浓重,刀剑之术就是花架子,贴身辅助作战有点用,碰到甲胄基本都歇菜了,真打起来还是得长枪方阵突刺,大戟横扫更有效。
“两人联手演了一场戏,而你没有看出来。”
都不用仔细调查,古杉卜水都能猜出来,这两个人是某个势力特意挑选出来的人才,甚至极有可能不止这两个人,背后不知道做了多少布置,才让刚才那一场闹剧发生。
就这几分钟,好几年的投入,连本带利都赚回去了。
“属下失职,不敢推卸责任。”
“我知道你身上的任务很重,有所疏忽也在所难免,但是犯了错就要受罚,更何况是造成了不好的结果。”
其实并没有特别生气的古杉卜水,就是想让不怎么沉稳的属下长点记性,偌大的古杉家族,一举一动涉及到的利益大到没边了,以后可能还会越来越夸张,每一个疏忽,造成的损失都难以弥补。
亏点钱算什么?
就当买个教训。
真正的问题在于……
“是我这两年太过仁慈,以至于有人忘了,古杉家族从来就不怎么大度,睚眦必报的黑历史倒是挺多。”
“已经查清楚了,是地下赏金所的人干的。”
情知亡羊补牢,是最后挽回自己在少主心中印象的机会了,安川载原自然十分着急地禀报着,
“这几年,我们在灰色地带的投入减少了四成,某些人的‘生意’不好做,所以想要捞偏门。”
“喔?是我们‘亲密无间’的生意伙伴啊,想要发财没问题,将主意打到我身上就不好了!”
说着的古杉卜水轻笑着,
“给我一个名单,哪些‘斩首’,哪些‘收下当狗’……”
既然已经闹翻了,就没有“请客”的选项了。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人手。”
“不用了,我自己来。花了十几年时间,学了一身忍术,基本都没怎么用过,是不是太浪费了?”
“少主,是想趁机练练手?”
愣了一下的安川载原,正要建议是不是要听一听老爷的意见,稍一琢磨就放弃了。
“怎么会?”
漫不经心地回应着的古杉卜水话锋一转,
“这里事了,罚你去涡之国,帮助柴舟建立一个忍者村……”
顿了顿之后,少家督继续叙说道:
“过去的涡之国是漩涡一族的天下,整个国家和涡潮村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灭族之危降临,结局也格外惨烈。现在我要将两者分开,淡化两者不可分割的印象。”
“一套班子,两块牌子”的玩法,成事的时候,享受双倍的收益,败事的时候则会迎来双份的风险。
就算有古杉卜水庇护,漩涡一族的目标太大太敏感,得想点招,避免再次遇到被消灭的危机。
千手家族化整为零,融入木叶村的手段就挺好,虽然偌大的霸主忍族不复存在,血裔却顺利存活下来,繁衍生息,发展壮大,而不是如宇智波家族那样,被杀得只剩下一根独苗。
如今,漩涡家族的血脉融入古杉,有些觊觎的目光,自然会移到火之国,别以为那些亡命之徒会因为古杉族人有钱有势就不敢下手。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要防着点。
“少主,无中生有,建立一个忍者村,一两年可能都不会有什么成果。”
这可不是找一群人,挂一块牌子就成了的,至少得有五大忍村之一承认,或者和他们结盟才算数,否则,阿猫阿狗在深山老林搭几个窝棚就算忍者村,那也太儿戏了。
“我自有安排,你去。”
大好前程,上升势头明显的安川载原,因为一点“小事”就被发配到外地,着实有点不甘心,可谁让他不小心呢?
待其离开后,一只手抱着一个孩子,脖子上还骑着一个的古杉正诚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嘴里唱着逗趣的儿歌,一步三晃地走了过来。
“那个小子,说起来也是你的远方堂侄,人还是很能干的,也比较上进,就是容易得意忘形。”
“嗯!”
“我知道,你对那些攀附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没什么好感,他们大多也确实没啥本事,当个混吃等死的蛀虫,按部就班地结婚生子,生一两个继承家业的孩子就是极限了。但是,表面上还是要敷衍得体一点。”
“可以鄙视甚至打击他们自来熟的作风,但不能留下刻薄寡恩的名声么?我明白!”
哂笑几声的少家督捏了捏咿咿呀呀欢快地叫着的小柊的脸颊,后将其从祖父头上“摘”了下来,搂在怀里,
“太不礼貌了,以前香燐可没见你这么宠过。”
“此一时彼一时。我儿未壮,护不护得住妻女还不一定。现在,你也算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班底,哪怕没有古杉氏背书,孙女们也可以无恙,那我还担心什么?不装了,我摊牌了,我十分想要生个女儿,可惜未能如愿。有孙女也不错……”
“知道了知道了,别让外人看见,有损您的威严。”
古杉卜水摆摆手,
“涡之国是个好去处,大有可为,我那远方堂侄真有本事,也很不错。”
“你有安排就好。下周我准备带着孩子去木叶村,让姐妹聚一聚,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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