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很是纳闷。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看出自己并不是想杀他的?
没道理啊!
自己的演技应该不差啊!
应该没哪个环节出了毛病啊?
难不成是这小子自己演戏演多了,有经验了?
迎着杜仲那疑惑的目光,宁折不禁摇头一笑:“你以前从来都不知道我,撞破我师傅和那个人接触,就找到我了?照这意思,就是我师傅和那个人把我的身份告诉你的呗?你觉得,你要真是凤栖梧的人,他们会把我的身份告诉你吗?”
这不明摆着的吗?
如果老头子和跟他接触的那个人会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给卖给别人了,当年自己还是个婴儿的时候,直接把自己弄死就好了!
何必这么麻烦?
他光顾着撒谎了,也不想想合理性的问题。
听着宁折的话,杜仲顿时微微一窒。
他娘的!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这小子倒是聪明得很啊!
自己一个没考虑周全,就被他看出了破绽。
看来,以后跟他打交道,必须得多留几个心眼才行啊!
杜仲心中感慨一番,又郁闷道:“既然你知道我不是想杀你,你还下这么重的手?”
“我这不是以防万一么?”
宁折一脸“无辜”的看着杜仲,“我虽然那么猜了,但也不能说我的猜测就百分百是对的啊!所以,我不得先给你来一掌,让你受点伤啊?这样,假如你真要杀我,我这胜算不是更大一些么?”
“……”
听着宁折的话,杜仲脸上顿时微微抽动。
他倒是考虑得周全!
就是自己有点倒霉了!
宁折那一掌应该还是有留手的。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伤得不轻。
偷鸡不成蚀把米!
真他娘的郁闷啊!
默默的感慨一阵后,杜仲缓缓开口:“重新介绍一下,我叫杜仲,你可以叫我老杜,也可以叫我仲叔!当年就是我把你交给你师傅的……”
“真的假的?”
宁折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我问过我师傅,他死都不肯说出你是谁,怎么你现在又突然找到我呢?”
“他是为了保护我。”
杜仲幽幽一叹,“如果这个事被二爷知道了,我必死无疑!”
“二爷?凤栖梧么?”宁折眼睛微眯。
“对!”
杜仲点点头,“我没骗你,我确实是二爷的人!”
“那你为什么又要背叛他呢?”宁折询问。
“我曾受过你母亲的恩惠。”
杜仲回道:“所以,当初追捕你母亲的时候,我明明知道他们把你藏在哪里,却假装不知道,事后,我回去找到了你,并将你送给你师傅收养,拜托他帮我照顾你。”
“这么说,你早就认识我师傅?”宁折再问。
“嗯。”
杜仲点点头,“他算是我在你们这个世界唯一的朋友!”
“难怪!”
宁折恍然大悟,“这么说来,我得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不用。”
杜仲摇头一笑,“我也只是为了报答你母亲的恩情罢了。”
是这样的么?
宁折若有所思的看了杜仲一眼,“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只是想让我别去寻找林墟,是么?”
这并不难猜到。
杜仲来找他,似乎也只可能是这个目的。
杜仲倒也干脆,“既然你都明白,我就不多说了!听我一句劝,真的别去找林墟,也别跟人透露你的身份,若是让二爷知道了,二爷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谢谢你的提醒。”
宁折面露感激之色,又疑惑道:“凤栖梧为什么要对我们一家斩尽杀绝?”
杜仲轻轻摇头,幽幽的叹息道:“二爷不是要对你们一家斩尽杀绝,只是对你们父子斩尽杀绝……”
杜仲打开了话匣子,缓缓的说出一桩陈年旧事。
或者说……故事!
宁折的父亲名叫宁斩。
在遇到宁斩以前,宁折的母亲凤姜其实已经许配了人家。
对方是灵墟的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凤家在这个家族面前,就是个弟弟。
即便如此,宁斩和凤姜相遇以后,还是堕入了爱河。
而且,两人还私定了终身。
在大婚的前一晚,宁斩带着凤姜私奔逃离灵墟。
得知此时,凤家和那个豪族的人勃然大怒。
凤栖梧主动请缨,要来灵墟之外将他们抓回去。
虽然凤姜和宁斩东躲西藏,但最终还是被凤栖梧找到。
只是,他们被找到的时候,已经生下了宁折。
看到宁折,凤栖梧更加愤怒,誓要将宁斩父子斩杀。
宁斩拼命抵挡,为凤姜母子争取到逃跑时间,但可惜,他终究不是凤栖梧的对手,直接被凤栖梧斩下脑袋。
杀掉宁斩以后,凤栖梧再次带人对凤姜母子展开追捕。
凤姜怕宁折落入凤栖梧之手,只能将他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希望能被哪个好心人遇到并救下,她自己则独自开始逃亡。
她宁死也不愿意回灵墟,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但凤栖梧却铁了心要把他抓回去。
凤姜虽几经逃亡,但最终还是被凤栖梧抓了回去。
但凤姜的性情也是刚烈,宁死不从。
凤家无奈,只得将她永久软禁。
凤姜思念亡夫和儿子,整日郁郁寡欢。
在被抓回灵墟五年之后,凤姜郁郁而终。
这是个很狗血的故事!
即便如此,听完这个故事,宁折心中还是怒火滔天。
感受着宁折的怒火,杜仲不由长长的叹息一声,同时拍拍他的肩膀,“你母亲已经病逝了,你再去灵墟,也没有意义了!听我一句劝,别去灵墟找死,也别想着替你父母报仇,你好好的活着,对你父母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
“谢谢!”
宁折紧紧的拽着拳头,又问:“凤栖梧是什么实力?”
“真武八重!”
杜仲幽幽一叹,“一百个你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真武八重么?
那确实够强的!
眯着眼睛都能吊打自己!
想着想着,宁折突然抬眼看向杜仲,“不对啊!我之前遇到一个林墟的人,他明明告诉我,我母亲还活着啊!”
“你小子诈我是?”
杜仲不慌不忙,似笑非笑的看着宁折。
“我还真没诈你!”宁折摇头道:“他确确实实亲口告诉我,我母亲还活着,但我父亲却生死未知。”
“你小子还在诈我?”
杜仲戏谑一笑,“我明确的告诉你,他不可能知道这些东西!”
嗯哼?
他?
宁折目光灼灼的看着的杜仲,“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还是说,你只是以为你知道我说的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