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梁军向后退了十里!”
郡守府,负责巡视城门的伯长进来禀报。
阿玖正在和白非凡等人议事,闻言相互看一眼。
阿玖起身,“走,去城门看看。”
到了城门,果然见梁军的大营向后开拔了十里左右的距离。
阿玖疑惑,“好端端的,他们怎么突然撤军?”
马彪吊着肩膀大笑,“末将看,梁贼肯定是怕了大将军。大将军那一手剑法使的,把覃鞍的兵器都给削没了,要不是末将带累,说不定连覃鞍的脑袋都给削下来了!大将军如此勇武,覃鞍一定是怯战,才退兵十里。”
说起阿玖战场上勇斗覃鞍的事情,马彪立刻眉飞色舞。
没杀了覃鞍虽然有点遗憾,但看样子敌军已经被大将军吓破了胆子,杀掉覃鞍是早晚的事情,覃鞍的脑袋就暂时再在他脖子上寄放两天。
反正现在在马彪眼里,自家大将军是最棒的,是无敌的。
阿玖一头黑线,十分无语的看马彪一眼,“覃鞍此人野心勃勃,煞气极重,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征讨的机会,可以一展才能,岂会被一次交手吓退?”要真这么容易,她晚上再跑过去吓覃鞍一次不就行了?
白非凡点头,“不错,梁军贸然退兵,定然有古怪。”
庞立刘恒等人也点头赞同。
刘恒道,“不如,让末将带五千兵马出去,再探一探梁军的底细?”
阿玖点头,“本将军带人在城上观战,你小心一些。”
刘恒抱拳,“大将军放心!”
马彪心里跟猫抓似得,也想跟着出战,被阿玖看一眼,赶忙老老实实的站在城墙上待着,不敢再起旁的心思。
刘恒出去只是为了试探,双方交手没一会儿,刘恒不敌对方,掉头就走。
梁军也不追赶,收了兵直接回营。
刘恒回来后,如实禀报,“覃鞍并没有出战,派的也是对方的一个都尉。末将看他们的面貌并无不妥,士气也没受到撤退的影响。”
所以说,对方不是内部出了问题,也不是因为吃了败仗才撤退的?
这下,人们更加糊涂。
阿玖想不明白干脆不想,“管他为什么撤退呢,明天蒋冲曲怀他们押送粮草过来,把他们安置妥当了,让士兵们都好好歇一歇,大后天本将军亲自带人攻打梁军。”
第二天,阿玖这边迎接安排蒋冲他们,巡视的伯长又过来禀报,“梁军又退了十里。”
蒋冲曲怀他们一路上听到无数个大将军威风赫赫的版本,听得热血沸腾,恨不能一步迈到朔方,也上阵冲杀一阵,把敌人打的个落花流水。
现在看梁军有逃跑的架势,哪里还坐得住,两人也不顾疲劳,争先恐后的请命,要出城对敌。
阿玖点头,“去探一探虚实就好,如果对方耍诈,就赶紧回来,不急于一时胜负。”
蒋冲曲怀抱拳,“大将军放心,末将明白!”
大将军小小年纪就能把对方打怕,他们俩就算不如大将军武艺高强,也不能太怂,至少也得夺一个战功回来。
阿玖照例领着人上城头观战,鼓声刚起没多久,就见阵地上尘土飞扬。
一言不合,双方竟然展开混战。
离的太远,阿玖根本看不清那边的情形。
但蒋冲和曲怀一共才带了五千兵马过去,人数上就没有对方有优势,混战的话,绝对占不到便宜。
阿玖忙点了一万人,亲自冲出城门去接应。
那边阵地上打的正热闹,梁军的都尉不经意抬头,远远的看到扛着凤字大旗的一队兵马冲了过来,顿时吓一跳,挥手砍了一个夏朝士兵,高呼,“凤涅来了,撤——”
扛旗的骑兵转头就跑。
梁军那边也响起一阵紧密的敲锣声。
蒋冲曲怀正领兵苦战,突然发现敌人跟兔子一样,瞬间就跑出三四里,顿时都有些懵。
蒋冲抹一把脸上的血,喘着气问曲怀,“怎么回事?这帮孙子怎么跑了?”
曲怀也不明所以,“我也不清楚。不过敌人撤了是好事,这次是咱们俩鲁莽了,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和将军交代。”
蒋冲愤恨,“谁知道这帮混账上来就混战!”他连挑衅的话都没说几句呢,对方上来就直接围攻,有这样打仗的么?!
