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到了方法却是没有办法啊,现在陆二逃命去了,自己手上没了干脏活的工具,宪兵司令部的心腹手下倒是不少,可这是相当于提着身家性命,冒着杀头风险的事情,谁敢啊?别到时候把事情泄露出去,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了一通,不多时,作战处参谋陈大力就走了进来,立正敬礼道:“处座,您找我?”
自从上次与周文起了冲突后,宋明轩就不怎么待见这个手下,办事不力不说,还特么地会惹祸,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种危机局面,要不是顾及他背后有个军委会大佬的远房叔叔,早就一脚踢到基层部队去了。
宋明轩依然板着脸问道:“你说星期一见过那个姓周的,现在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说。”
陈大力当然知道上次办砸了事情还让上司丢了脸面,早就在找表现的机会,听了宋明轩的问话就赶紧点头哈腰回答道:“是,是,是,卑职星期一外出公干的时候,路过国民女子中学,就看见那个姓周的开车送一个小姑娘去学校,那小姑娘年纪虽然不大,可长得水灵得紧,您说会不会是哪个姓周的……嘿嘿!”
宋明轩没理会陈大力的龌龊心思,厌恶地说道:“说正事,少给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看清了确实是哪个姓周的?开着什么车?”
“就是他,别人我不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他?开着一辆半新不旧的美国福特,看车牌像是中央党部的车。”
“哪个小姑娘看着有多大?”
“我当时没敢凑近,看着大概十一二岁的模样,长得可真好看。”
宋明轩当然不会有陈大力这种龌龊心思,但是既然是姓周的亲自开车去送,就说明这个小姑娘跟他关系不浅,说不定就是他的亲人,必要时可以在这方面下手。
当下就挥挥手说道:“嗯,这事儿你先不要对别人说,我也就是随意问问,你先下去。”
像赶苍蝇般打发走了陈大力后,宋明轩再次沉思起来,现在手上又多捏住了一张牌,但就缺个操牌手了。
思来想去都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宋明轩坐在办公室里感到一阵焦躁,就走出办公室,来到楼下的操场上,点起了支烟抽着,低着头慢慢散步思索。
此时操场上有宪兵正在训练,口号声、呼喝声不绝于耳,宋明轩走了一会儿却是更增烦躁,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一踩,就要回头走去,却听见一个热情的声音传入耳中。
“宋君,好久不见啊,最近很忙吗?”
宋明轩转头一看,远处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正向他走来,此人一身半旧的日军军服,只是没有肩章和领章,一张肥脸上荡漾着殷切地笑容。
宋明轩当然知道这人,此人叫中野良行,乃是日本的一个退役宪兵军官,也是古直轮司令在日本士官学校时的同学。
古直轮几年前开始组建中国宪兵部队的时候,听说自己的老同学已经从日军宪兵退役,就专门从日本把他请来作为中国宪兵的顾问兼教官。
可以说,中国宪兵建立初期的各种制度和模式都基本是参照日本宪兵来制订的,其中中野良行居功至伟,起到了指导性的作用。
九一八事变后,中日关系开始对立,中国军队里各个单位机构的日籍教官都要么自己辞职,要么就被直接解聘,军队里基本已经没有了日本教官的影子。
但是中野良行却是个意外,一方面是因为古直轮对老同学比较信任,而且还是他主动把人家从日本请来的,现在要把人赶走,一时半会儿开不出口,另一方面却是中野良行自己好像对中日敌对的形式毫不知在意,自己也不主动辞职。
所以即使古直轮被军委会多次提醒,但是中野良行却是一直在宪兵司令部呆到现在。
宋明轩看见中野良行就有点腻歪,现在谁特么还敢和日本人搅合在一起,你自己就没点那啥素吗?
但是由于以前这个中野良行在宪兵队人缘还算不错,与自己也有一些交情,宋明轩也只能捏着鼻子和他打招呼,只想着几句话就把这个不生逼素的日本人打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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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中野先生啊,是好久不见了,中野先生最近不忙吗?”
中野良行一张油光水滑的肥脸上挤出个无奈的笑容道:“宋君,你这就是在笑话我了,虽然我现在还挂着宪兵司令部顾问的名头,但已经是顾而不问的人了,还能有什么事儿?就连我的老同学古司令我也是好几天都没见到了。”
宋明轩生怕被别人看见嚼舌头,就急着脱身说道:“中野先生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没紧急事情的话我就要告辞了,我办公室还有公务急着处理。”
中野良行苦笑着说道:“就连宋君也要躲着我,看样子在宪兵司令部我现在已经变成过街老鼠了。哎,想当初,你我意气风发,立志要把中国宪兵打造成可以与日本宪兵比肩的部队,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让人怀念啊!谁知道中日关系会发展到今天这般地步,非你我所愿啊!”
听到中野良行谈到过去,宋明轩也激起了一些感怀,相当初自己也是立志报国的有为青年,在战场上也是披荆斩棘、勇敢无畏的革命军官,为古司令所赏识,这才被调入刚成立的宪兵司令部并被委以重任。
不知不觉几年过去,在官场上学会了蝇营狗苟,眨眼间变成了如今这等模样,这能怪谁呢?
想到这里,宋明轩不禁轻叹一口气,却不知旁边的中野良行也同时叹了一口出来,两人不觉互看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
中野良行笑着说道:“宋君,我是为中日关系担忧而叹气,那你又是为什么叹气呢?莫非也有什么烦心事不成?虽然我是一个日本人,但我们也曾经是朋友,我现在即将离开中国了,未来相见无期,你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跟我说说,难说可以让我尽一尽最后的朋友之义。”
宋明轩刚才笑了几声后,不觉心情轻松了少许,头脑瞬间就松活了不少,转念就突然想出一个解决自己危机的办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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