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内,红妆照映,温馨满屋。
红色的双喜,红色的高烛,还有那幔帐,喜被,妆奁,无一处不彰显着为婚礼而进行的精心准备。
一切都已然万事俱备。
薛安和狐狸新娘并排跪地,也摆出了拜堂成亲的架势。
可事到临头,他又不由得有些纠结,抬头问道:“小侯爷,还真的要拜呀?”
李樗道:“少废话,一拜天地。”
薛安满脸无可奈何的按着身边的狐狸新娘跟自己叩拜下去。
成了!
李樗惊喜发现,周围如有无形的阴风吹过,诡谲之力涌动间,黑白烟云有所变化。
似乎,更白了一些?
『域眼(开启中)』
浮现在空中的字迹似乎也变得更易辨认了。
李樗内心振奋,他明白,自己找对路了!
“二拜高堂……”
薛安转头看了看,没有找到高堂。
李樗指了指外面:“随意,随意。”
薛安无奈,只能继续朝外叩头。
有用!
李樗心中暗喜,声音都开始激动起来:“夫妻对拜……”
随后就乐颠乐颠的上前帮忙扶着狐狸新娘和薛安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诡异的气氛,薛安一脸生无可恋的抱起他的狐狸新娘回到婚床。
李樗满怀期待,看着周围已经变得清晰可见的字迹,继续猜测起来。
“揭开盖头试试?反正它现在都被绑住了……等等,预防万一,先用喜被把它裹紧,还有我也要背过头去,等你揭完了再喊我回头。”
薛安破罐子破摔,连劝阻都懒得劝阻了,照着李樗提醒去做之后,一把揭下盖头。
狐狸新娘似乎还有些发蒙,又或许被接连砍断两条尾巴,已经虚弱得和普通邪魔无异,短时间内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它逐渐清晰,看到薛安,立刻将其锁定,龇牙咧嘴的威胁起来。
可是不动用诡谲的力量,它就只有普通生灵的力气,根本无法挣脱束缚。
薛安一脸无奈的将其按住,道:“小侯爷,看,我就说了这样没用。”
『域眼(开启中)』
李樗回过头看了一下,困惑不已:“没有道理呀,怎么会这样?”
眼前所见的字迹仍然保持原样,并不像他猜测那样可以使得域眼生效。
一定有哪里不对。
“让我想想,拜堂成亲,入洞房,揭盖头……”
婚礼的流程大差不差都是这样,按照自己眼睛看到的说明,也只需要安排新郎新娘圆满完成婚礼,倒也不至于需要真的洞房那么不和谐。
可为什么就是不行呢?
“总不会狐狸新娘嫁了两次就不算新娘了,真就没有解除之前的婚约不算数?”
李樗仔细回忆自己刚才所见,忽然想起,拜天地的时候那些字迹有所变化,拜完之后就停住了,这说明前半段的作为有效的,但后半段有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连自己拥有窥真法眼都要摸索,换成普通人来,怕就真的要误打误撞才能脱出了。
难怪薛安遇到这种事情,第一反应就是静观其变。
因为只有静观其变才能保持体力和精力,用于应对未知的变局。
薛安提议道:“小侯爷,不要再费脑筋了,这里也不是什么安全的所在,我们还是尽快离开。”
李樗却还是不甘心,明明都已经看见域眼,怎能视之不见?
“再试一次。”
他毅然对薛安道。
薛安顿时苦着脸抱怨起来:“小侯爷!”
李樗摆手道:“本公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一次,我亲自来。”
“嗯?”
薛安愣住。
李樗道:“刚才肯定是有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与其修修补补,还不如推倒重来。”
薛安一怔:“你打算怎么推倒重来,难道也跟这狐狸新娘拜堂成亲吗?”
“得了,说不定就是因为这狐狸新娘已经有主,不符合条件。”李樗指了指怀中的杨妧,“我准备跟她试试看。”
薛安傻了眼,慌忙道:“小侯爷,人不能这么做,至少……至少也不应该找一只来历不明的野猫?
不对,就算知道来历也不行……”
李樗道:“抱着大公鸡拜堂的都有,猫又怎么了,再说这也不是当真,为了找到域眼而已。”
薛安嚅嚅着,一下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李樗懒得管他,自顾自行动起来。
炮制醉倒的杨妧可比对付狐狸新娘容易多了,不一会儿,拜堂成亲的仪式就完成。
李樗从始至终都用自己的窥真法眼注意着域眼的变化,果然发现,它再次显露出了条件达成中的字迹。
就在夫妻对拜后,字迹忽然变得清晰无比。
『域眼(已开启)』
咦?怎么比预想之中还要更快?
眼睛一花,字迹消失不见。
窥真法眼又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自行关闭了。
李樗顾不上那么多,回忆之前细节,对比两次尝试的不同,忽然醒悟过来。
交杯酒,自己和这杨妧竟然无意之中就已经喝过了交杯酒!
黑白交织的烟云不断涌动,如同水波荡漾的光影晃动起来,房间内的一切都在虚化。
渐渐的,这股奇异的变化传播到了墙壁,直接将其抹除,连带着外面的景色也一起陷入了虚空,直至消失不见。
李樗等人却是在一阵天旋地转般的感受之后脱离其中,来到一个艳阳高照的晴朗天地之下。
“还真的成功了?”
薛安站了起来,稍微辨认一下周围的环境,就发现这里是昨天路过的一处荒郊。
再看周围,一批人马横七竖八的卧倒在不远处的道路旁,还在呼呼大睡。
“我就说这个方法一定能行!”
李樗爬了起来,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振奋说道。
他从始至终都相信这双眼睛,这双眼睛也没有辜负他,真的逃出来了!
结果还没有得意多久,就听到一个羞恼的女声传来:“你这家伙都干了些什么?竟然抓着我拜堂,我……我……呜!”
李樗低头看去,发现杨妧正在挣扎着爬起,气愤说道。
李樗不由笑道:“咦?你醒来得还真是时候,看来醉酒也有三分醒嘛。”
杨妧恶狠狠的剜了李樗一眼,随后窜进旁边草丛,一溜烟跑掉了。
“她怎么了?”
薛安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李樗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大概害羞了。”
薛安一愣,旋即也略微明悟了什么,摇了摇头,叹息道:“小侯爷,你也真是的……”
李樗道:“好了,先把其他人都叫醒,我们也不知道在这荒郊野地困了多久,还是赶紧回家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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