“大将军,是大将军的旗子,大将军来接应我们了!”有眼尖的士兵看到远处的旗子,大声欢呼。
“敌人一定是看到大将军的旗子,给吓跑了!”
“对,一定是这样,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
这些日子,阿玖的彪悍早已深入人心,只要有大将军在,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原本被梁军突如其来的一阵冲杀打击的士气低迷的兵士们,看到阿玖的帅旗立刻如同看到了主心骨,双眼明亮,精神焕发,半点不像刚经历了一场苦战,仿佛打了胜仗一般,嗷嗷的叫声直冲云霄。
“踏踏踏”的马蹄声响起,尘土飞扬中,一员身穿银铠银甲的小将当先向这边冲过来。
蒋冲曲怀又激动,又羞愧,忙打马应过去,“大将军!”
阿玖抬手止住他们的话,“有话回去再说。”
曲怀蒋冲讷讷点头,整理手下的士兵,跟着阿玖退回朔方城。
梁军营地
覃鞍彭仲站在瞭望台上,将战场上的情形尽收眼底,相视一笑,下了瞭望台回到中军帐篷。
彭仲单手指着桌案上的沙盘,在上面比划,“今天晚上咱们再退军十里,把营地驻扎在这里。今日敌方损失惨重,凤涅少年血性,依着他的性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明日必定亲自领兵来战。到时候将军带兵将她引到这里,绕过这半面山坡,这里是一条峡谷。将军只要一直佯败,凤涅一定不会起疑。这边提前备好俅人的三千头健牛,埋伏在这边的密林里面,只要凤涅带人进了这里,就让俅人把这边围拢,切断他的退路。这么一来,她退无可退,只能进入峡谷。峡谷两边的山上各埋伏五千人马,再有俅人带五百犍牛在这里等着。等把他引入这条峡谷之后,将军带人脱身,由俅人的牛阵顶上,任凭她有三头六臂,也得葬身在这里。只要凤涅一死,夏军没了主心骨,将军提前备下一支人马佯装夏军溃败的士卒,只要骗进城门,朔方城就攻下来了。”
覃鞍听的频频点头,“伯益好计谋!只是俅人可靠得住?”
“大将军放心,俅国自从脱离夏朝附属之后,就对夏朝产生戒心。上一次咱们借道从俅人的地界通过,去攻打平城,俅国就已经站在了夏朝的对立面。事败之后,俅人怕夏军报复,属下又对俅人许下许多好处,俅人现在已经稳稳妥妥的站在了咱们这边。”
覃鞍这才放心,“那就好!”
翌日,阿玖再收到消息,敌人又退了十里!
昨天一战,这边折损了一千多人,曲怀蒋冲心里憋着一股火。现在听到对方打了胜仗竟然还退兵,心里更加气恼,打赢了还跑,什么意思?是在讥讽他们么?意思是不屑跟他们打?
“大将军,末将请命,带一万人马,今天出去再战。属下立下军令状,保证拿个战功回来!”蒋冲大声道。
阿玖眼睛微眯,脸色肃杀,“桓锡、马彪,武旻留下守城;蒋冲带领一万人马护住左翼、曲怀带一万人马护住右翼,刘恒领两万人马保住队形,主控战场,本将军领一万兵马为先锋,出城叫战。”
因为两军是呈对峙局面,又基本都是在平原作战,连战术都省了,现在完全是看双方谁的兵力更强盛,谁的将士更加勇猛。
蒋冲等人眼睛一亮,高声道,“是,属下领命!”大将军这是打算一鼓作气把对方给灭了啊!
五万大军出城,马匹奔走踩起的尘土接天蔽日,乌压压一群,如同潮水涌动。
覃鞍得了消息,早就带了三万人在阵前等着,看对方领兵过来,向两边的将士打个手势,两边的将士会意,作势向前冲,实际上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
阿玖当先一骑,连招呼都不打,举剑刺向覃鞍。
一场混战就此展开。
覃鞍知道阿玖手中宝剑的威力,不敢硬拼,忙侧身躲过,手中一杆长矛砸向阿玖腰腹。
阿玖冷笑一声,单手拿剑,另一只手徒手去接长矛。
覃鞍斥一声,“找死!”长矛去势不减,狠狠的砸过去。
他怕对方手中的宝剑,却不怕这一只肉掌。他这一击连马背都能砸断,眼前这人竟然敢徒手来接,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看来真如伯益所说的,少年人太过年轻气盛,胜了两场就以为自己无敌了。今天说不定不用到峡谷中去,在这里他就能把这个狂妄的小子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