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慧刚穿上底裤,羞得赶紧钻进被子。
两人眼睛一花,韩仇已出现在房中,冷冷道:“姓史的,你竟然还没死!我不是回来找一样东西,万万想不到你们还敢躲在这里。有胆有识,佩服!”
史晓峰元气未复,把心一横,说:“你要杀就杀吧,老子不怕!”
蔡小慧也说:“我们死在一块,我们不怕你!”忽然想起自己身上没穿衣服,惊叫一声,把脸也藏进了被子。她冰雪聪明,却没想到隔了一层被子,韩仇什么也看不见。
韩仇淡淡道:“我说过不杀这女孩子的。史晓峰,我有个规矩,你能从我手下逃生,今天我就再放过你一次。”
史晓峰忍不住笑道:“这个规矩好。”
韩仇冷冷道:“先别得意,我失去亲人的痛苦也要让你尝一尝!从今天开始,我会一个个找到你最亲近的人,把他们一个个杀掉!”
话刚说完,他已消失。
两人愣了半晌,蔡小慧跳下床,抓起衣服说:“我们快离开吧,我是吓破胆了。”
史晓峰抱住她的大腿,笑道:“这次他是真的不会回来了,好妹妹快上床和我睡觉……咱们等天亮了再走。”
蔡小慧没好气道:“我去!你还是好好想想,韩仇会杀哪些人?”
史晓峰一凛,欲念尽消,沉吟道:“我妈在新月村,他绝对找不到,我最担心的是伯父……”
他立即拨通大老板的电话,说:“伯父,你一切都好吗?”
他这一句没头没尾,大老板一愣,在电话中笑道:“好,好,有什么不好?我在欧洲,还有半个月才回国。对了,你和蔡小姐的假期愉快吗?”
史晓峰稍稍放心,用最简短的话将韩仇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伯父,你回国后事事都要提防,公司那些保镖没用的,等我回来保护你!”
大老板笑道:“好孩子,你不用担心,伯父不是没见过风浪的人,没事的。”
史晓峰叹气,心想你以前从未见过韩仇这样可怕的人,他要杀一个人,恐怕世上没人能逃得了——除了我。
他又叮嘱几句,挂掉电话,看着蔡小慧几番欲言又止。
蔡小慧似笑非笑道:“你第二个担心的人,是不是池姐姐?还有,以前的那些女朋友?”
史晓峰嘿嘿两声,说:“我早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怕……”
蔡小慧道:“你怕我吃醋?池姐姐那么好,她有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史晓峰放心了,拨打池敏的电话,片刻传出语音提示: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他看着蔡小慧,说:“糟了,她换号了。”
蔡小慧急道:“打她单位号码啊,姓韩的行动快得像鬼一样,可别让他先找上池姐姐了!”
史晓峰只知道池敏工作的学校,马上拨打X市的114,查到学校电话,立刻打过去。幸好学校上晚自习,有人值班。接电话的人说:“池老师啊?她己经辞职回Y市了。”
史晓峰暗暗叫苦,他知道池敏的祖籍在Y市,但她一家人已在X市生活多年,Y市老家没什么亲人了,怎会突然回去?
蔡小慧分析:“池姐姐刚离了婚,又被你拋弃,换了我也会离开伤心地。”
史晓峰嗫嚅:“我啥时拋弃她了…还不都是……”
蔡小慧笑道:“还不都是因为我对不对?好啦,我错怪你了。我们明天就去Y市,一定要找到池姐姐!”
史晓峰半信半疑,说:“你真的…真的愿去Y市?”
