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了?”待到回过神来,刘元看向神色冷静的林斐,喃喃。
怎么了?钓鱼执法啊!虽说案子具体的情形她知道的也不是很详尽,不过从刘元口中听了个大体过程,再加上李源方才不敢置信的表情,显然,在林斐看来,做下这一切恶事的就是淮山郡王一家。
不过证据么……换了她是林斐,若真有证据,便是晚了些,眼下陛下还不到就寝的时候,赶进宫一趟怎么了?
再者,真有证据又怎会告诉李源?任由李源跑去质问淮山郡王府的人,这不是打草惊蛇是什么?
所以,方才林斐突然藏不住事多半是故意的了,否则也不会在李源走后便道“要打一场硬仗了”。
温明棠同情的看了眼刘元。
不过,这一切同她一个厨子当没什么关系。温明棠提着食盒转身待要离开,便听身后林斐的声音传来:“温师傅且留步。”
温明棠停下脚步,提着食盒转身看向林斐。
林斐道:“可否帮个忙?”
温明棠:“……”能说否么?
将手里的食盒换了个臂膀,温明棠笑着说道:“林少卿请说。”
……
……
将食盒放在树缝中卡劳,确定不会掉下来之后,温明棠抱着树杆滑到了地面上,而后,后退了两步,一个借力翻身越过墙头,稳稳的落了地。
借墙边的树丛遮掩住了身形,温明棠蹲在树丛后,看向前方不远处正在巡逻的卫所巡逻兵。
亥时将近,困意渐渐涌上心头,巡逻兵打了个哈欠,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蹲在树丛后的温明棠也跟着打了个哈欠,便在这时,数道蒙面黑衣的人影自墙后跳了出来,随着人影一同跳出来的,还有数道白色的迷烟。
迷烟之下,巡逻兵溃不成军,很快就被蒙面黑衣人所放倒。
温明棠系紧了蒙在口鼻处的汗巾,紧紧捂住口鼻,看向那群突然出现的蒙面黑衣人。
几人将巡逻兵放倒之后,便向卫所的库房行去了。
走至库房前,一刀劈开了库房的门锁,其中一个黑衣人待要进去时,却被另一人拉住了。
“来不及找了!”那黑衣人说着,转身将就近路杖上的灯笼取下,而后将其中的烛火灯芯取出,一把将灯芯扔入了库房。
点点的烛火遇纸顷刻间便将就近的纸页吞没,火势增长,向别处舔舐而去。
黑衣人站在原地,看着火光越来越大,便在此时,一阵嘈杂的人声自外头响了起来。
“老大,卫所着火了!”
被唤老大的人“咦”了一声,竟是个女子的声音,她闻言,当即便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兄弟们抄家伙救火啊!”
这对话声听的原本待要留在原地看大火将整座库房吞没的黑衣人脸色顿变。
这偌大的长安城,也只干支卫那一支男女混编的有个女子“老大”。
什么运气?竟碰上这群成日里吃饱了没事干,乱找茬的人了?
黑衣人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光,终究是一咬牙,跺脚道:“莫要同那群人起正面冲突,走!”
今夜之事原本就解释不清楚了,若是再叫这支干支卫的人缠上,怕是更麻烦了。
眼看几道黑衣人的身影越过墙头之后,温明棠才从树丛后爬了出来,而后想也不想,转身翻过了墙头。
才在京兆府卫所外站定,方才女“老大”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那几道黑影都从老娘头顶飞过去了,要不是为了配合小明棠,老娘只得装作没看到,不然早忍不住动手了!”
温明棠站定,看向手里提着水桶,带着两个人出现的女子,笑着同她打了个招呼:“梁将军!”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支传闻毁誉参半、男女混编的干支卫队长梁红巾。
她身形高挑甚至比一般男子还高上半个头,身手很是厉害,至少这支干支卫里头没有能打得过她的,温明棠那几招防身的招式就是跟梁红巾学的。
自穿越过来,成日做那样的梦,旁人能不能睡着温明棠不知道,左右她是在跟梁红巾学了这几招之后,才睡的着觉的。
“你们那什么林少卿将我队伍里大半的人都弄走了,就剩下我同黑子他们两个来给你做接应。”梁红巾说着揉了揉手,手指指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副豪横女老大的模样,“原本还以为是要动手,没想要手不用动,却是要救火!”
方才,她带着手下那队人夜练结束,才要将人放回去休息,温明棠便带着林斐的手令跑过来寻她借人了。
“可怜!蹲个树丛的工夫,挨了蚊子一通咬,回头记得找你们那林少卿要紫草膏去,这可是工伤!”梁红巾指了指温明棠手上脸上多出的几个蚊子块,说着,转身提着木桶进去救火了。
梁红巾带人救火的空档,温明棠也没有闲着,走到那几个昏迷的巡逻官兵前,从袖袋里掏出一袋处理过的大蒜凑到几人的鼻前顿了片刻。
眼见几个巡逻官兵的鼻子动了动,有了反应,当即手指掐上了几人的人中,待到将人掐醒之后,温明棠指向着火的库房,让人救火去了。
卫所这里还算有惊无险,只是救个火,刘元和白诸两人却是蹲在马车的车板后,吓的腿都软了。
小心翼翼的探了一下头。
“嗖嗖嗖”一撮弩箭如雨,顷刻间将车板射成了刺猬钉板。
刘元缩着身子,伸手摸了摸被弩箭力道击中,已然变形的铁皮,问一旁的白诸:“这能挡的住么?”
白诸缩着身子,比他也好不了多少,闻言,道:“已找铁匠加固过了,那铁匠保证了能挡住的,说挡不住找他算账。”虽是这般说着,看着那变形的铁皮,白诸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真挡不住的话,人都死了,还怎么算账?”
“我自入大理寺以来,还是头一回遇到这般嚣张的凶徒的,”一旁的刘元瑟缩着身子,努力将自己蜷缩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感慨道,“当街暗杀大理寺官员啊!”
“此前也不是没见过那等嚣张跋扈的权贵!远的不说,那平西小郡王李源的脾气哪里好了?可不管哪个,都没有眼下风评极好的淮山郡王一家来的凶啊!”刘元唏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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