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不知道诸葛腾那边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一个劲的追问,可诸葛辉早就想好了对策,从容应对。
其实韩.国这边也不是没进行探查,只是所查到的,与诸葛辉所说的确一致。
洛邑不但没向咸阳交纳赋税,还将从大秦索要来的财物转交给韩廷,这买卖肯定赚啊!
“你先去驿馆歇息,寡人考虑考虑你说的事。”韩王说道。
诸葛辉心里明白,他已经说服了韩王,下一步,就看能不能将韩王哄出城了,于是躬身告辞,回了馆驿。
等诸葛辉走远了,韩王这才问向张平:“张相,你觉得诸葛腾果真是假意投秦?”
张平轻叹了口气,说道:“亦真亦假,无从判定,像洛邑这种情况,自然是谁给的好处多,就依附于谁。”
韩王眉头一紧,说道:“那要说好处,自然是秦国给的多。”
“这倒也未必。”张平分析道,“对于这种叛离的降将,大秦不会真心重用,想必诸葛腾也是十分清楚这一点,才又转而来找咱们。”
“微臣的建议,是王上不要在意洛邑的土地,只从中获得好处即可,原来咱们是那么做的,现在也依旧如此。”
张平心里清楚,原本洛邑就从未真正属于过韩.国,所以只捞好处就行了。
韩王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言,只是这好处却要寡人亲自去取,不免觉得有些担心。”
张平说道:“都是韩.国的地界,王上有何担心的,您若是不出面,只怕那诸葛腾不会交出军粮。”
韩王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好,那寡人就走一趟,不过咱们不要进洛邑城,还要带上大军,以防不测。”
张平点了点头,心中一声感叹,心道这韩王也太过小心,可能是因为韩.国相对弱小而缺失自信。
韩王亲自点了十万兵将护驾。
本来韩.国的军队数量就不多,大多数还都在边关抵御外敌,加上之前抽调到洛邑边缘的队伍,城中的守军只剩下不到两万禁军。
诸葛辉得知韩王要出城的决定,当然喜出望外,但可惜的是,韩王命人看着他,等大军带着粮草回来后,才能让他离开。
诸葛辉去找韩王,想要跟着韩王出行,却被一口拒绝,看来,这人质他是当定了。
无奈之下,诸葛辉赶紧写了封密信,用飞鸽给诸葛腾传了回去。
这一天,韩王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出了新郑,诸葛辉被限制在城内,只能遥遥观望。
可就在午夜时分,忽听窗口一阵细微的响动,诸葛辉连忙起身,伸手握住佩剑,敛起呼吸,眼睛紧盯向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
那响动停止了,诸葛辉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只听窗口又响起了两声敲击之声。
“谁?”诸葛辉压低了声音问道。
窗外传来一个声音:“诸葛大人,我是高远,太守叫我过来接你。”
高远是诸葛腾身边的近卫,身手了得,诸葛辉也认得他的声音。
他连忙打开窗子,见一个黑衣男子正蹲在窗下,正是高远。
那高远见屋内是诸葛辉,一翻身便钻了进去。
诸葛辉拉着他来到内室,这才点了盏灯。
“大人,白天外面有守卫,所以我才晚上过来,跟我走。”高远道。
诸葛辉却摇了摇头:“即便是没守卫,我也不能走,如果我走的话,那韩王必定知道其中有诈,马上就会折返回来,那咱们的计划,可就前功尽弃了。”
高远说道:“太守让我告诉大人,他已经派了不少人乔装成本地的百姓和商贩,陆续进入了新郑,要是大人不想离开,那就带着这些将士攻占韩王宫,只要占了新郑,那韩王就成了没有窝的兔子。”
诸葛辉一听,拍手叫好:“来了多少人?”
高远答道:“今日已经陆续来了不少,明天更多,一共大约一万人,都是有经验的将士。”
“这么多人……”诸葛辉道,“会不会引起禁军的警觉?”
“都是跟着百姓一起进城的,并且是从四个城门分别来的。”高远说道,“兵器也都是分散着运进来,外面还有几万大军,等着里应外合呢。”
相对混进人来,兵器混进来的难度其实更大。
诸葛辉一听,来了底气:“好,就这么办,你将进城的人组织好,跟着我一起杀进王宫,但吩咐下去,不要乱杀无辜,那后宫是要挟韩王的筹码。”
高远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又仔细商议了一下细节,高远才暗中离去。
大战即将来临,必须养足了精神,高远走后,诸葛辉倒头便睡。
驿馆的外面有守卫把守,如果他外出,就跟着他,所以诸葛辉干脆也不出门了,呆在驿馆等待高远的消息。
第二天夜里子时,高远又在外面敲窗了。
“外面怎么样了?”诸葛辉迫切地问道。
高远道:“韩王已经走远了,城外的埋伏已经集结完毕,混进城内的将士也快到一半了,预计再过两天,就可以动手了。”
“太守那边应该是同时动手?”诸葛辉问道。
“太守说过,一定将韩王缠住,直到咱们这边得手为止。”高远答道。
诸葛辉道:“我想了一下,要是动手的话,应该越乱越好。你找些人,在城中不同的地方放些火,百姓一乱,咱们更好得手。”
“好,大人放心,这事再好办不过。”高远问道,“大人还有何吩咐?”
