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利全军覆没，逃回鲜卑单于庭。
他把整个过程，都和轲比能说了说。
得知汉人的战力那么强，还有那种特殊武器，轲比能首先陷入沉默。
“看来步度根的求和，不是没有道理。”
一旁的鲜卑大将阙机说道：“我们还没摸清楚杨昭的虚实，就贸然出兵，这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步度根的战败，摆在眼前，我们却不重视。”
素利低下头，沉默着。
当时推动和乌桓合作，主张出兵打入幽州的人，正是他，这份责任是躲不掉的。
轲比能沉声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求和！”
阙机说道：“我们应该和步度根一样，先稳住杨昭，想办法联合我们鲜卑其他部落，包括步度根，再一次打入大汉，步度根肯定不甘心战败，想再挑起战争。”
素利摇头道：“我认为，没必要求和，杨昭的目的，只是乌桓，只要他拿下乌桓，大概不会再北上对我们出兵。”
阙机说道：“不一定，当初杨昭的目的，也是匈奴，但最后还是和步度根打起来，原因是步度根让拓跋力微进入河套地区，杨昭这个人，对大汉土地，看得比较重。”
这一点，他们是赞同的。
杨昭可以直接和公孙瓒停战，先对付乌桓人。
就是对大汉土地，比较重视的证明。
“阙机，你去走一趟。”
“多带一些牛羊，还有珍宝，送去给杨昭，说明我们部落，也不愿和他为敌，只是受到蹋顿的蛊惑。”
“同时联系鲜卑其他部落，先联合起来，看能否组成联军。”
“大汉土地富饶，我们漠北贫寒。”
“我也想带领我们鲜卑子民，过上一些好日子。”
轲比能淡淡道。
他们胡人，想侵占了中原，就是盯上了中原地区的富饶。
对比之下，在漠北草原放马牧羊，物资缺乏，生活还是比较苦。
素利不再说话。
阙机点头道：“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南下，求见杨昭。”
轲比能微微点头，随后挥一挥手，让他们都退下去。
虽然是求和了，但他们觊觎大汉的心思，没有丝毫动摇，只要还有机会，都得想方设法，侵占大汉，当上中原地区的主人。
——
蹋顿一路狂奔，终于回到柳城外面。
影子早就探得蹋顿的行踪，回去上报张辽。
“子泰，可以了！”
张辽得到消息便说道。
田畴首先在城楼附近做好准备，引导蹋顿进城。
急忙地逃跑回来的蹋顿，看到完整的柳城就在眼前，总算可以放心，认为杨昭没有偷袭柳城，他们还有家可以回。
右北平和辽西已经没了，能臣抵之只能和蹋顿一起，逃回柳城，算是把狂跳的心放下。
守城的士兵，此时全部换成张辽的人。
看到蹋顿回来，他们第一时间打开城门，任由他们进来。
“先进城！”
蹋顿正要进城，但是此时抬头看去，发现城楼附近，有点奇怪，感觉上和以前不一样了，尽管城门是重做了一次，尽可能做得旧一些，他还是可以看到不同的地方。
再看到城门边上，还有一些被床弩轰击留下的痕迹。
好像都在告诉着蹋顿，柳城曾经遭遇过攻打，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安全，连忙摆手道：“停！”
“单于，怎么了？”
能臣抵之问道。
“不对劲，快撤退！”
蹋顿的反应有点快，越想越觉得，城内可能有问题，高声道：“传令下去，全部撤退。”
能臣抵之虽然是懵逼，但也不敢怠慢。
觉得以蹋顿对柳城的熟悉，既然说不对劲，很有可能不对劲。
他们转身便走。
但是刚走了一会，田畴就跑出来，用乌桓话说道：“单于，怎么回来了，也不进城？”
蹋顿回头往田畴看去，眼神一冷，问：“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田畴说道：“我只是一个小将，单于当然不认识我。”
蹋顿并不相信，催促道：“快走！”
田畴明白，这个计划，骗不过蹋顿。
“文远，失败了！”
“出战！”
张辽喝了一声。
随即战鼓被敲响。
张辽让徐晃和田畴，留守在柳城之内，他亲自带兵追出去。
既然引诱不成功，他们就按照原计划追击，把蹋顿等人，往白狼山的方向赶去。
看到张辽杀出来的时候，能臣抵之终于明白，蹋顿为什么不肯进城，他们二人跑得更快，带领残部赶紧离开。
“该死的杨昭！”
他们又恨得咬牙切齿。
杨昭这是把他们，逼迫得无路可走。
蹋顿可以想象到，自己在柳城的家人，肯定都被张辽等人控制起来，除了身边的残部，什么都没了，这个仇一定要报，咬牙道：“往北边去，我们可以投靠鲜卑人，将来借用鲜卑的兵力，回来报仇。”
到了这个程度，他也清楚，乌桓大概是要没了。
现在算是亡国了，他们只能逃跑，寻找回来报仇复国的机会，唯有去投靠同样对大汉有特殊心思的鲜卑。
也只有鲜卑人，可以帮他们报仇。
“快走！”
能臣抵之也催促道。
根据斥候传回来的消息，张辽依旧带兵追在后方。
追得还很紧，穷追不舍。
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拼了命地逃跑，从柳城外面逃出去，往北方走，深入到山里，走进山脉的通道，顺着一些穿过山脉的河谷，又走了快两天，正要走出草原的时候，前方一排利箭射出。
“蹋顿，我在这里，等了你们很久了。”
阎柔的声音，在河谷里面回荡。
能从辽东走出鲜卑的道路不多，基本都是顺着河谷平原走动，阎柔他们要找对地方埋伏和截杀，其实还是很容易。
“不好，快回头！”
蹋顿听到这声音，又看到一排利箭，射杀了身边数十人，明白这里有埋伏，转身继续南下回去，心里对杨昭的痛恨，又增加了好几分。
在北上的道路上，杨昭也安排了拦截，这是完全要把他逼上绝路的节奏，连活命的机会都不留。
他恨啊！
也后悔啊！
但现在再怎么恨和后悔，都是没用，只有逃跑最实用，他急促地喝道：“往南方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