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从降妖除魔开始第二百四十五章我计划里不是这样的霁城内外皆炼狱。
数之不尽的妖怪伴着各种令人窒息的鬼哭狼嚎,席卷而来。
娄伊人率领镇妖使在街道废墟里冲杀。
骁菓军围困霁城,拦截妖怪。
武神祠的武夫们有以若水秋为首诛妖的,也有自觉以体魄垒墙,协助骁菓军阻拦妖怪出城的。
童伯则率领黑焰军列阵,造就坚不可摧的防线,让杀出城外的妖怪再次止步。
赵熄焰发出比妖怪更恐怖的声音,提剑乱杀,那股威慑力竟让得成群妖怪不敢上前。
因妖怪数量太多,李神鸢的言出法随没办法做到一劳永逸,她暗自气恼老师一到浑城便跑个没影,霁城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感觉到?若老师在场,这些问题丝毫不是问题。
浑城某家饭馆的角落里,响起了很大的喷嚏声,但紧跟着又是唧唧干饭的声音。
虽然隔着不近的距离,但霁城的震颤也传到了浑城这边,尤其那处上空妖气冲天,仿若黑夜,浑城百姓皆能目睹,纷纷慌得不行,镇守府衙在极力稳住局势,更大声喊着小侯爷已赶了过去,问题很快就能解决,大家不要慌!
此话一出,倒真是稳住了一些慌乱的百姓。
毕竟地处偏僻没啥眼界的浑城百姓哪晓得修士谁强谁弱,但凡是个修士,在他们眼里都是神仙般的人物,而姜小侯爷在浑城百姓眼里,那是比神仙更神仙的人物。
栖霞街前的裁缝铺,老许头抱着自家婆娘,满脸担忧,他跟浑城百姓的想法当然不一样,他可是把姜望当自家小辈看的,哪个见自家孩子面临此般危险会不担心的?
可他实是也帮不到什么,只能干着急。
......
堰山君双手撑地,劫后余生。
转眸看着嘲谛的身影,祂感到颇有些耻辱。
漠章四子对待嘲谛都没那么友好,此时更是被嘲谛给救了,那是让堰山君无法接受的事情。
想当初只有林溪知一人在壤驷府看着祂,祂若想逃自然很容易,可终究是没有逃,林溪知也曾询问过这个问题,堰山君并未给出答案,此间事在嘲谛出现之前,不算超出堰山君的意料。
祂没有答谢嘲谛的意思,而是直接席地坐在原处,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嘲谛仍是闲逛的模样,四顾打量,对于张止境视若不见。
张止境可没有就这么看着的打算,嘲谛虽强,事实也证明自己全力一拳都不够给人家挠痒,但正因如此,张止境的战意反而更强烈,此次闭关他并非毫无所获,心态志坚,便是他得到的最大财富。
心态也会极大影响战力,那是他闭关前最大的问题。
保持好的心态,才能让他纵使武力不断衰弱,依旧能稳定发挥。
面对不可战胜的凶神嘲谛,张止境恢复淡然自若的模样,仿佛闲聊般问道:「你是为了堰山君而来?」
嘲谛灌了口酒,这时才正眼看向张止境,说道:「有一部分是。」
张止境再问道:「那其余部分呢?」
嘲谛说道:「拂魈死了,商鬿很生气,我恰好能出来一趟,便想着帮祂把尸首带回去,奈何我没找到,眼看堰山也要死了,反正来都来了,就顺势插一脚,最主要的原因嘛,是待着的地方没东西能酿酒了,我来找点酒喝。」
虽然这件事情很离谱,但张止境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微显错愕,便又问道:「你是怎么从泾渭之地里出来的?」
嘲谛侃侃而谈道:「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四百年前我被封禁在那里,日日夜夜都想着出来,刚开始那里还是存在着许多遗留的事物,从而让我接触到酒,每日里醉生梦死倒也
能打发时间,最后更是学会了酿酒的技术,可那里终究贫瘠,大多事物都被毁坏殆尽,我再是节省每月只喝一口,到了如今,也只剩下这半壶而已。」
「或许是越想出来便越出不来,有酒作伴,我很长很长时间没再想这件事,等我终于因为没酒喝,想出来的时候,那契机就直接出现了,这就反应出一个道理,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强求都没用。」
张止境皱眉,嘲谛说得简单,可也更证明泾渭之地的封禁出了很大问题。
嘲谛却没管张止境想什么,说道:「我还等着找酒喝,便给个面子,让我把堰山君一块带走。」
张止境沉默片刻,忽然扔出一事物,伴着一阵烟雾升起,地上便多了十几坛酒,他直接席地而坐,抬手示意嘲谛,「别急,咱们可同饮这些酒,剩下的事等喝尽兴再说。」
嘲谛眼前一亮,笑眯眯说道:「这拖延的法子倒是敞亮,我也就却之不恭了。」
明知是拖延,嘲谛还是坐下来迫不及待开了一坛酒,对着坛嘴猛嗅一口,赞道:「是比我喝得那些强多了,好酒不怕晚,在下便不客气了。」
说着仰头吨吨豪饮。
张止境也陪了一坛,堰山君的毒拖得越久,反应自然越烈,此刻几口酒下肚,倒也舒爽几分。
周围是混乱不堪的场景,时不时会有妖怪横冲直撞而来,伴随着镇妖使及武夫的身影出没,双方厮杀惨烈,导致倾倒的房屋再次坍塌,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嘲谛和张止境对坛畅饮。
姜望让判官该干嘛干嘛去,至于到底能干嘛,就得判官自行领会了,转眸看向来到近前已恢复些状态的林溪知,开口说道:「张首领都只能用这种办法拖延,猎杀堰山君就没准备什么后手,曹......国师什么时候到?」
林溪知看着张止境和嘲谛饮酒的画面,也顾不得询问判官的事,面色肃然道:「凶神嘲谛会出现是谁也没想到的,按理来说国师前往神山问个问题很快就能赶回来,不知其中发生什么变故,若非商鬿君也逃了出来,谁能拦住国师脚步?」
姜望暗觉惊异,如果曹崇凛真的是被谁拖住脚步,那问题可就大了。
林溪知再次说道:「就连我也不了解嘲谛,张首领能拖祂到几时,谁都无法确定,但我们绝不可坐以待毙。」
姜望说道:「可张首领都非对手,以我们的能耐,又能做什么?」ap.