诸葛辉道:“运进城里的兵器,有弓箭吗?”
“有,不过数量不太多。”高远答道。
诸葛辉道:“那咱们不宜与禁军长时间对峙,只要控制住几个城门,让外面的援军火速进城即可。”
高远点头道:“正是如此。”
“那就后日晚上亥时,你们来接我,咱们子时行动。”诸葛辉道。
高远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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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军大帐。
“岂有此理!”韩王颇为气氛地嚷道,“寡人按照约定来到了此地,那诸葛腾却说有事要迟到一天,真拿自己当主人了。”
旁边的张平劝道:“他信中说军粮颇多,需要暗中集结有些难度,这话倒也不假。”
“就算如此,那诸葛腾也该露个面,也算是有诚意。”韩王道。
张平道:“他说明天带着粮草过来,王上就多等上一天,要是他不守承诺,那咱们就直接灭了洛邑。”
韩王一想,这也正是个收服洛邑的机会,于是才平和下来。
第二天,依旧不见诸葛腾,只见到他派来的使者。
使者带着三十车的粮草,并说了地方,是洛邑东南五十里的地方,称诸葛腾已经筹备好了,在那里等着他们。
韩王又是一阵抱怨,但毕竟使者带来了些军粮,也不好太过发作,只得与使者约定好时间,随后便吩咐大军启程,奔赴下一个地点。
因为人多,所以走的不快,到达那地方时,已是两日之后。
远远望去,果然见一队人马等在那里,轻一色的骑兵,护送着几百辆马车。
为首的,正是诸葛腾。
只见他催马上前,拱手道:“王上别来无恙啊,臣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韩王瞪着眼睛说道:“你三番两次的让寡人转换地方,到底是何用意?”
司马腾颇为无奈地说道:“要避开大秦的耳目和探马,也只能如此,还望王上见谅。”
终于见到了司马腾,也看见了军粮,韩王确定他没有骗自己,于是道:“罢了罢了,既然不能公开,你交出军粮,寡人也就回去了。”
“好。”诸葛腾应了一声,向后面摆了摆手。
几百车驾鱼贯而出,都是跟之前一样,装满了麻袋。
“看来你真的是两不得罪,这样最好。”韩王道。
东西到手了,不想多耽搁的韩王也没叫人查验,接收了货物,直接返程。
“恭送王上。”诸葛腾也没挽留,毕恭毕敬地说道。
韩王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下次就不用寡人亲自来了?”
“全看王上心情。”诸葛腾答道。
韩王大笑了几声,没再言语。
短暂的接触后,双方各自返回。
韩王带着粮草美滋滋的往回走,直到天黑了,该埋锅做饭了,才想起还没查看货品。
“去,打开麻袋看看,今晚就用那些军粮做饭。”韩王吩咐道。
没过多久,就见张平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王上,那麻袋里只有表面是粮食,里面全是沙土!”
“啊?”韩王大吃一惊,“莫非被诸葛腾耍了?带寡人去瞧瞧。”
韩王急匆匆地跟着张平来到那些车驾前,只见那些麻袋都已经打开,一些军士正挑着粮食,而里面的确都是沙土。
“岂有此理,看来诸葛腾是不想活了。”韩王狠狠地说道,“拔寨,攻打洛邑。”
却就在这时,外面奔来个传令兵,称有紧急军情禀告。
这传令兵是禁军打扮,神色慌张,满头大汗,身上还有些血迹,见了韩王就直接爬在了地上。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韩王表面上镇静,但一丝不安已经在心中油然而生。
“王…王上,不好了。新郑被…被偷袭了。”传令兵急切地说道。
“什么!?”韩王急问道,“被谁偷袭了,结果如何?”
张平将那传令兵拉了起来,说道:“你先别急,把事情说清楚。”
那禁军传令兵大喘了几口气,吞了下口水,这才说道:“前日夜里,城中突然有许多百姓模样的壮年对禁军发起了攻击,并且打开了城门,随后,几万大军涌进新郑。”
韩王和张平的脸色瞬间变了。
“禁军奋起拼杀,却在人数上处于劣势,于是便固守王宫。”
“我们这支小队刚巧在外面巡逻,就被阻隔在了外面,所以就向外冲杀,向王上报信,一路被追赶下来,就剩我一个跑了过来。”
韩王听了消息,一阵恍惚,差点晕倒,忙问:“现在城中怎样?”
那传令兵摇了摇头:“属下不知,不过……战情肯定无比惨烈,王上还是抓紧回援。”
韩王哪还敢犹豫,直接传命道:“火速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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