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绣已经十八岁了,对于男女送礼多少明白些,不安的握住童玉锦的手,“小锦,可怎么办?”
“没事,这家伙脑子有点问题,你放心,他家里会有人管的!”童玉锦安慰他们说道,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奶奶的,怎么遇到他们这些人渣。
“可要是……”童玉绣已经懂世事了,街间坊里,富家子弟抢娶良家小娘子的还少吗?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二姐,放心,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
林夫人不放心,晚饭过后单独到了童玉锦房间,“你怎么跟权贵公子走到一起了!”
童玉锦翻了一个白眼,“林夫人,我没有!”
“没有,他还送礼?”林夫人没把童玉锦当孩子看,她一直知道童玉锦做事有分寸,没想到竟招惹上权贵,担心的很。
“谁知道这些权贵什么意思?”童玉锦直到此时都没朝男、女方面想,赵翼博在她眼中就是一个不懂世事的二世祖、小屁孩而以。
“真没有?”
“真没,我们总共才见过几次!”
“几次还少啊!”林夫人张大嘴,未婚的小娘子、小郎君都见几次了,可……
“林夫人,”童玉锦捂脸烦燥道,“第一次见面在十岁,他一脚踹死了我,第二次,也是在十岁,他要拿刀杀了我,第三次就是前一段时间见京遇上了,他又要杀了我,你说呢,夫人!”
“什么,一脚踹……”林夫人感到童玉锦说的话有点奇怪,踹死……那……
童玉锦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解释说道:“是,夫人,六年前,我差点死在他的脚下,你觉得我会跟他有什么?”
林夫人想不明白的说道,“那真是搞不明白这些权贵了!”
赵翼博见自己送的布料被退了回来,气得踢小厮,“肯定是你买得不好看,她才不收的!”
“冤枉啊,世子爷,小的买了县上最好的布料了!”赵小贵连忙求饶。
“那她怎么不收?”
“小的……小的,也不知呀!”
“肯定是你办事不得力!”赵翼博气得又要踢小贵,小贵跪着躲避着。
夏子淳不声不响的走了进来,扫了一眼赵翼博。赵翼博瞬间消停了下来。
小贵暗暗松了一口气,悄悄退了出去。
夏子淳冷冷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表哥,你怎么来了!”赵翼博怕夏子淳,看着严肃冷然的表哥结结巴巴的讨好道。
“我不来,你这屋子是不是要掀了?”夏子淳眼神凌厉,一幅长者训小辈的口气。
“表哥……”
“别做无聊的事!”
“谁无聊了?”赵翼博小声回嘴道。
“学人送东西给小娘子,还不无聊?”夏子淳反问道。
赵翼博被自己表哥的眼神吓得不敢吭声了。
八月初六这天,天热成了狗。
一大早上,赵翼博的小厮欢快的从外面跑进来,见厢房的藤椅上各位公子都在,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世子爷,早膳后,那个小厨娘带着丫头出门了。”
“去哪里了!”赵翼博小声的问道。
“我让小风跟着”
“赶紧收拾一下,我要出去!”
“世子爷……”小荣又转头看向夏子淳,“候爷你看……”
夏子淳眼皮抬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小荣怕得缩了缩头,硬着头皮让人收拾东西去了。
万小六、萧焕然等人偷偷做了个鬼脸,有热闹好瞧了。
乔子沛看着前面三个勾肩搭背的去看热闹,想了下问道,“子淳哥去不去?”
“嗯!”
乔子沛正准备转身,在他心目中,他的子淳哥对这些儿女情长并不感兴趣,听到声‘嗯’一声,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一道去?”
“嗯!”
“哦,哦,……”乔子沛又想了一下,也对,毕竟小博是他一手带大的,别人的事他不搀和,可表弟的事搀和也正常,遂笑笑等他一起出门。
贵公子们出个门,大家能想像得到,繁琐得不得了。等他们到了靠近后山脚下的荷塘时,都上已时了!(9—11点之间)。
赵翼博大步流星,守在荷塘口的小风见世子爷来了,小跑着过来,小声说道,“世子爷,入口被卢家人拦上了。”
“拦上了?”
“是!”
赵翼博皱眉,“踢了就是!”
