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汜有些自得,他果然依旧天赋异禀。
没有迟疑,再次向陶天师要来一张符纸,重新画符。
陶天师也很认真的观察着。
颇有想要学习的意思。
而赵汜画的很快,就像是曾无数次画符,极为娴熟,没等陶天师反应过来,画好的符箓便又贴在了他身上。
陶天师浑身僵住,紧跟着战战兢兢的说道:“这次没有画错?”
赵汜很有自信,说道:“绝对没有错。”
姜望好奇的看着。
陶天师再次神清气爽,他环顾左右,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看来这次是失败了?”但神清气爽的感觉做不得假,陶天师只道是画出了半成品,便笑着安慰赵汜,“这也是很正常的,你画符的悟性绝佳,偶尔失败一次算不得什么。”
赵汜顿受打击。
可陶天师忽然精神一振,他仿若疯魔般取出符纸,当即下笔如有神助,原本研究《阵符大全》难以攻克的问题,此时像是豁然开朗。
看着画好的符箓,他震惊又喜悦的大声说道:“破壁神符!我画出了破壁神符!”
姜望见此,疑惑道:“有什么问题?”
陶天师惊喜道:“我原来那张神符是被人赠予,但刚刚我灵光乍现,竟是顿悟,真正靠自己的能耐画出了破壁神符,虽然品秩较低,可也让我不仅正式入门,甚至迈出了超乎想象的一大步!”
姜望讶异道:“是因为赵汜的那张符?”
陶天师平复着情绪,但仍是无比震惊的看着赵汜,说道:“我只教给你最简易的符箓,但你刚才画出来的绝对属于神符的范畴,让我运气好到莫名顿悟,你这家伙,简直就是怪物!”
赵汜很茫然。
我又天赋异禀了?
陶天师急切道:“快,你再画一张!”
姜望轻咳一声,说道:“老陶啊,瞧你那点出息。”
他满脸鄙夷,紧跟着一把拽住赵汜,笑着说道:“好兄弟,我平日里待你不薄?”
赵汜挑眉道:“让我洗衣裳做饭,让我扛着藤椅跟你到处跑,甚至让我帮你磨刀,好兄弟,你待我确实不薄。”
姜望义正严词道:“竟有此等事?想来定是童伯打着我的名义安排你做这些事情,我若知晓,必是严厉批评他!”
赵汜都惊了。
你简直不当人子。
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姜望自觉羞愧。
但主要是因那张符箓的效果太强了,若自己能这般好运,不就可以轻轻松松把神国喂饱,当日就羽化成仙了?
想想就兴奋啊。
看着姜望和陶天师都很迫切的样子,赵汜勉为其难,再次画符。
然后一人给他们贴了一张。
姜望很期待的等着。
想着一会儿是不是就有敌人不请自来了?
陶天师此时眼前一亮,飞一般蹿了出去,“我捡到一文钱!”
赵汜很失望,“只是一文钱?”
陶天师神情倒是很自然,他其实心里嫉妒啊,此刻符箓效果不佳,反而松了口气,若是赵汜随便就能画出神符,他就有直接从春怡馆二层楼跳下去的冲动了。
简直无地自容。
数十年画符,都没有成就的废柴,说得就是我!
姜望则有些紧张起来。
可千万别出什么变故啊。
春怡馆二层楼忽有风起。
风自姜望一刀斩破的墙壁外而来。
稍显凛冽。
陶天师面色微变。
赵汜也察觉到这股风来得很奇怪。
但一时没想明白跟符箓有什么关系。
姜望攥着拳头,满脸期待。
来了,来了!
有身影掠入二层楼。
“门口有镇守府衙的人守着,我只能从这里进来,刚刚便看到浑城上空弥漫的煞气,又感知到姜兄在此,究竟发生了什么?”
来者是谢吾行。
姜望黑脸。
他愤然把符箓扯下,又狠狠踩上几脚,“破符!”
谢吾行的出现,无疑是属于走了霉运。
姜望只觉臀间一紧,火速逃离。
谢吾行茫然。
赵汜再受打击。
显然,两张符箓都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陶天师最起码捡到了一文钱。
而姜望身上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陶天师自也不知晓内幕,只觉得贴在姜望身上的那张符箓是废品,他当即又宽慰赵汜道:“能直接画出符箓便已是天赋异禀,且莫好高骛远,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来找我,我自将毕生经验传于你。”
赵汜镇定精神。
没错,我是个天才,没有任何挫折能击垮我!
白姑娘,赵某势必会帮你报仇的!
谢吾行有些郁郁寡欢,根本没听陶天师和赵汜在说什么,因此很突兀地打断话题,说道:“我怀疑姜兄在刻意躲着我,你们帮我分析分析,到底是为什么?”
