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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嗣?」,柳安看着手中近乎黯淡无光的血玉忍不住呢喃起来,眼中尽是哀伤与癫狂。
「这便是应劫之时?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情劫?」。柳安既是疑惑也是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掌中的血玉原本的颜色黯淡无光近乎散去所有的光芒,却又泛着浓烈的桃花色恍惚之间叫人目尽之处便是桃花三千里。
柳安心下难安,然而天地间那瞬息间的清明却遮盖了血玉之间的羁绊,叫他一时之间无法通过血玉确定详细的方向。但是那一瞬间天地间盛开的巨大奇葩冥冥之中却让柳安明白与他的儿关系匪浅,甚至于生死相关。契约之事种族不同自然也多有不同,但是生命消散前的气息却是相通的。
柳安忍不住叹息不止,天下劫难为情之一劫最是难渡,若是轻易渡得他也不至于用了整整五百年的光阴得知那人尚有一线生机之时方才释然。
「儿啊,莫要有事,我来带你回家了。」。
只是有些事情哪怕是释然了又如何,该留下的痕迹与恐惧早已经留下,并不会因为光阴的更迭而消散。
「他走了,真走了……」,白发大祭司呢喃不止似是说与自己听又似是说与天地听。哪怕早有准备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痛心惆怅总觉得心里缺了一角,从鲛尾上摸下一块鲛鳞,古老的颂语从她的唇齿间流出伴着鲛鳞一点点化去随着天地清风飘散。
鲛人既在乎生者也崇敬亡者可是他们不会沉浸于悲伤之中无法自拔,他们从天地间来又重归于天地虽有憾却不必悲。他们从不需要什么宏伟庄严的葬礼,每一个逝去的鲛人都必有一息在桑梓岭停留,终将化作独一无二的生命印记,只要生命之印还在桑梓岭还在他们的族人便在。
于鲛人而言只要桑梓岭还在鲛人一族便不需要葬礼,但是他们的王需要族人的认可与真诚的爱戴,哪怕是离逝也绝不可被轻视。鲛尾之上的鲛鳞混着根植于血脉深处的古老颂歌礼送他们的王即是鲛人族最崇高的葬祭。
「王啊……」,大长老不在说什么只是爱怜地摸着两个小鲛人的脑袋,取下他们的发丝合着自己的鲛鳞在古老的颂歌中奉上最虔挚的敬意。
「哥哥……我终究还是选择了你的庇护……或许你也是失望的吧……你想做的……我必将遵守你的遗愿……」。秦约的鲛鳞如同他的意志,必会将他的心念送至亡者身旁,至于亡者在与不在却又如何?只要他在天地间尚有一息存在鲛人的意志必将引导他走向回家的归途。
「王……」。
「仁且仁,狠也至狠,不愧是你。虽恨却也钦佩,你确实配得上鲛人最高的葬祭。」。
「娘亲,为什么心会空空的,王不是会永远庇护我们嘛?」。
「王庇护我们,因我们而逝,天地有灵自会有指引,莘莘知道怎么做嘛?」。
「知道,知道,娘亲我知道怎么做。那娘亲王什么时候回来,我能感受到王很亲切。」。
「莘莘,逝去便是一去不回,王希望你好好长大,莫要辜负了王的良苦用心。」
……
此间天地,凡是有鲛人或是鲛人血脉所在之地既有颂歌响起,送别他们至亲至爱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