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永安大长公主过寿,阿玖只吩咐内务府按制给大长公主府送过去一份贺礼,自己并没有过去。
永安大长公主知道后没说什么,笑呵呵的谢了朝廷的赏赐,等宴席一散就坐上马车去了顺亲王府。
七夕的时候,阿玖在昭帝的陪同下,如愿的在京城大街上玩了半宿,晚上回宫后又被昭帝按着折腾,睡的太晚,第二天就赖在床上不想起。
幸好现在后宫里面干干净净的就她一个,她就是天天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敢说她什么。
“娘娘,夫人递牌子进宫想要见您,现在就在宫外面候着呢。”抱琴把阿玖叫醒禀报。
阿玖揉揉眼,精神一些,“母亲要见本宫?这么早是有什么急事么?你去请母亲进来,抱棋服侍本宫洗漱。”
等阿玖洗漱完换好衣服又吃了几块点心,李夫人这才到达朝阳宫。
“娘亲您来这么早可用过早膳了?没有用的话就和我一起用一点吧。”都是一家子,阿玖也没拘束,直接让人把李夫人带到了内室里面。
李夫人脸色怪异的看着阿玖,“娘娘还没用早膳?”这都什么时辰了?
阿玖尴尬的笑笑,她这个点吃早饭吃惯了,忘了便宜娘亲最重礼仪,要是知道她这么晚才起来,又该给她上课了,忙道,“用过了,只是我怕娘亲没用,这才随口问问。娘亲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李夫人微微皱眉,脸上带了一抹轻愁,看一眼周围,没有说话。
阿玖会意,把屋子里的人都打发出去,“屋子里没有外人了,娘亲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李夫人叹口气,“还不是你父亲,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想让你赶紧生下子嗣……”把李元那天跟她说的话跟阿玖说一遍。
自从李元说要利用朝臣让皇上选秀的折子逼迫阿玖就范之后,李夫人就每天都生活在纠结当中。
私心里,她自然也希望自家女儿早日生下皇子,这样女儿的地位才能稳固。但是她也是女人,知道丈夫纳妾身为正妻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换个身份想一想,要是她的父亲为了教训她,逼迫她的丈夫纳妾,她心里肯定会怨恨上她父亲,即便她父亲是假装的也不行。
而且九儿的性子倔强,又是外柔内刚的,一旦皇上没有把持住真的纳了妃子入宫,九儿和她父亲的关系必然会出现裂痕。
不管他们父女俩伤了哪个,她都心疼。
想来想去,李夫人还是决定进宫再劝一劝女儿,早点听家里的安排用秘方怀上孩子,这样一来对九儿对李家都有好处,李元也不用用选秀之事侧面给女儿施压了。
“……你父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着想,但又怕伤到你,这些天一直犹豫,那些奏折还在你父亲手里压着,没有递上去。但你父亲压的了一时,压不了一世。那些大臣们可以把折子递到内阁,由你父亲扣下,也可以直接在朝堂上上奏给皇上,那个时候可怎么办?你这个孩子哪儿都好,就是性子太倔。你是我和你父亲的嫡亲女儿,我和你父亲还能害你不成?你早日生下子嗣,了了你父亲的一桩心愿不说,对你自己也有好处,你怎么就想不明白,不听呢!”
说到最后,李夫人忍不住伸手去点阿玖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阿玖揉揉脑袋,“不是我不想生,而是我现在年龄太小,我自己个身子都没发育好呢,怎么生孩子?太医说年龄小生孩子有危险,万一到时候一尸两命怎么办?”
“净胡说,及笄后你就是大人了,怎么身子还没发育好?乡下那些成亲早的,十三四岁生孩子的都有,你大姐也是十六上面生了你外甥。你现在怀上孩子,生的时候正好十六岁,又有宫里这么多太医照看着,哪能儿那么容易出事。这女人生孩子就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危险是危险,但这是每个女人都必须要经历的,你不能因为害怕就不打算要孩子啊。”
李夫人现在一门心思想着劝阿玖早日生下子嗣,也顾不上矜持了,苦口婆心道。
阿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里默默吐槽,“所以说这个时代生育率低,生产风险系数高!”但是就像李夫人说的,这个时代妇人结婚和生育的年龄普遍都低,十三四岁生孩子的虽然不多,却不是没有,一般高门大户里面也就是十五六结婚,十六七岁生孩子,三十岁左右就可以当奶奶或者姥姥了。
而他们的观念里面,女子十五岁及笄就代表女子已经成人,可以结婚生子了。
阿玖接受不了李夫人的观念,心里知道让李夫人接受她的观念更加不可能,也不和李夫人辩解,只胡搅蛮缠道,“反正我不管,我现在年龄还小,坚决不早生。而且皇上也说了,什么时候生孩子由我说了算,他不会逼我,也不会纳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进宫。你回去和父亲说,他逼迫皇上没有用,就让他省省吧。”
李夫人拧着眉毛和阿玖说了半天,嘴皮子都磨薄了也没有丝毫用处,最后无奈道,“你们父女俩就闹吧,早晚把我给闹腾死了才算甘心!我管不了你们,以后我也不管了!”
“娘亲你说什么死啊活的,多不吉利。你放心吧,有我在呢,保证你长命百岁!”阿玖笑眯眯的搂着李夫人一条胳膊撒娇。
“你呀你!”李夫人叹口气,站起来,“行了,既然你有了主意,娘亲也就不劝你。不过娘亲还是得跟你说一句,指望着男人的宠爱是不能长久的,你现在还年轻,颜色又好,自是不觉得什么。等到有一年色衰爱弛,你才知道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的子嗣。你自己个且思量思量。我先回去了。”
李夫人是真心实意的为她着想,阿玖感觉的出来,虽然不认同李夫人的说法,心里对这个便宜娘亲的好感却直线上升,一路上亲自把她送出宫,又让抱琴拾掇了一堆的东西让李夫人带回首辅府,“这些都是一些小玩意们,不值什么,带回去给小侄子小侄女们玩儿。还有这几株老参,说是什么国进贡的,我跟皇上年轻吃不着这个,在库里面也是白放着,你带回去留着和父亲吃……”
啰啰嗦嗦说了一堆,把李夫人送走后阿玖活动一下身子,带着抱琴抱棋往回走,想起娘亲说的话,问道,“现在朝廷上的那些大臣们都想把女儿送进宫?”
抱琴抱棋茫然,“奴婢并未听到这方面的消息,要不,等一会儿奴婢去打听打听?”
阿玖摇头,“不用。娘亲既然这么说,应该就是真的了。”想了想道,“去养心殿,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皇上应该知道。”
皇上没跟她说,应该是怕她烦心,但是她也不能看着那些大臣们把压力都压在皇上一个人身上。
要是那些大臣们真的想把女儿送进宫……
阿玖眼珠转一下,那就让他们送进来好了,只要那些千金小姐们能呆得住!
养心殿里,昭帝翻开第十五本折子,打开一瞅脸就沉下来,随手把折子扔到一边,“这些大臣们一天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天天盯着朕的后宫看!当初兰陵侯把持朝政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把女儿往皇宫里面送!”
旁边已经堆了一堆的折子,全都是奏请皇上选秀的,皆是这几天上朝时接下的,有执着的官员甚至每天一封奏折奏请皇上选秀。
昭帝看的不胜其烦,但是法不责众,又不能把这些大臣们都打一顿,只能忍着,把这些折子留中不发。