陶天师沉默。
心想,我哪知道?
赵汜则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他可能纯粹有病,与你无关。”
谢吾行恍然道:“那看来姜兄病得不轻,但是什么病,能让姜兄躲着我?”
他很纠结这件事。
赵汜没有再给出答案,他现在迫切想要画符,直接拉着陶天师离开,留下谢吾行皱眉苦思。
......
“那个神祇短则一日,便会来到浑城,神符的力量,以及姓范的引出煞气,虽让神国被滋养,但却有限,哪怕期盼那个神祇已死,可我越显心悸,总觉得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翌日清晨,姜望躺在藤椅上,有些愁眉不展。
说什么弑神杀仙,实则就是在舒泥面前显个圣,哪怕他坚定信心,可终究还是稍有踌躇。
但最让他状态不佳的原因,倒也并非全在神祇。
赵汜的那张符箓,让得谢吾行找到春怡馆,姜望便觉得肯定是赵汜又画出了倒霉符。
事实证明,确是如此。
昨夜在回府的路上,明明地面很平整,可他偏偏左脚绊右脚,摔了个大跟头。
来到栖霞街,他刚刚松了口气,不知从哪里跑出一头猪,给他来了个野蛮冲撞。
后有屠夫提刀追猪,嚷嚷着让他躲开,姜望确实在第一时间躲避,没想到,屠夫挥刀砸猪的时候,因猪的竭力反抗,再次给了姜望致命一击。
愣是让他自主施展神国力量的机会都没有。
而这种危险也不足以被动引出神国的力量。
姜望当时又很懵,没等他反应过来,屠夫已经制伏那头猪,并向他道歉,扛着走了。
因此姜望只能步履蹒跚的往家走,然后突降大雨。
他着急忙慌疾奔,结果在侯府前一脚绊到门槛上,又摔个大跟头。
简直就是倒霉到家了。
符箓会作用一日,意味着要到今日入夜,霉运才能消失。
虽然回到侯府,不间断催动神国力量护体,让得霉运减轻,但也时不时磕着碰着,导致一夜没怎么安睡。
姜望很是战战兢兢,极其担心那个神祇不仅活着,甚至会提前来浑城。
赵汜则很兴奋,一大早便去了西城巷,姜望估摸着,若是不能真正画出稳定的符箓,赵汜怕是得跟陶天师经常打交道了。
夜游神此时说道:“按理来讲,就算赵汜画符的悟性极高,也很难直接影响到修士,纵使神国力量能抵御霉运,但毕竟没有彻底抵消,因此看来,赵汜的情况极其特殊,他确有望立足符箓道的巅峰。”
有小鱼根骨奇佳,有望成为最年轻的宗师。
赵汜也终于找到真正天赋异禀的门路。
而姜望生来便是洞冥境的修士。
侯府里可谓集齐了修士、武夫和天师三类体系的绝世天才。
如此看来,抛除青袍和白袍修士,童伯便成了侯府里最废的人?
不知为何,姜望有点想笑。
正想着,青袍和白袍两位修士迎面而来。
虽然蔡棠古带着东重阳第一次登门时,冯灵槐也在场,但青袍修士两人最快躺地上,未曾注意到站在附近屋顶的冯灵槐。
此刻,他们在街上看到了冯灵槐的身影,立即回想起紫袍修士被杀的大仇。
他们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先回了侯府。
姜望皱眉说道:“许是萧时年救了冯灵槐,哪怕他这些日子没有什么动静,但毕竟是杀害紫袍的凶手,你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冯灵槐能活着,正好也给了你们能亲手报仇的机会。”
因霉运的事情,姜望没想牵扯其中。
而且冯灵槐虽是第四境巅峰的武夫,但也只是强于洞冥境,根本无法和洞冥境巅峰修士相提并论,对于滋养神国来说,没有太大用处。
考虑到青袍两位修士的境界低微,他便再次说道:“你们可以找宁十四帮忙掠阵,或者带着小鱼也行,总要让她多些实战经验,结合你们的力量,冯灵槐不足为惧。”
青袍和白袍点头称是,实则心里有些颓然。
他们之前曾以为姜先生会指点一二,兴奋的等着,奈何直至今日,姜望也没有提及。
想着或是他们只能帮着姜先生搬搬藤椅,根本没有什么良好表现,导致姜先生没有想要培养的意思。
可他们虽然也很想表现,但完全没有机会啊。
敢来寻姜先生麻烦的,最弱也是洞冥境巅峰修士,现如今冯灵槐的事情,属于自家恩怨,就算表现的再好,貌似也跟姜先生没什么关系。
但白袍修士灵机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