林溪知看向席地而坐没有动静的堰山君,说道:「虽然此刻相比嘲谛,堰山君的死活不再是最重要的,但祂应是被张首领伤得很重,能解决一个是一个。」
姜望咧了咧嘴,说道:「前辈,您伤得也很重啊,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咱们都是巅峰状态,只要堰山君没有躺下,胜算都很低啊。」
林溪知默默盯着他。
姜望被盯得莫名有些心虚。
正猜想是哪里出了问题,忽有一女子踉跄奔至堰山君身前。
瞥见这一幕的林溪知神色微变。
姜望惊讶的脱口而出,「饶夫人?!」
不远处是蔺高岑的身影,他貌似伤得很重,显然是一路护送饶夫人到此。
林溪知皱眉说道:「早前堰山君便找个理由把壤驷府里的人都遣了出去,我有派剑阁弟子暗中跟着,并无收到任何消息,她如何跑了回来?」
姜望诧异道:「莫非堰山君是动了真情,明白此地危险,就先把饶夫人送走?而饶夫人意识到问题,又拼死跑回来?」
林溪知问道:「你信么?」
姜望说道:「并非没有可能啊,不然堰山君何必费心思让饶夫人离开霁城?」
林溪知看了眼浑身鲜血淋漓的蔺高岑,
说道:「这也是我没想明白的,所以才派剑阁弟子跟着,虽然他们没必要拦截饶夫人回来,可总得提前告知我此般情况,要说那少年有本事发现他们,更能杀死他们,同样不可信。」
蔺高岑只是刚入洞冥的修士,自然不会是数名剑阁弟子的对手,说起来,姜望一直没想通,蔺高岑对于堰山君到底意味着什么,当初杜言若血祭一城事件,是堰山君亲自现身救走的蔺高岑。
但不管如何,蔺高岑身上肯定有很大的秘密。
暴雪席卷着霁城。
堰山君抬眸看着饶夫人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艰难说道:「你为何回来?」
面对伤痕累累的堰山君,饶夫人泣不成声。
堰山君伸手抹去她的眼泪,说道:「我是妖,自始至终都是妖,你真正的夫君早就死了。」
饶夫人哭着连连摇头,这般反应让堰山君意识到什么,「你早就清楚我是妖?」
饶夫人哽咽说道:「在成亲前,我便知未来夫君体弱多病,许是命不久矣,后来有听老管家说在成亲前一日,他便又大病一场,都以为他会就此撒手人寰,我本来就是冲喜的,可在成亲当日,他忽然恢复精神。」
「那个时候没人想到别的,但在成亲之后,没了琐事,老管家再与他接触,便已隐隐察觉到不对,因为他根本不爱吃暖锅,何况身体的缘故也不能吃。」
「最开始老管家仅是心生疑窦,没有往深处想,后来怀疑越盛,便对我说了这件事,而我原本便不喜嫁入壤驷府,可成亲之后的日子与我刚开始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待我很好,是最好最好,我不在乎你到底是谁,我只知道从成亲那一日起,夫君便是你,我喜欢的是你,与你是谁无关,所以我想办法打消了老管家的疑虑,我并不清楚你是妖,可你就算是妖,也是我的夫君。」
堰山君怔然看着饶夫人,忽然低头笑道:「我以为我装得很像了,原来还是有很多问题,这个身份是我扮演最久的,我刚开始只是想体验成亲这回事,恰好碰见,那个人又正好死了,我就取而代之,期间也有些迷惘,现在想来,之所以能扮演最久,不是因为我喜欢这个角色,而是因为有你。」
「夫君......」饶夫人声音软糯的呢喃一句。
堰山君捧起她的脸,说道:「可你不该回来,你该好好听话。」
饶夫人摇头说道:「他们要杀你,我们是夫妻,便该死在一起,我怎可独活。」
堰山君喃喃说道:「但我计划里不是这样的,我们都该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