“世子爷……”小风苦巴着一张脸并不敢乱动,候爷在边上呢,谁敢乱来。
萧焕然伸手挡了一下,“别,溜进去,是不是更有意思?”,他说完后,挑了挑好看的桃花眼,一副偷香窃玉的花花公子模样。
“有意思?”赵翼博不明所以。
萧焕然满脸贼笑。
小霸王赵翼博这一次没有和萧焕然对着干,竟然听了他的话,伸头开始找入口。一行人转了几圈,才在荷塘另一侧拐弯处从夹竹桃的树缝里钻了进来。
荷塘北面是一座小山岭,其他三面长着一人多高的夹竹桃,仿佛形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小盆地。远远望去,几亩荷叶,层层叠叠,错落参差,交织成满塘绿意,在蓝天的映衬下格外的鲜绿、明亮!微风送来阵阵荷香,沁人心扉。
微风轻轻拂过,塘中的荷叶随风翩翩荡起舞姿,美不胜收。池塘静得出奇,只是偶尔传来几声蛙叫,更显得清幽。
几个贵公子轻轻的前行着,他们也被满塘荷色吸引住了。荷花开了不少,有的才展开两三片花瓣,有的花瓣全展开了,露出嫩黄色的小莲蓬。有的还是花骨朵,看起来马上就要破裂似的,一派诗意盎然。
萧焕然最先发现了童玉锦,他把手放在嘴边轻‘嘘’一声,几个拐进了童玉锦斜对面的树丛里。
今天的童玉锦跟前几日看到的很不同,她不再是男人式的发髻(丸子头),也不再是粗裙布衫。
今天的童玉锦盛装而扮,正静静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低眉垂眸,一只手拿着一朵月季花,一只手垂在侧边,半握着一把团扇。(女主娇颜玉容,衣饰打扮,请看此书封面!作者依此而写!)
淡绿色的繁花上装,一袭淡橙色曳地长裙,腰间一条白色宽织锦腰带,白色腰带上系着红色丝绦,丝绦上缠着一块上好的白玉佩环,显得清新素雅,外面披着一层渐变紫色薄纱,宽长的前袂和上装同色,三千青丝挽成一个高髻堆在后脑勺上,又撩了些许发丝在侧鬓简单的挽到后面,后面其余的发丝垂在颈边。
从他们这个侧面看过去,云髻峨峨,秀眉如弯月,眼眸低垂,鼻子小巧,樱唇不点即红。肌肤似雪般白嫩,臂绕披帛,微风轻拂,一股淡淡的哀伤不知不觉的弥漫开来,竟有一种要随风而去的感觉,让人隐隐有心痛的感觉。
几个男人都沉默站在那里,他们被这样的童玉锦震到了。
纵使阅女无数的萧焕然也不得不承认,此刻的小厨娘美到了极至,只是她为何作如此装扮,又为何如此忧伤?
赵翼博紧抿嘴唇,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为什么跳得这么快,他不懂。
没人能从夏子淳的面部表情看出什么,可是夏子淳自己知道,他的左手藏在宽袖里不自然的握紧松开,松开握紧,这是遇到大事时,他习惯性的动作,他在舒缓自己的压力,可是看一个女人会是大事吗?需要自己来缓解紧张和不安嘛,没有过女人的夏子淳不懂。
今天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呢?这一群人其实在一起经历过,但对于他们来说,算什么呢!
今天是八月初六,是童玉锦来到大陈朝的五周年纪念日,六年前,中山郡王小世子的那一脚,大陈朝的童玉锦魂归西天,来自天朝的童玉锦在这里生活了下来。
童玉锦为何如此盛装,是为了告慰远在千年之后的父母,她想告诉父母,她如仙女般活在神池瑶殿。
不知不觉中,童玉锦泪如雨下!她抬头看向自己的画架,画架上一幅素描,而素描的人物正是自己曾经的父母。
年轻公子们顺着童玉锦的目光看过去,才看到不远处的画架上放着一张面容逼真的中年人画像——一男一女,他们似乎都微笑着看向来人。
夏子淳看着微笑流泪的童玉锦,没有瞬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而是低垂下眼!
想找童玉锦麻烦的赵翼博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他被这样的童玉锦深深吸引住了,都忘了自己要干嘛!
也许是童玉锦的忧伤太过伤感,也许是贵族本身的修养,贵公子们原地返回了,没有人去打扰微笑哭泣的童玉锦。
当他们从山口出来时,碰到一个手提食盒的丫头,丫头朝他们看了几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