蔡小慧道:“当然是真的!放心,我不会试探你的,我才没那么无聊,嘻嘻。”
夜深了,两人一觉睡到自然醒。史晓峰的伤基本好透了,蔡小慧惊叹不已,说再有机会见到那位给你天珠的大师,一定得好好感谢他。
两人离开韩仇的祖屋,去承启楼附近停车场取车。上车后史晓峰给姜薇打了电话,刚说了几句,电话那头就开火了:“你还记得我吗?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又是你什么人?我的死活不用你操心……”
蔡小慧忍不住笑道:“她终于逮住机会可以发泄了。算了,给下一个女朋友打电话吧。”
史晓峰有些不好意思,说:“算了,韩仇找上门,她们再怎么提防也没用的……恐怕我要害死不止一个人了,唉。”
蔡小慧不忍再取笑,说:“恐怕只有杀了韩仇,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史晓峰叹口气,说:“话虽如此,但要杀韩仇谈何容易。”两人都是心事重重,不再开口。
汽车驶上厦蓉高速,蔡小慧忍不住道:“韩仇昨晚竟然会放过我们,我实在想不通,他自己说的理由太勉强了。”
史晓峰笑道:“也许是他和我斗了几次,斗出感情了。”
蔡小慧笑道:“你干脆说他和你基情四射。我想啊,他武功练到了顶峰,难免会…那什么高处不胜寒吧。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对手,他怎么舍得轻易杀掉?要是杀了你,他再也找不到对手,以后不寂寞吗?”
史晓峰叹道:“韩仇也说过类似的话,你简直是他的知音。”
10个小时后抵达Y市。史晓峰第一件事就是给一个在Y市工作的大学同学打电话,托他寻找池敏。这个同学很给力,当晚就打听到了池敏在Y市的工作地址。
第二天清早,史晓峰在酒店等到了电话,说:“找到了!咱们一块去吧。”
蔡小慧道:“我还是不去了。池姐姐本就生你的气,见到我,她的心结始终解不开。”
史晓峰一想也对,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说:“还是你想的周到。那,你就在酒店等我吧。”
蔡小慧推他出门,笑道:“快去吧。你和她…亲密叙旧都可以,就是不许……”
史晓峰笑嘻嘻道:“不许怎样?”蔡小慧已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开上车,按同学给的地址导航到一所私立中学,暗笑:我早说过你天生是当老师的。他在门房说明来意,保安打了电话,很快池敏就出来了。
几个月不见,她清瘦了不少,秀发在脑后挽了个清爽的马尾,身穿一件格子衬衣,外面加了一件针织背心。史晓峰心里一热,叫道:“姐,你还好吗?”
池敏万没想到来访者是他,脸上立刻现出喜色,随即装作冷若冰霜的样子,说:“你来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脸上最初的喜色已被史晓峰看见,心里暗笑,说:“好久不见,我想你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池敏也是心里一热,嘴上却说:“你还记得我吗?你是我什么人啊?”
史晓峰心里又暗笑,同样的话,姜薇说出来是真恨我,你就别嘴硬了。他说:“我怎么不记得?我是你男朋友啊。”
池敏更来气了,说:“那蔡小慧呢?你也是她的男朋友吗?”
史晓峰叹道:“唉,我能够说不是吗,那不是当面骗你吗?”
池敏沉默半晌,道:“好了,别在学校说这些,影响不好,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谈吧。”
两人离开学校,默默走了一阵,还是池敏先开口:“你来Y市,还是想劝我和蔡小慧同你去新月村,一齐做你的老婆吗?”
史晓峰赔笑道:“这确实是我的梦想,不过这次来是为了报信。”于是将韩仇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池敏半信半疑,说:“你来Y市报信,蔡小慧知道吗?”
史晓峰道:“本来就是她求我报信的,她也一块来了。”
池敏大感意外,称谓也变了:“小慧妹妹在什么地方?你把她一个丢下,不好吧。”
史晓峰笑道:“不要紧的,她说我们好久没见了,让我们叙叙旧。对了,你住什么地方?去你家里坐坐吧。”
池敏犹豫了片刻,还是上了他的车,一路指引到一条老巷,说:“这是我爸妈的旧居,车开不进去了,就在这里停车吧。”
史晓峰停好车,随她走进弯弯曲曲的巷子,心想:这里倒有几分像小慧在云南的家。
进了门他才知道想错了,这居然是一座雕梁画栋的历史老宅,简直比韩仇的祖屋还气派。
池敏说:“我爸妈还在X市,就我一个住这里。”
史晓峰想到她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心里一软,忽然抱住她,说:“姐,这几个月委屈你了。”
池敏满脸通红,怒道:“动手动脚的干什么?你有了小慧妹妹,又来撩我!”
史晓峰叹道:“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你就不能和她都嫁给我吗?去了新月村那个地方,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池敏虎着脸,不说话。其实她心里早考虑过:我已是离异女人,当初又抛弃过他,本来就对不起他,现在做他的二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又有何不可?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